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張牧之,多謝真人救命之恩!”
呆愣的看了老道好一會兒,直到他慢步往這邊走,張牧之才反應過來,抱拳行禮道。
“不必多禮?!?p> “舉手之勞而已?!?p> “貧道張靜清,乃是龍虎山第六十四代天師。”
“我和你們蔡鍔將軍是舊識?!?p> 通過張牧之身上的軍服,張靜清很輕松就認出了他的身份,臉色平靜,緩緩開口道。
“您是龍虎山天師?”
“還認識蔡鍔將軍!”
一聽張靜清這話,張牧之震驚不已,急忙單膝跪下,行了個大禮:“晚輩張牧之,護國軍七連連長!拜見老天師!”
張靜清見狀,皺了皺眉頭,上前攙扶起他,緩緩道:“張連長,貧道不過是一介山野村夫,救你,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不必對我行此大禮。”
張牧之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張靜清既然都這么說了,他硬要行禮說不定還會惹人不快,索性就順著他的意思站了起來。
“張連長,貧道此番下山,是有要事告知蔡鍔將軍?!?p> “但我是道門中人,此事只是我看在蔡將軍的私人情誼上想要幫襯一二,以我龍虎山天師的身份,不便出面?!?p> “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我這個天師和蔡鍔將軍有來往的話,恐怕龍虎山眾多門人,通通都會被拖下水……”
“我是在龍虎山長大的,吃著龍虎山的飯,喝著龍虎山的水?!?p> “我的確是蔡鍔將軍的摯友,但在此前,我得先是龍虎山的天師,掌教!”
“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害了龍虎山。”
“所以,這封秘信,我想請你幫我偷偷交到蔡鍔將軍手上,可以嗎?”
他平靜的看著張牧之,整個人顯的古井無波,只有語氣中能聽出幾分誠懇。
“那當然可以!放心吧老天師!包在我身上!”
對于張靜清的請求。
張牧之絲毫不帶猶豫,答應的非常爽快。
畢竟,先不提他龍虎山天師,蔡鍔將軍舊識的身份。
就光憑他剛才救了張牧之一命,對于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請求,他當然不會拒絕。
更何況,這封秘信是要交給蔡鍔將軍的。
自己身為他的屬下,幫他拿信,本就是份內之事。
“那…”
“就拜托張連長了?!?p> 張靜清深深看了他一眼,緩緩從衣袖中取出一張卷起來的竹簡,遞給了張牧之。
張牧之小心翼翼的接過,將它貼身安放在自己身上。
再一抬頭,張靜清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只有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還回蕩在林間。
“國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深吶!”
………………
“張叔!張叔!”
看著張牧之站在門前神游天外,許臨將桌上的紙人收了回來,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呼喊道。
“哦…哦!”
這一下,張牧之才從回憶中轉醒,意味深長的看著許臨。
許臨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伸手撓了撓頭,緩緩道:“張叔,咱們什么時候出城剿匪,定個時間唄?”
“你覺得什么時候好?”
張牧之反問道。
許臨一聽,抬手輕敲太陽穴,思索片刻道:“要我說。”
“咱們直接現(xiàn)在就去比較好?!?p> “你想想,這個點,麻匪估計也才剛起床呢,給他們兩個腦子,恐怕也想不到,我們會在這個時候突襲他們?!?p> “我們現(xiàn)在直接出城,對外宣稱我們要去接一個重要人物,攻其不備,打他個措手不及!”
“然后,我們再遵守諾言,把假麻子這個重要人物給帶回來。”
“回城后直接無縫銜接殺入黃府,生擒黃四郎,再讓假麻子指認他,咱們就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處死黃四郎了!”
“完美!”
這樣想著,許臨仿佛已經(jīng)見到黃四郎跪在眼前的場景了,嘴角微微勾起,輕聲笑道。
張牧之聽完他這番話,摸著下巴思索片刻,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扇向身旁的柱子。
“啪——!”
“說的好!就照你說的來!”
“弟兄們走!辦他!”
……………
鵝城外,羅浮山。
“鴿鴿——!”
寒風呼嘯的山峰,一個身材挺拔,滿臉絡腮胡,臉頰上全是麻子的男人騎馬屹立此處。
一雙凌厲的雙眼死死盯著前方正努力朝這邊飛來的信鴿。
緩緩伸出了左手。
“鴿鴿鴿!”
信鴿溫順的落到男人的手掌上,用鳥嘴輕輕啄了啄他的食指。
男人臉上浮現(xiàn)一絲笑意,伸手幫信鴿順了順毛,從它爪子處的信筒中取出一張紙條。
緩緩打開,念起了上面的字。
“兩天后,鵝城縣長會帶著我和兩大家族一起出的三百六十萬兩銀子出城剿匪?!?p> “我已經(jīng)在他們的必經(jīng)之路上埋下了威力極高的炸藥,待他們重創(chuàng)后,你再以張麻子的名義出來,把縣長一行人給我干掉?!?p> “然后把那三百六十萬兩銀子搶走,送回來給我?!?p> ——黃四郎
“新來的縣長要出城剿匪?”
“還帶著三百六十五萬兩銀子?”
“你確定他是來剿匪,而不是卷錢跑路的?”
看完紙條上的內容,男人咂了咂嘴,笑著道。
“還有,什么叫以張麻子的名義出來?”
他輕柔的撫摸著手上的信鴿,眼神瘋狂,在它毫無防備的過程中掐住了它的脖頸。
“咔嚓——!”
“真正的張麻子是誰?他長什么樣?多少歲?”
“呵呵呵…要知道,就連官府發(fā)放的通緝令上,畫的都是我的模樣。”
“老子就是張麻子,張麻子就是我!”
“我做事,不需要報我自己的名頭?!?p> “只要我站在那兒,他們就會明白,我就是張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