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是叛臣
想多了嗎?慕朝看著棋案上因為楚千汐隨手拿出去棋子而多出來的空白,少了那一顆這棋局就串連不起來了。
楚千汐湊到他面前:“朝朝若是實在不想我和他來往,我聽朝朝的?!彼裏o所謂:“這些彎彎繞繞我是不懂,可是朝朝懂呀!所以,我信你就夠了?!?p> 她揪出的那幾個人還正如朝朝所說,推了大理寺底下的大理丞來頂事兒,說是之前她當(dāng)街羞辱他,這人咽不下這口氣才決定刺殺的。京兆尹再不滿也只能把這事兒壓下去。
因為,滿朝不會再管這樣的小事。蕭衍來朝,陛下特意選在麟德殿接見,禮部準(zhǔn)備得當(dāng)很是揚(yáng)了一番國威。但陛下決定辦一場比武狠狠挫一挫魏國的氣勢。這樣的差事,很明顯落到了她的頭上。畢竟,再度輸給一個女子,這實在是件丟臉的事兒。
被陛下千叮嚀萬囑咐的楚千汐本人嘆了口氣,看著面前比武日穿的皇帝賞的‘戰(zhàn)袍’,一身精妙絕倫又不會影響發(fā)揮的胡服,看起來十分的颯爽。但是楚千汐對這身衣服極度的嫌棄。
“怎么,不愿意穿?”皇帝笑了笑,看向楚千汐樂了。
“那不能。”楚千汐搖頭,但實際上再沒看那衣服一眼,趁機(jī)坐在皇帝陛下身邊,撒嬌提醒道:“這些都不重要,這比武總得有彩頭吧!”這個機(jī)會可是剛剛好。
皇帝失笑:“你啊,堂堂一個郡主一副賭場浪子的做派,哪兒還有皇家貴女的樣子。說吧,這次又看上了朕養(yǎng)馬場的哪匹馬?還是外邦進(jìn)貢的什么珠寶異珍?不過,朕賞出去的東西可不負(fù)責(zé)收回來給你?!?p> 什么呀,雖然那養(yǎng)馬場的棗紅馬看著挺不錯的。
但是她所求并非是什么珍貴的東西,而是……
她心里有些沒底,不知道他會不會應(yīng)允,略微遲疑:“若是臣女僥幸贏了,郡馬......”
“千汐,朕再說一次,朕賞出去的東西可不負(fù)責(zé)收回來,你可要想好再回答?!庇?,陛下放下御筆,抬頭看了眼楚千汐。那一眼,楚千汐看到了深藏在和藹面容下少見的冷厲,陛下從未有過的!
不,她看到過。楚千汐后退一步,因著這一眼腦子里像是強(qiáng)行被塞進(jìn)許多東西一樣,讓人冰涼徹骨的話從那段模糊不清的記憶中提了出來。
她看到過。
“千汐,朕沒有牽連他的九族,只要他一條命去平息邊關(guān)的情緒已經(jīng)是念在他往日盡心竭力的份兒上。如今,你以這樣的方式從這兒把慕朝這條命救走,可以!他可以享盡作為郡主夫婿的尊貴,平穩(wěn)安定?!毙顑?nèi),皇帝負(fù)手立于金殿玉階上,滿殿大臣已經(jīng)散去。
空曠的殿內(nèi),只能聽到一人的聲音:“只是,他是叛臣。功過尚不能相抵,更何況是這樣的大罪。朕會給你和慕朝賜婚,給他一個郡馬的身份,大楚上下皆稱其為郡馬,永不為官,永不封臣,這是他該得的懲罰。即使是,你打贏了亦是如此?!被实坜D(zhuǎn)身,看向地上一身嫁衣跪著的楚千汐:“你可明白?”
“臣女明白?!彼o攥手指,雙手出血也渾然不知,楚千汐知道過去那個她是以何等心情接下這道飽含屈辱的旨意。
她或許看不清這朝堂局勢,風(fēng)詭云譎,但她明白只要陛下有心,他一定可以查出來??伤艞壛?。
“宣內(nèi)侍官傳旨!”
“你記住,朕只給你至多五年時間,邊疆平穩(wěn),他的命才真正保下來。而且,今日之事只此一次。”
眼前的陛下依舊是那個陛下,天下之主,不容置疑,所以他定然知道她今天所求的是什么。對上那人的目光,楚千汐綻開甜甜的笑:“要是我贏了,陛下可要將養(yǎng)馬場的那匹棗紅馬給我!”
聰明的選擇,皇帝眼眸溫和下來,像是尋常人家的叔叔一樣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十足:“賊丫頭,準(zhǔn)了。”仿佛她剛才的冷意只是楚千汐的錯覺。
楚千汐在宮里用了晚膳,等到落鎖的時候才回去?;实劭粗矍斑@個小丫頭的背影,想到那日御醫(yī)回稟的脈案,漆黑的眼睛劃過一道冷芒:他還是低估了慕朝在她心中的分量。
記憶不全混亂,卻將慕朝看得這么重了,鞭打丞相之女,嘲諷駕部尚書,那簪花小宴上拖出去的京兆尹之女也怕是少不得楚千汐的手筆。他日若是她年輕氣盛的兄長遠(yuǎn)游回來承襲了云王的王位......
楚帝握著御筆的手微微收緊。
皇家狩獵場,楚千汐接過侍臣手中的弓箭,試了試弓弦如何,熟練地搭弓搭箭對準(zhǔn)眼前的箭靶,忽而秀眉一皺,箭鋒一轉(zhuǎn)對準(zhǔn)了剛剛從狩獵場門口走近的人。手指輕輕一松,羽箭離弦,引得全場皆靜。
云王無奈搖頭:“這丫頭當(dāng)真是一點兒也不收斂。”小時候就愛學(xué)著男子彎弓射箭,久而久之?dāng)[出這么一副盛氣凌人的態(tài)度,怕是男子都能被她嚇得面色發(fā)白。好在已經(jīng)成親了,若是沒有成親,誰能看得上這幅做派。
云王妃不贊同,看著剛剛跨進(jìn)門的蕭衍:“對于魏國,有什么好收斂的?!北菹虏痪褪且獡P(yáng)一揚(yáng)國威嗎?千汐是個小姑娘不懂事,可他蕭衍還沒有什么一國使臣的氣度,連這點小事兒都要斤斤計較嗎?
羽箭擦空攜帶風(fēng)雷之勢,直直沖著蕭衍而來,旁邊的侍臣早已戒備森嚴(yán),蕭衍卻不慌不忙地停下腳步,面無表情看向楚千汐。
發(fā)絲高挽,脫去了長裙及地?fù)Q上一身精致利落的騎馬裝,她站于高處俯視,手拿尚未放下的弓,神采飛揚(yáng),寧怡都看呆了。
至少比起賞花宴上的郡主,此時的她絕對是難得一見的灼灼風(fēng)姿。
蕭衍抬手制止手下人攔截的舉動,疾下的羽箭穩(wěn)穩(wěn)地扎在他腳邊,那邊楚千汐揚(yáng)起一抹笑容,清透明亮的聲音傳來:“蕭衍皇子的膽量還真是大得很。竟不怕本郡主失了力道,傷了殿下?!?
納蘭邪羽
遲到的二更,本人已癱,明天郡主要做全場最亮的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