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劉季還成了有功之人
曹參再次問了劉昆一句，“劉公子，你確定看到的是這么一回事嗎？”
“劉季一伙和狗頭一伙，正在私斗，還出了人命？”
劉昆有些看不上曹參這樣的小吏，對著阿才使了一個眼色。
阿才趕緊低喝一聲，“曹獄掾，我們公子的話還會有假嗎？”
“對不起，是我多慮了！”
曹參對著劉昆一個躬身，轉(zhuǎn)頭讓站崗的小卒鳴鑼集中吏卒。
知府的吏卒，大概有一百多人，今天有一大半的人，已經(jīng)被沛令帶走了。
因為芒碭山匪作亂，劫掠了縣中一名富商，將之全家屠戮，死亡十五口人。
沛令親自去辦理此案。
剩下的吏卒，好不容易才聚集了四十來個，只有三十個是身強(qiáng)力壯的。
劉昆以為就這樣出發(fā)了，沒想到曹參還站在眾吏卒前，慢條斯理的把情況給說了一次，又回答了一些人的問題，提醒了眾人一些必要的注意事項。
啰嗦一通下來，竟然過了兩刻鐘。
這是曹參有意為之，方才劉昆也說了，狗頭一伙都快被殺光了。
曹參想留出多一些時間來，讓劉季處理現(xiàn)場，讓得事情向他好的一方面。
之前，曹參看不起劉季，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劉季大為改觀。
他是泗水亭長，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
劉昆按捺不住了。
“曹獄掾，你在磨蹭什么？”
“再羅嗦下去，劉季都把狗頭一伙二十多人，給殺個干凈，還埋好了。”
曹參看時間應(yīng)該差不多了，這一隊人到那邊的小樹林，還要一點(diǎn)時間。
于是，他大手一揮，“聽到劉公子的話沒有，有什么問題，路上邊走邊問，出發(fā)！”
一堆的吏卒，也沒有什么明顯的隊列章法，顯得有些懶散，正要扎堆地往大街上走，遠(yuǎn)遠(yuǎn)有著三道身影飛奔而至。
劉昆一看到來人，立刻就認(rèn)出來。
前面那人是劉季身邊最得力的人，具體名字他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卻是不止一次被他喝斥。
看到是他，劉昆臉上露出笑意。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
先把這玩意兒拿下。
盧綰剛跑到曹參面前，劉昆就大喝一聲。
“曹獄掾，他們就是劉季的人，立刻把他們拿下。”
曹參故作一愣，看向劉昆。
“公子，事情的原委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p> “為什么他是劉季的人，就要把他拿下？”
劉昆眉頭皺起，這小吏敢質(zhì)疑他的命令？
“別的不說，單純是他們佩帶軍器這點(diǎn)，就是死罪！”
盧綰及另外兩個兄弟，就像看傻瓜一樣看著他。
曹參也有些奇怪地看著劉昆。
阿才見曹參沒動，一臉狗仗人勢的表情。
“曹獄掾，是不是我們家公子，沛令之子的身份，命令不動你？”
“我可是告訴你了，我們家公子是高堂子的傳業(yè)弟子?！?p> “前兩日，高堂子已經(jīng)寫信給大秦丞相李斯大人，推薦我們公子！”
“我們公子不日即將遠(yuǎn)赴咸陽，為官作宰?！?p> “到時候，踩死像你這樣的小吏，就跟踩死一只螞蟻沒有什么區(qū)別?！?p> 曹參眉頭微皺，掃了阿才一眼。
一個家奴而已，畜牲一樣的人。
不過，他說的倒是真的，真的得罪劉昆，將來的麻煩，只怕是不小。
曹參對著像是高傲小公雞一樣的劉昆微微躬身。
“不，不，不！”
“公子錯怪我了！”
“公子之命，我哪敢不從！”
“只是，抓拿劉季的這幾個人，實(shí)在是沒有合法理由！”
“合法理由？”
劉昆嗤笑出聲，“曹獄掾，大秦法，平民私藏武器者乃重罪，棄市！”
“這還不算合法理由？”
曹參還是一臉謙卑的樣子。
“可是，他們不是普通百姓！”
“對?。 ?p> 阿才冷笑一聲，“他們是罪犯，盜匪，怎么能是普通百姓？”
“賤奴，你小心爺撕了你的嘴！”
盧綰將腰牌拿下來，舉到劉昆面前。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家盧爺是我們?nèi)缡窒碌牟侗I手?！?p> “專抓罪犯盜匪的！”
“這是合法持有武器的證明！”
??！
劉昆和阿才頓時就愣住了。
他們不可思議地看著盧綰手上的腰牌。
還真的就是捕盜手的腰牌，全新的，像是剛剛才打造的。
曹參對劉昆解釋。
“公子，因為芒碭山出現(xiàn)山匪，為防患于未燃，經(jīng)過大人同意，防區(qū)接近芒碭山的泗水亭，允許新增十幾名捕盜手?！?p> “盧綰及其它的十余名泗水亭長手下的捕盜手，昨天下午審核通過，剛剛才領(lǐng)到的腰牌和武器。”
呃！
劉昆一下子就無言了，表情有些難堪。
還以為能以私自擁有武器釘死劉季一伙人，沒想到，這伙人都能合法擁有武器。
曹參轉(zhuǎn)而看向盧綰，“方才，劉公子說，在經(jīng)過劉家村二里外的一個小樹林時，碰到你們一群人，和城中狗頭一伙流氓，在持械私斗，殺傷有人命，這是怎么一回事？”
盧綰乜斜著劉昆，眼中滿滿的殺意，讓得劉昆莫名的心頭一驚。
“曹獄掾，事情是這樣的?！?p> “我們經(jīng)過那片小樹林之時，碰到狗頭一伙，私自攜帶武器，試圖對我們劫殺?！?p> “三哥認(rèn)為，我們是大秦吏卒，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便對他們進(jìn)行捕殺?！?p> “萬幸，我們以傷一人之胳膊的代價，殺死這伙匪類十九人，活捉一人，逃掉五人。”
“他們的匪首狗頭，也被我們殺了！”
說這話的時候，盧綰是看著劉昆說的，明顯地看到劉昆的身軀一震。
要不是劉季悄悄提醒他，不要說劉昆的任何事情，他還真的想把劉昆就是幕后指使之事給說了。
盧綰繼續(xù)說，“在現(xiàn)場，我們發(fā)現(xiàn)，千里飄香火鍋店的兩名女小二，也是寨頭村的兩名村姑，在來沛城準(zhǔn)備工作的路上，被狗頭一伙擄掠，帶到那片小樹林中。”
“這群畜牲！”
盧綰眼中寒芒閃爍，“將兩名村姑玷污之后，殺死于挖好的坑中。”
什么？
曹參及聚集起來的吏卒，都是一驚，隨即眼中都露出憤慨之色。
“曹獄掾！”
盧綰一把抓住曹參的手，“三哥讓我回來叫人，趕緊稟報縣令大人！”
劉昆和阿才的眼睛都瞪大了。
這是什么情況？
如果按照盧綰這樣說的話，那豈不是劉季殺了狗頭一伙，就是名正言順的除匪行動，而不是私斗殺人。
劉季還成了有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