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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鎮(zhèn)撫司探案那些年

第九十九章 兄臺,買書么?(求追讀)

  屋內(nèi)。

  當(dāng)齊平關(guān)上門時(shí),就見范貳端起桌上茶壺,狠狠灌了兩口冷水,興奮道:

  “稿子已經(jīng)找到書坊刻印了,這兩天就能出?!?p>  “這么快?”齊平愣了下。

  要知道,在他的印象里,古代的印刷術(shù)效率真的很低啊。

  即便是活字印刷術(shù)興起后,也是如此,尤其,是對于小說這種大部頭作品,那么多字,一個(gè)個(gè)挑揀,是個(gè)浩大工程。

  “若是以往,肯定是慢的,但自打道院玄機(jī)部研發(fā)出印刷法器后,就不同了?!狈顿E解釋說。

  道院?這是齊平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gè)名字。

  玄機(jī)部……則是第一次。

  按照范貳的說法,那是道門總壇里專職研究法器的一群人,而新式印刷術(shù)的改革,則來自皇帝的推動。

  書籍刻印不再是手工排字,而是利用法器,也無需修士驅(qū)動,而是消耗唯有道院售賣的一種特殊的墨。

  ……剃須刀商業(yè)模式了屬于是……齊平暗暗吐槽,心想,怪不得店里書籍的字比預(yù)想中小,一頁里,可以塞進(jìn)更多。

  “我準(zhǔn)備先出一卷,試試水,看下市場反應(yīng)?!?p>  末了,范貳小心翼翼征求意見。

  齊平笑了:“這些你決定就好。不過我有個(gè)想法,最好在書籍扉頁加一些‘精選’段落?!?p>  “精選?”范貳茫然。

  齊平解釋說:

  “就是把正文里一些抓人眼球的字句放在前頭,比如這一段:

  ‘西門慶且不與他云雨……于是坐在青紗帳內(nèi),令婦人……雙手輕籠金釵,捧定……’

  又如這段:

  ‘李瓶兒教西門慶坐在枕上……倒插花,往來自動……’

  恩,還有插畫,也可以放在這塊……這樣吧,我等下給你寫個(gè)全書目錄,也附在前頭,這樣的話,客人讀了,會更期待后續(xù)?!?p>  范貳驚為天人,只覺齊平所說手法非但新鮮,且可行性極高。

  “你真是個(gè)天才,那快些寫,我連夜去書坊說!”二掌柜興奮的全身發(fā)抖。

  ……

  ……

  當(dāng)夜,范貳很晚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沒有吃飯,也沒洗澡。

  只是往房間里一躺,黑暗里,卻是失眠了。

  類似的失眠,并不是第一次,從打生意不善,他就經(jīng)常如此,只是沒有在齊家兄妹面前表露出來。

  從父親的翅膀下走出,一頭撞入這紛繁的世界,他終于要直面風(fēng)雨,生性樂觀的他并非全無準(zhǔn)備。

  只是……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shí)很骨感。

  當(dāng)他真正面對這個(gè)世界,才知道,白手起家,真的很不容易,況且……他還是有本錢的。

  突然就有些理解父親了。

  男孩總會在生命的某個(gè)時(shí)刻,突然長大,范貳以為自己早不是孩子了,但并非如此。

  他沒有與齊平說的是,即便是小作坊,原創(chuàng)書籍的刻印花費(fèi)也是極高昂的,就如同后世工廠,“開?!笨偸前嘿F的。

  而且,還有“起印”冊數(shù)的要求。

  這一次,范貳偷偷將自己的身家全押了上去,只留下少部分周轉(zhuǎn)銀錢。

  這是一場豪賭,倘若賭輸了,卷鋪蓋滾蛋。

  若賭贏了,從此,天高海闊。

  當(dāng)夜,范貳不知什么時(shí)候才睡著了。

  ……

  接下來兩天,他將鋪?zhàn)油泄芙o齊姝照看,自己幾乎全程等在書坊,盯著刻印生產(chǎn)。

  終于,第三天清晨,他拿到了第一批樣書,幾十本。

  “范老板,你看下如何,若是沒有問題,接下來便大量刻印?!?p>  刻書作坊內(nèi),一名中年人將樣書遞來。

  范貳精神一震,忙接過,黃色封皮的書籍,仿佛帶著余溫。

  他認(rèn)真翻看起來,不漏過一點(diǎn)細(xì)節(jié),半晌,合上書卷,長出一口氣:

