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公子!以身試法!”
“講茶大堂!恭迎大駕!”
天色已晚,日月輪替。
一輪皎潔的明月已然掛上天邊,撒下輕柔的薄紗,覆蓋大地。
鵝城,講茶大堂。
昏暗的燈光下,小六子被一群人團團圍住,站在最中心,如同浩瀚大海中的一葉孤舟,茫然,無助…
“六爺?!?p> “你拿了米店的糯米,沒給錢!”
“也沒有和店里的伙計說過要賒賬?!?p> “你這是在搶!”
胡萬坐在人群最前方,整個人隱藏在陰影里,只有一把紙扇在昏黃的燈火下直直指向小六子。
“你放屁!”
小六子臉色發(fā)黑,被一道道充滿惡意的目光注視,顫抖著大喊:“我本來是要給錢的!”
“我剛準備給錢,你的人就硬把我抓??!帶到了這兒來!”
胡萬聞言,輕笑幾聲,搖了搖頭。
“伙計,你來說說,當時到底是什么情況。”
話音剛落,后方就站出一個畏畏縮縮的年輕人。
小六子認得他,這就是之前在米店給自己指路的那個。
“快!快說??!你應(yīng)該看到了吧?”
“我沒搶!米是他給我的!”
“我剛準備給錢,就被他的人抓住,污蔑我搶劫!”
見到伙計,他就像是溺水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的大喊著。
伙計有些猶豫,臉色蒼白,張了張嘴,對著小六子無聲的吐出兩個字。
隨后,伙計轉(zhuǎn)頭望向胡萬,看著他眼神中藏著的森森寒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顫抖道:“大…大伙都知道,我家族長在不久前…”
“因為和車夫的妻子通堅,被縣長大人治了罪,打的半死,基本上下半輩子算是廢了?!?p> “不過,這事終歸是我家族長自作自受,犯了大夏的法,罰!是應(yīng)該的!我們怪不得縣長。”
“但是,族長躺在床上,整個人都廢了,心里肯定是有火的,總得想個辦法發(fā)泄出來。”
“但就算心里有火,我們也不可能對縣長大人打擊報復,所以,就折中想了個法子。”
“我們家族的店,不做縣長大人的生意!”
“縣長公子剛才來我們店想買糯米,因為族長有過吩咐,所以我就拒絕了他?!?p> “卻沒想到…”
“發(fā)現(xiàn)我們不肯賣米給他后,他直接就搶了一袋糯米往外跑!”
“要不是有胡爺見義勇為,這袋米…就追不回來了!”
說罷,伙計雙腿一軟,滿臉的汗,愧疚似的跪在地上。
胡萬見狀瞇了瞇眼,心中有些不快。
這家伙,明明是自己貪圖那十塊大洋,才答應(yīng)出面做偽證陷害小六子的。
現(xiàn)在還在這兒演什么愧疚,裝什么好人,搞的像是誰逼了他,才會做出陷害小六子的事,自己又有多么清白一樣…
胡萬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他很確定,自己就是一個小人,一個純粹的小人。
但他并不覺得這有什么恥辱的
因為這是他的生存方式,大方接受就好。
而像眼前這種裝模作樣的人,是他最瞧不起的。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當了婊子,還要立貞節(jié)牌坊。
偽君子!
“砰——”
“你放屁!”
“六爺,是縣長的兒子?!?p> “縣長的兒子,怎么能搶你們店的米呢?”
就在這時,后方的武智沖站了出來,狠狠踹了伙計一腳,怒斥道。
“就…就…就是搶了我們店的米!”
伙計也不敢還手,像只軟腳蝦一樣蜷縮在地,顫抖著說。
“哼!”
胡萬冷哼一聲,用不屑的眼神看著伙計,緩緩站起,對周圍的百姓抱拳道:“縣長大人,要給咱們鵝城一個公平?!?p> “好!我今天討的就是一個公平!”
“對!”
周圍的百姓被調(diào)動了情緒,一齊舉手道。
胡萬頓了頓,接著說:“問誰討?”
“問縣長兒子!為什么?”
“他搶了米鋪的糯米,不給錢!”
“這就叫做不公平!”
“既然縣長兒子帶頭不公平,那縣長說的話…就是個屁!”
聽著他這番話,小六子眼珠赤紅,咬牙切齒,實在是忍不住了,大喊著朝他撲去:“我cnm!”
可惜,還沒碰到胡萬的衣角,就被身后幾個大漢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呵呵…”
胡萬看著被牢牢束縛住的小六子,走到他面前,冷笑幾聲:“六爺啊六爺。”
“你說說你,就算米鋪不愿意賣給你米?!?p> “你要是先把錢丟下,再強行拿米走,都算不得是搶?!?p> “為什么就是不給錢呢?”
“你沒錢是吧!我?guī)湍憬o!”
說罷,就解下腰間的錢袋,取出一塊大洋,丟給了伙計。
“李誠,你看這錢夠嗎?”
伙計撿起大洋,急忙道:“夠!夠!夠!”
一旁的小六子見狀,目呲欲裂,猛然甩開控制住自己的人,拔出腰間手槍將他們趕走。
走到胡萬面前,取出了腰間錢袋,從中抖出上十塊大洋。
“胡萬!用不著你假惺惺!”
“看見了嗎?多少米我都買的起!”
“根本犯不著搶!”
胡萬聞言,嗤笑幾聲:“呵呵,六爺,你有錢有什么用?”
“他們又不愿意賣米給你?!?p> “你想要糯米,除了搶,還能有什么法子?”
“說實話,他們開門做生意的,單單不賣米給你,確實有那么一點點問題?!?p> “但是,你也不能搶??!”
“你找別人幫你買不也行嗎?為什么非要搶呢?”
“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