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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砍:白鹿堡領主

第八十五章 逆浪而行

騎砍:白鹿堡領主 零錢罐子 3123 2021-11-22 20:37:20

  這個注定有人喪命的夜晚里,死了幾個人的動靜就猶如在漲潮的海邊丟下一枚石子,不是沒有人注意到,只是即將到來的更加駭人的海浪掩蓋了它。

  撿起自己的武器,唐璜回到戰(zhàn)馬身旁,眼前的草料已經(jīng)被它吃得干干凈凈,現(xiàn)在它正精力充沛,等需要一場惡戰(zhàn)來促進消化。

  唐璜摸出一小塊糖,這是騎士們和自己胯下沉默的戰(zhàn)友提升親密度的方式。任何生物都拒絕不了這種來自基因本能的渴求,而正巧馬匹在野外是沒法補充這種帶甜味的糖分。

  戰(zhàn)馬別過頭,伸出舌頭把糖卷進嘴里,砸吧砸吧嘴,咽了。

  它看向自己的主人,眼神說著還想要更多。

  “沒了。”唐璜無奈笑著攤開手讓戰(zhàn)馬看,“但你要是把我們帶出去了,我就想辦法再給你弄一點過來?!?p>  仿佛是聽懂了唐璜的話語,戰(zhàn)馬居然自己用頭拱了拱罩袍,示意唐璜給它套上。

  “真棒,老伙計?!?p>  安撫好戰(zhàn)馬,唐璜打開房屋的門,再把兩個小矮子朋友一邊一個扛起來放在馬背上。

  瑞娜坐在最前面,唐璜讓她抱緊馬脖子。跨上戰(zhàn)馬,還沒來得及坐穩(wěn),唐璜先感受到了一陣天旋地轉,但他靠咬住舌頭勉強讓自己沒有失去意識。

  “你們兩個待會都閉上眼睛,等我讓你們睜開眼的時候再睜開。我向你們保證這會很快,瞧瞧這家伙的身體多結實,我們馬上就會安全了?!?p>  “可是,唐璜......”

  “沒什么可是了?!崩杳黩T士難得拿出成年男子對孩子的威嚴,把這個不聽話的侍從腦袋摁進懷里,“還有記得叫我大團長?!?p>  村莊已經(jīng)不安全了,他沒法再召集起來民兵一起作戰(zhàn),所以留在村莊里面只能是死。

  他要突圍。

  他一直知道村莊不遠的地方一定還有自己人在游蕩,并且人數(shù)不少,但他們絕不會輕易出動,為了最大程度的保全自身好為接下來的破壞行動出力,這些人只會在村莊最危急的時候出擊。

  因為芬頓絕對不會對瑞娜的價值視而不見,哦對,還得加上一個自己,自己要求獨自留守的時候也算是給芬頓耍了個小心眼兒。

  但是現(xiàn)在那些留守的同僚并不知道村莊里面發(fā)生的劇變,如果等到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這里的情況,那他們趕來的時間點或許還正好,正好給自己收尸。

  只要能夠與他們匯合,那自己等人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但問題在于,從村莊突破外圍的蛇教徒,再到與同僚接觸。

  中間的這段距離他只能靠自己。

  孤立無援。

  寂靜的村莊里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偶爾還有人大著膽子出來想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可這些人最終都只看見了一陣風從面前刮過。

  唐璜的戰(zhàn)馬可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騎士團里優(yōu)中選優(yōu)培育出來的,平常唐璜一直都讓它壓著步子好配合其他人行進的速度,可這就像是要求一個舞蹈大師穿著一雙烤得通紅的鐵靴起舞,這匹戰(zhàn)馬平常不知道忍受著多大的委屈。

  現(xiàn)在他終于解開了坐騎的束縛,讓它沒有任何顧忌地馳騁起來。

  此時此刻坐騎根本就不是跑得太快,而是它飛得太低。

  哪怕身上載著三個人,它仍然無懼于面前的一切,于急速沖刺的情況下,它二次提速。

  澎湃有力的心臟就像是引擎在轟鳴。

  唐璜輕輕勒起韁繩,坐騎頓時騰空而起輕松翻越村民之前建立的簡易工事。

  然而,在落地之后坐騎不僅沒有減緩速度,它反而還在不斷提高速度,它還能跑到更快!

  距離蛇教徒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這段距離足夠坐騎把它的速度提升到極致,只要讓它徹底飛奔起來,僅憑這群蛇教武士的馬匹絕無可能追上它。

  但顯然蛇教武士不肯能輕易給他這個機會,最先察覺到從村莊方向傳來異動的蛇教武士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實際上從村莊燃燒起火焰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行動。

  從左邊兩邊各自出現(xiàn)了十多騎前來攔截唐璜的騎兵。

  “靠近了再放箭!不要傷到他前面的兩個人,那是我們要帶回去的目標?!?p>  命令在騎兵中相互傳遞,原本已經(jīng)瞄準了唐璜的弓弩紛紛放了回去,他們的訓練并不足以保證他們在馬匹上精準射擊,他們所謂的騎射往往都是依靠巨量的弩矢掩蓋精確度上的不足。

  但這并不代表別人不可以!

