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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鎮(zhèn)撫司探案那些年

第十章 終于認(rèn)真起來了

  發(fā)生了什么?

  此刻,夕陽余暉下,大街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槍聲第二次奏鳴,意味著,宅邸之中的搏殺有了結(jié)果。

  被屏退在外,看不到具體的吳捕頭、王典史等人面面相覷,都有些不安。

  按理說,當(dāng)三位禁軍出動,事情便不該有懸念,可為何諸位大人的表情如此震撼?

  難道……吳捕頭心中一動,有了個猜測,卻覺得匪夷所思。

  “敗了?!壁w知縣喃喃,神情恍惚。

  什么?誰敗了?眾人豎起耳朵,期待又不敢信,王典史大著膽子湊過去:“大人您……”

  “三位禁軍聯(lián)手,怎么會敗給他?”趙知縣仿佛在問,亦或自語。

  嘩——

  縣衙眾人皆是變色,完全不敢相信。

  齊平?

  那個面容稚嫩的同僚?再一次獲勝?

  仿佛天方夜譚。

  王典史呆立當(dāng)場,吳捕頭張了張嘴,心中的怨憤突然消散了,只覺渾身輕松。

  原來……你們也這么廢。

  安慰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意識到,身邊的同伴與自己有著同樣的境遇。

  李巡撫望向眾人,喟然長嘆:“給他們一觀吧?!?p>  愣愣的黑臉護(hù)衛(wèi)回過神,操控畫卷放大,予眾人觀看,腦子里滿是方才的一幕幕。

  繼伏殺了第一枚軍卒后,那少年武師眨眼間擊敗另外兩人。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仿佛,每一步都在他計算之中。

  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出,齊平的每個步驟,都可謂典范。

  出手之果決,行徑之大膽,對戰(zhàn)局時機(jī)把握之精準(zhǔn),令他這位二境修士都吃驚不已。

  一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小縣城,怎么冒出來這么個妖孽?

  非但修行天賦極佳,對敵表現(xiàn)也如此驚才絕艷?

  后方,車廂內(nèi),兩位貴人也于此刻安靜下來。

  性子活潑,有任俠氣的郡主瞠目結(jié)舌,不敢相信,自己欣賞的小捕快,竟能做到這一步。

  大氣溫婉的長公主,眼中異彩連連:

  “竟能如此……”

  安平郡主回過神,忽然大聲叫好起來,興奮的不行。

  精彩,太精彩了,她沒想到,一個縣衙演習(xí)竟能這般有趣。

  她水潤的眸子眨了眨。

  覺得,那畫卷中的少年匪徒,光彩奪目起來。

  遠(yuǎn)處,圍觀的人群們這會也聽到了消息,驚訝震撼。

  不過百姓們倒看不出太多,只是湊熱鬧。

  聽到巡撫護(hù)衛(wèi)都敗了,吃瓜群眾精神一震,立時奔走相告。

  ……

  內(nèi)院。

  齊平將廢掉的火器丟掉,笑道:“得罪了?!?p>  地上的為首者爬起來,表情復(fù)雜:“你從軍過?師父是誰?”

  他不敢相信,自己三人竟會栽在一個小捕快手里。

  齊平一愣,笑著搖頭:

  “我父親曾是軍中武師,從小教過我一些?!?p>  三人恍然,覺得有了解釋,百戰(zhàn)老卒后人,了解些法器與戰(zhàn)斗路數(shù),說的通。

  否則,真給個鄉(xiāng)野少年擊潰,他們心理上無法接受。

  “想必令尊當(dāng)年也不簡單?!钡谝粋€被殺的護(hù)衛(wèi)走過來,嘆道。

  不……他就是平平無奇一小卒……齊平心中嘀咕,但理智地沒說。

  這時候,地上的人質(zhì)們才后知后覺,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幾名丫鬟驚呼連連,往后縮,風(fēng)韻猶存的范夫人花容失色,看著那跌落的,粉碎的瓦片心疼的不行……

  修起來都是錢啊。

  范守信眼神復(fù)雜,就見齊平與護(hù)衛(wèi)們結(jié)束交談,扭頭看向他們,笑道:

  “官府又派人來襲,作為匪徒,總不能心慈手軟,我想挑幾個人,殺給他們看,誰要毛遂自薦?”