  “很好,勞煩各位了?!?p>  中年人和善笑道:“范老板客氣了。”

  范貳打起精神,將用牛皮紙包裹的幾十本書樣書抱在懷里,急匆匆往外走,工坊院門敞開,直通巷口。

  范貳抱著樣書,剛走出巷口,一輛馬車飛快駛過,車輪恰好碾過地上的一灘積水。

  陽光下,積水迸濺,炸開水花,迎面潑來。

  范貳下意識轉(zhuǎn)身,弓腰埋頭,將一捆書死死保護(hù)在懷里,令其免于水濺。

  然后看了那馬車一眼,悶不吭聲,穿著濕透了的袍子離開了。

  這一幕,全然落在工坊眾人眼中。

  “這小老板看著憨憨的,腦子也不聰明,幾十本樣書罷了,都不及那身衣服貴,濕了又如何?!币幻と肃托Α?p>  其余人,也奚落嘲笑起來。

  唯有那名中年人沉聲呵斥:“閉嘴,做你們的活!”

  不知為何,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那小老板肯定能成。

  ……

  ……

  今日天氣很好,陽光盛大。

  暮春的風(fēng)卷過南城,街上,車馬、貨郎、行人,交織一片。

  熱鬧的六角巷內(nèi),兩名半大少年,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并肩而行。

  穿著低調(diào),卻造價(jià)不菲的讀書人袍子,氣質(zhì)與南城居民迥異,一看,便是富貴人家的少爺。

  手中,各自提著一個(gè)食盒。

  “盧安,你走快些,慢吞吞的磨蹭什么。”

  身材高瘦,面色白凈,有書生氣的王晏吐槽同伴。

  身旁,名叫盧安的小胖墩無奈道:

  “我早上沒吃飯,要不,咱先吃口?!?p>  說著,他目光朝旁邊的肉食鋪?zhàn)语h。

  王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似是不屑與之為伍:

  “你個(gè)懶貨,早知道今天要來,不早吃?”

  盧安弱弱道:“我睡過頭了嘛。”

  說著,他嘆了口氣,略有些埋怨:“太傅為何偏要住在這等地方,離內(nèi)城那么遠(yuǎn)?!?p>  王晏面露向往:

  “這才叫‘德行’啊,以太傅的身份,若開口,這京都何處不可安身?唯身居陋巷,體察民情,遠(yuǎn)離浮華,方能做好學(xué)問?!?p>  兩人口中的“太傅”,乃當(dāng)朝皇帝的授業(yè)恩師。

  即,傳說中的“帝師”。

  只是,數(shù)年前,便以年老為由,辭去官身。

  皇帝對其尊敬有加,賜予豪宅大院,頤養(yǎng)天年。

  老人卻不領(lǐng),只帶著個(gè)小孫女,在這外城南區(qū),置辦了一處平平無奇的小院。

  自此,抽身文壇,遠(yuǎn)離朝野,大隱隱于市,每日除了讀書品茶做學(xué)問,便是在市井間閑走,為無數(shù)文人欽佩。

  滿朝文武,卻削尖了腦袋,要將家族后輩送來求學(xué)。

  老太傅礙于人情,難以推拒,勉為其難,收了幾個(gè),也只答應(yīng)每月授課幾天,且要求,來者不得乘華貴車馬,以免驚擾四鄰。

  兩名半大少年,便是這“京圈”的權(quán)貴子弟。

  大早上,便同乘車馬前來外城,命車夫停在遠(yuǎn)處,步行而來。

  小胖墩對此未發(fā)表意見,或者,干脆沒聽見,只是眼巴巴瞅著街邊吃食,咽口水。

  王晏無奈了,只好等好友填飽肚子。

  也就在等待的時(shí)候,忽而,他注意到,人群中走來一個(gè)奇怪的家伙:

  穿著寬大粗布麻衣,頭上扣著棉帽,用紗巾裹著臉,只露出半張,鬼鬼祟祟地湊過來。

  看向他,小眼睛一亮,貼了過來。

  “你要作甚?”王晏皺眉,露出警惕神情。

  卻見那蒙面人左右看看,忽而掀開袍子,取出一卷黃皮書,壓低聲音:“兄臺,買書么?審核不過那種。”

  王晏:??

十萬菜團(t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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