  格外短小的,只能在規(guī)格最小的手弩上安裝的弩矢劃破夜色,左右兩方各自領頭的蛇教武士頓時仰面倒地,即便沒有當即身死,他們也將被身后的馬匹不斷踐踏,那是比死亡還恐怖的刑罰。

  兩隊騎兵同時失去了帶隊的首領,不過在短暫的慌亂后,他們還是勉強維持住了陣型。

  畢竟對方再怎么生猛也只是一個人罷了,而且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失去了遠程打擊的手段,這就意味著他們能夠安然無恙地沖到他身邊,用繩索套住他把他直接從馬背上拖下來,或者直接用騎槍彎刀把他撕成碎片。

  然而,所有蛇教武士都不曾想到,從那名騎士的方向仍然不斷有弩矢向他們射過來,連綿不絕,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填充弩矢。

  還剩下不過五十米的距離他們已經(jīng)死亡超過一半。

  “唐璜,拿著,這是最后一根了?!?p>  小小侍從把更換好弩矢的手弩遞給黎明騎士,后者拿上直接抬手就扣動扳機,這個距離已經(jīng)沒必要瞄準了,對面烏泱泱地一起沖過來,密集成列,哪怕是閉著眼睛都能帶走一個倒霉蛋。

  但這一次弩矢并沒有命中任何一個蛇教武士,手弩因為高強度的使用在剛剛報廢,報廢的瞬間影響了弩矢射出的精度。

  不過那根弩矢卻擊中了一根馬蹄,戰(zhàn)馬吃痛之下,不僅把主人拋了出去,它的驟然減速還逼迫身后的騎兵不得已只能拉開更大的縫隙躲避。

  機會!

  唐璜當即改變方向朝著出現(xiàn)了漏洞的右側騎兵猛沖。

  “差不多了,放箭!”

  這是抵進射擊,蛇教武士寧肯承受巨大的傷亡都要貼近唐璜,就是為了這一刻,用生命來換取精度。

  這一刻,黎明騎士避無可避。

  而且這一次,他沒有能夠為他隔絕傷害的甲胄。

  難以計數(shù)的弩矢筆直地沖向唐璜,然而即便是這個極其逼近的距離上,仍然只有寥寥的弩矢命中了他。

  蛇教武士看見他的身上飆射出鮮血,粗重的弩矢停留在他的體內,每一次戰(zhàn)馬的劇烈顛簸都毫無疑問會給他帶來巨大的痛楚和難以愈合的傷害。但他仍然緊握著韁繩,朝著仍未重新整合起來的騎兵陣型沖刺。

  弩矢...沒有用?

  那就沒有用吧,反正他們又不是只有弩矢一種武器。最前面的騎兵開始主動給后方的人讓開位置,身后的蛇教武士已經(jīng)架好了騎槍。

  哪怕現(xiàn)場只剩下十幾個人,只要有一個人的騎槍命中就足以終結這個狂妄的騎士。

  鐵與血的觸碰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黎明騎士單薄的身影消融在了騎兵群之中,沒有人會相信能有任何一個人能在如此不均衡的戰(zhàn)力對比下幸存。

  區(qū)區(qū)血肉之軀,又怎么可能對抗金屬在千錘百煉后形成的偉力。

  忽然有人覺得有些傷感,他們是有多久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勇士了?

  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巴克斯的士兵,他們都只敢拿著遠程武器隔著老遠的距離對射,直到雙方中有人先一步承受不住出現(xiàn)潰逃,等待許久的近戰(zhàn)士兵才會踏上戰(zhàn)場。

  而這名黎明騎士,無論是在這個大勢所趨的年代里,又或者是他剛剛的沖鋒,他都是逆行。

  逆浪而行。

  固然壯勇,但其結局只能是被巨浪無情地碾碎。

  但下一刻,所有人都看見有一艘搖搖欲墜的小船沖出了巨浪,哪怕遍體鱗傷傷痕累累,小船的船長仍然駕駛著他的戰(zhàn)艦沖出了巨浪的重圍!

  唐璜現(xiàn)在插著三根完整的騎槍,每一根騎槍都狠狠扎進了他致命的部位,更別提那些破碎的僅剩半截的騎槍,更是直接把他插成了美味的奶酪。

  但他仍然倔強的沒有死,一如當年在黑街的時候,他把身體最柔軟的部分保護得最好。

  兩個小朋友安然無恙。

  他抬起頭,滿臉是新鮮的血污,剩余的蛇教武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戰(zhàn)栗,就仿佛他們面前的家伙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早已死去,現(xiàn)在只不過是借著他的肉身要向這個世界復仇的惡鬼。

  現(xiàn)在,惡鬼要來享用他們的血肉了。

  “怪物......”

  留在原地的蛇教武士轉頭就想要逃跑,但他們發(fā)現(xiàn)身后又補充來了新的援軍,所以他們勉強恢復了些許勇氣回轉。

  但他們再也沒有機會攔住那個從幽冥殺回凡間的惡鬼了,戰(zhàn)馬在幾個呼吸間就沖破了他們的防線朝著茂密的林間駛去。

  “該死,蠢貨!你們居然放跑了他!你們知道我們?yōu)榱酥г銈兎艞壛硕嗌俑坏昧饔偷牡胤絾??!?p>  新來的援軍暴怒不已,拷打起來這群懦弱的廢物。

  但即便再暴怒,再折磨這些武士都無法改變他們的目標已經(jīng)逃離的事實,為了平息那位大人的怒火,他們只能把損失降到最低。

  “一個不留?!?p>  這是所有蛇教武士對這個村莊的命運的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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