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都按時喝了吧?”
李承宣回來的時候,渾身是土,蓬頭垢面的,手也夠臟。
“都喝了?!壁w清悅戴著手套走過來,等李承宣點了堂屋里的燈,才看清他的樣子,“你怎么搞成這樣?”
“哈哈?!崩畛行α诵Γ皖^打量著自己,“我還是出去吧,把身上的土拍打拍打了再進屋來。”
趙清悅跟著他走到院子中間,“你今天一直在炭窯上嗎?弄成這樣,是木炭燒成了嗎?”
“還沒有燒成?!崩畛行纳吓南?,“不僅沒燒成,估計又得推遲一兩天了?!?p> 趙清悅站在一旁,“為什么?幾天能燒成?。俊?p> “你站遠些,別讓土嗆到你?!崩畛行f著話,自己往另一側走了兩三步,“今天過去看,他們發(fā)現(xiàn)上次炭窯沒封好,漏氣呢,結果今天就又?;鹆?,忙了一天把窯重新封了一遍。”
“?。俊壁w清悅皺了皺眉,“那會不會影響效果啊?”
“嗯……”李承宣站定想了想,又彎下腰撓弄頭發(fā),“他們說是沒多大問題,他們有經驗,能這么說估計就沒問題?!?p> “還得多少天才能成?”
“這次所有炭窯都開了火,燒的也多,他們說反正要開窯燒,索性把今年過冬的木炭也燒了?!崩畛行逼鹕恚耙龈G,估計還得六七天吧?!?p> “六七天……”趙清悅琢磨著,心里算著時間。
李承宣轉過頭來看著她,“你放心,只要炭燒成了,后面就快了。水都存好了,等出窯前兩天加明礬。到時候所有健康的人都上,過了木炭過篩子,也快?!?p> “嗯?!壁w清悅點點頭,“急也白急,這個藥得吃十天,不管怎么著都得等到十天后?!?p> “就是?!崩畛行曛p手,“我怎么看你有些悶悶不樂的?”
趙清悅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有嗎?沒有吧?!?p> 李承宣挪腳轉身,正對著趙清悅,“雁秋跟我說了,昨天晚上有人議論你。”
趙清悅苦笑了一下,“她說這個干什么,平白給你添加煩惱。”
李承宣安靜地注視著趙清悅,稍過了片刻才開口:“清悅,那些人的話,你別往心里去。他們不知道藥方是你開的,以為你之前做的都是無用功?!?p> 趙清悅低下頭,“哎沒事,閑言碎語,感覺也習慣了?!?p> “我感覺你的情緒還是受影響了?!崩畛行?,“你向來考慮的比別人多,容易憂慮,更何況是他們說的這話?!?p> 李承宣咽了咽嗓子,換了輕松的語氣,“這次的事你可別多考慮啊。你想,他們到昨天晚上時,才剛喝了兩頓藥而已,就算方子再好,也不可能當天就見到他們口中說的什么見好結痂之類的樣子,所以那倆人就是為了胡說而胡說?!?p> 趙清悅含笑,“我知道了。那個……謝謝你啊。”
“謝?”李承宣睜大眼睛,“說什么謝呀,艱難處境下互幫互助是應該的,以后別說謝字?!?p> “好——”趙清悅托著長音答話,“行了,你快去把外衣脫了洗了吧,把頭發(fā)也洗洗。我現(xiàn)在沒法動你的衣服,不然你累了一天,該我?guī)湍阆匆路摹!?p> 李承宣沒接話,只道:“就一身衣裳太不方便了,等回了鎮(zhèn)上,咱們置辦兩身衣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