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初可是你自己主動攬了這事兒,且和我保證一定將這事兒查的明明白白的?!?p> 慕朝伸手戳了戳趴著的楚千汐,說道。
“是,我攬下的?!毙」媚飹暝鴱囊欢褧钢刑痤^來:“我總覺得這事兒沒有那么簡單。昭王定了罪,可王冉供出來的人是平陽伯。那些東西明顯指到了昭王身上。要說背后沒有人作祟,我是不信的?!?p> 慕朝含笑點頭讓她接著說下去。
“那這件事的背后是誰,才能冤枉到昭王身上。證據(jù),還是人證都滴水不漏?!背久迹瑤е鴿鉂獾膿?dān)憂:“說不定,你也無意中被人當(dāng)了棋子?!?p> 慕朝手一頓,驚嘆楚千汐的敏銳。
她看著眼前的人,眼底再沒有什么笑意和戲謔,認(rèn)真道:“慕朝,我擔(dān)心你?!?p> 查出來的事情太多,她心里就越慌。
慕朝主審昭王一案,他不可能對這一切都毫無察覺。
甚至上面的陛下不可能對這一切毫無察覺。
真若如此,他究竟想做什么?
又置身在怎樣的險境里?
這些她什么都不知道。
慕朝嘆了口氣,將她輕輕擁在懷里:“我不會有事兒,什么事兒都不會有。我不僅能護(hù)住你,更能與你長長久久的相守,這些你都不必?fù)?dān)憂,你只需要作為一個開開心心的尚書夫人。每天看著你練劍,看著你看書,看著你每天粘著我?!?p> 最后一句才是重點吧!
楚千汐原本聽得好好的,聽到最后一句就覺察到不對勁兒了。
從他懷里退出來,懷疑地看著他:“慕大人,你有私心。”
慕朝一本正經(jīng):“人人都有私心,我有并不奇怪?!?p> 所以,你有私心每天腦子里想這個?
看著眼前神色嚴(yán)肅,實則手已經(jīng)放在腰上的人。
楚千汐算是知道了,就是神仙也沾不得情念。
那,是會上癮的。
紅唇綻開一抹笑容,主動伸手環(huán)上眼前人的脖子,眼波流轉(zhuǎn),送上紅唇。
春闈在即,皇帝年關(guān)就派了吏部禮部以及貴妃建議下權(quán)當(dāng)湊數(shù)的蘇延逸當(dāng)考官。
品評天下仕子,選定官員,定好職位。
殿試完畢,楚帝笑容都多了幾分:“延逸是越來越出息了,這次朕本想著讓你跟著見識見識,卻不想這春闈有模有樣,你親自舉薦的幾位仕子文章極好,言談舉止有度,未來都是能委以重任的?!?p> 蘇延逸出列:“兒臣也并沒有做什么,忙的頭和腳都分不清了,鬧了不少笑話。這些都是幾位大人慧眼識珠,兒臣只不過是在跟前學(xué)著長些本事,頗有裨益,獲益匪淺。”
這話說的謙卑。
楚帝面上更滿意了,連連稱贊。
禮部和吏部兩位尚書大人這些日子對這位三皇子有了不小的改觀,這下聽他說話有禮,更覺得三皇子好了不少。
“陛下,三皇子這些日子盡心盡力,親自與臣等商量考題,在防止舞弊上又著實下了不少的功夫。這場科考能這么順利少不得三皇子的功勞?!倍Y部尚書道。
“雖然還是稚嫩得很,但勝在肯下功夫琢磨,這便是最好的事了。”吏部尚書笑著道。
楚帝聞言慈祥的看著他:“延逸一向做事兒孩子心性,這能堅持這么久也是奇事兒了。既然收了心,那以后就跟著你二哥好好鍛煉鍛煉。”
蘇延逸明白,這是只讓他做輔佐的親王之意了。
心里冷哼一聲,面上越發(fā)恭敬:“是?!?p> 他看向蘇延亭,笑得有些憨氣十足:“二哥不嫌我笨就好。”
蘇延亭淡笑:“三弟說的哪里話?”
楚帝看著這兩個人的眉眼官司,心知肚明。
皇子有了爭位的心思并不奇怪,只要掀不起太大的浪,他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兩兄弟有說有笑出了宣政殿,蘇延逸掃了眼齊豫,眼眸閃過一絲深色。
齊豫朝著他們回了一禮。
“不行,你耍賴。”楚千汐又輸了的棋,手里的棋捏著始終沒有落下一步,瞪著笑得‘歡快’的慕朝:“我看你就是不想讓我贏!”
慕朝噙了寵溺的笑意,連眼眸深處也倒影著眼前這一個人的松鼠一樣氣鼓鼓地腮幫子。
“我都讓了你三子了?!?p> 楚千汐很想說一句,三子哪兒夠?
“讓你多了,你豈不是說我看不起你?”慕朝猜透了她的心思,回答。
不能好了。
楚千汐郁悶地將棋子撿回棋盒子里。
“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慕朝話語一落下,楚千汐瞬間臉色僵硬:“真要去??!”
對方?jīng)]說話,靜靜地看著楚千汐。
楚千汐撓了撓頭:“我知道自己答應(yīng)了,還十分歡天喜地的答應(yīng)了?!?p> 都怪自己一時間沉浸在某人美色中,沉浸在他要帶自己回家的喜悅中,渾然忘了。
那是去見公婆呀!
總是楚千汐心里忐忑,一天天數(shù)著路程反反復(fù)復(fù)的推算日程。馬車還是停下來了。
楚千汐看著眼前的院子握緊了慕朝的手。
從三年前,慕朝就把父母接到了新安郡的一個小鎮(zhèn)上,耳邊是繞梁綿軟的吳語,清心的小調(diào)悠揚的蕩開了一幅潑墨山鄉(xiāng)圖。
槳輕輕撥開碧綠的水紋,楚千汐坐在船頭晃著繡鞋,身上披著慕朝的斗篷。
看著兩邊像是被水墨留白的小鎮(zhèn),那些忐忑也被這樣的寧靜安撫。
慕朝將被水打濕的裙擺拉起來,幫她提著。
“慕朝?”驚訝的聲音響起來,松仁將船輕輕一撥,穩(wěn)住船身停下來。
站在橋頭的人看清楚慕朝笑道:“還真是你!我看到像你還以為認(rèn)錯人了?!?p> 那是個身形瘦弱的青年人,瘦弱的像是被人一手就能拎起來。
一身藏藍(lán)色的綢緞冬衣,抱著書匣子不住朝慕朝招手。
楚千汐看見慕朝神色正常,回頭:“松仁,靠過去?!?p> “是。”
船頭靠岸,慕朝前走下來伸手拉楚千汐上來,這才笑著行了禮:“郭大哥?!?p> “不用不用,我可不敢讓大官兒給我行禮。”郭柒忙著跳開,手匆忙擺著,早注意到他旁邊的楚千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