  ……

  城內(nèi),當(dāng)巡撫衛(wèi)隊也敗下陣來,相關(guān)消息立時瘋傳。

  時間也來到傍晚,紅暖的光線照亮天上云。

  越來越多的百姓,成群結(jié)伴,潮水般涌去,湊熱鬧。

  孫氏酒樓。

  往日熱鬧的建筑顯得頗為冷清,作為河宴縣成最“高檔”的場所,食客們的消息也極靈通。

  有這般大的熱鬧看,誰坐得?。?p>  “掌柜的,這是要打烊?”樓下,幾名商客風(fēng)塵仆仆走過來,就看到店里伙計熄燈關(guān)門。

  年近四十,身形富態(tài)的孫掌柜拱手抱歉:

  “今個京官入城,有大熱鬧看,人也不多,恰好家里有點急事,提早關(guān)鋪子,您各位見諒。”

  幾人聞言,驚訝不已,問了幾句,結(jié)伴也湊熱鬧去了。

  新進(jìn)城的商隊,不太知道消息,正常。

  孫掌柜不疑有他,等人離開,收斂笑容,沖伙計叮囑幾句,便急匆匆乘馬車,朝家宅趕去。

  神情焦慮。

  而沒人注意到,就在馬車離開后不久,那幾名外地行商去而復(fù)返,尾隨而去。

  ……

  范府外,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夕陽西沉,時近黃昏。

  不久后,夜色將至。

  而府內(nèi)的匪徒尚未伏法,官府方面,折損的高手就達(dá)到了四人。

  “門開了!”有人低呼。

  繼而,眾目睽睽下,朱紅大門拉開一條縫,三名護(hù)衛(wèi)赤手走出,身上的法器、刀劍都被繳獲。

  而在三人身后,還跟著兩人,一個是臉龐圓潤,眼睛瞇縫著的二公子,還有個小侍女。

  兩人雙手被縛,胸前各自掛著一張白紙,上書“死”字。

  眾人面面相覷,李巡撫詫異:“這是何故?”

  為首的護(hù)衛(wèi)拱手道:

  “稟大人,匪徒稱,我們未按照他的要求行事,反而屢屢挑釁,故殺了兩名人質(zhì),并聲稱,要我們立即準(zhǔn)備車輛,放他出城。

  否則,每過一盞茶,就殺一名人質(zhì)!”

  趙知縣瞪大眼睛,怒道: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作為河宴主官,他有充足的理由憤怒,本想著演習(xí)走個過場,在巡撫與公主面前刷一波好感,以此為進(jìn)身之資。

  結(jié)果……搞成這樣。

  眼下,人群越聚越多,天色都要黑了,整個縣衙卻遲遲拿不下齊平,他怎能不惱怒?

  什么政績,此刻已經(jīng)不想了,只盼著能盡量挽回形象。

  起碼……絕不能再“死人”了。

  也直到此刻,這位地方官才終于有了強(qiáng)烈的急迫感。

  演習(xí)?

  不,事到如今,他必須將這場“表演”當(dāng)做真正的危機(jī)對待。

  而旁邊的縣衙捕快們,也不約而同,表情凝重起來。

  一次“演習(xí)”就已如此,若是真的江湖悍匪,他們豈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境內(nèi)百姓被殘殺?

  氣氛驟然一變。

  趙知縣深深吸了口氣,重新睜開眼,眼眸中一片平靜:

  “通知匪徒,他的條件我答應(yīng)了!”

  “大人……”王典史與吳捕快變色。

  趙知縣揮手,眼神冷厲:

  “但,若是他敢再在本官面前‘殺’人,本官即便要動用官印,調(diào)集山川之力,也要鎮(zhèn)壓下他!”

  “徐主簿,傳令下去,南城門開啟,清退沿途百姓!”

  “周縣丞,你速速回返縣衙,調(diào)一駕馬車來,同時,去武庫取出迷幻陣法,布置于車廂底部!”

  “王典史,你帶一隊人馬,前往城外十里坡埋伏,只待賊人出城,聽本官號令動手!”

  “莫是真以為,我河宴縣衙拿他束手無策?!”

  一條條命令發(fā)出,眾人一怔,繼而齊齊出列:“遵命!”

  轉(zhuǎn)身,殺氣騰騰離去。

  這一刻,縣衙眾人,再無懈怠,真正進(jìn)入了戰(zhàn)備狀態(tài)。

  一旁,李巡撫略感詫異,卻是微笑點頭。

  好大喜功是缺陷,但倘若是真有本領(lǐng),有些缺陷又何妨?

  姓趙的……還是有些本事的。

  驟然緊繃的氣氛中,公人捕快各自行動,只剩下吳川留在原地,訥訥道:

  “大人,那我呢?”

  趙知縣瞪了他一眼:“你個‘死人’老實躺著!”

  吳川委屈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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