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突然涌現(xiàn)出那段記憶,唐素心的臉略顯蒼白,如同打開了深埋記憶中的潘多拉魔盒。
身體不自覺的在發(fā)抖,唐素心把自己蜷成一團,洛靜矜見狀坐到她身邊,給予她身體接觸,帶給她自己的溫度。
“如果不想回憶的話,我們可以下次再說。”握著她冰冷的手,洛靜矜臉龐浮現(xiàn)一抹溫柔,柔聲道。
唐素心緊抿紅唇,內(nèi)心掙扎了許久,方才幽幽說道:“洛醫(yī)生,你覺得我是不是話很多,很開放的人呢?”
洛靜矜一怔,隨后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我沒見過你,但是從你哥上次和你來的時候的態(tài)度,我能看得出這不是你原本的性格。”
唐素心沒有反駁,她確實不是一個話癆的女孩,從小到大在唐家的教育下,她都不可能成為這種性格。
“洛醫(yī)生,你能讓我想起那段記憶嗎?我已經(jīng)忘了很多了。”唐素心對著洛靜矜笑著,只是笑容中顯得有些柔弱。
洛靜矜沒有拒絕,一個人如果遇到了自己難以承受的事情,往往身體會把那段記憶壓抑在人的潛意識中,不讓它一直徘徊在腦海中。
這就是人體特有的防御機制,也是人體對自身的一種保護,對于唐素心而言,在她選擇以話多掩飾自己時,那段記憶其實已經(jīng)被她壓抑在潛意識中。
安靜的躺在椅子上,耳邊傳來洛靜矜的話:“不要害怕,一旦出現(xiàn)什么意外,我會立刻把你喚醒。”
唐素心“嗯”了一聲,洛靜矜見狀方才沉默下來,調(diào)整完之后,她的聲音變得更加有磁性,也更神秘。
唐素心的眼皮越來越重,原本明亮的眼睛開始變得暗淡,是一種失去焦距后的暗淡,緊接著在洛靜矜的引導(dǎo)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
畫面回轉(zhuǎn)到四年前,唐素心想起那個時候唐崧岳剛剛執(zhí)掌唐家,根基并不牢固,而且唐家那時出了些情況,以致于沒有精力關(guān)注她。
唐素心也樂得輕松,反正她和父母關(guān)系也鬧得很僵,一個人住在小小的公寓里,儼然這里就是她的小天地。
那一天,唐素心穿著最喜歡的衣服,準備前往美術(shù)館,今天會有她最喜歡的一副畫作要展出。
國外不同于國內(nèi),在國內(nèi)地鐵等交通工具很普遍,可在國外一個女孩如果乘坐這些就要小心了,因為你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伸出一只手。
以前為了安全,唐素心都會乘坐家族為她配備的車,只是這一次她是瞞著保鏢出來的,因為她不想讓唐崧岳知道自己在干嘛。
小心翼翼的藏好放在包里的防狼噴霧,唐素心神色自然的往美術(shù)館走去,想到先前公車上那幾個環(huán)伺的眼神,她不免心生厭惡。
終于走到了美術(shù)館,唐素心松了口氣,一路上還好沒遇到什么意外,這時節(jié)她所在的城市有些動蕩,所以她格外小心。
只是她并沒有注意到,有幾個男人尾隨了她一路,直到她走進美術(shù)館,他們幾個方才坐在門外,互相交流著。
傅流年也應(yīng)邀參加這次的活動,正無聊的坐在二樓的貴賓席上,身后的經(jīng)紀人正和主辦方交流著。
突然,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確認就是唐素心。
揮了揮手,他的助理走了過來,傅流年交代道:“你把那個穿白裙子的女孩叫上來,不要說我的名字。”
“好的?!敝硪矝]有多問,只以為是傅流年想和她交個朋友。下了樓,走到唐素心身后,她說道:“這位小姐很喜歡這幅畫嗎?”
唐素心正拍著照片,身后突然傳來一句中文,把她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偷偷溜出來的事,被唐崧岳知道了。
助理眨巴著眼睛,不知道為什么唐素心怎么反應(yīng)這么大,唐素心打量了半天,確認二哥不會派一個小姑娘來找自己,這才放下心來。
“是呀,我一直很喜歡這幅畫,正好看到這幅畫在這里展覽,慕名而來?!碧扑匦亩Y貌的回復(fù)著,隨后繼續(xù)專注于拍攝。
助理看到她專心致志的樣子,隨后說道:“既然您這么喜歡,那要不要隨我一起去樓上,我們老板想和您聊一聊這幅畫的內(nèi)容?!?p> “不了,我沒時間?!碧扑匦牟灰撞煊X的皺了皺眉頭,她以為是一些惡心的老板借機與她搭訕,二話沒說直接拒絕了。
助理臉色有些僵硬,她沒想到唐素心拒絕的這么果斷,偷偷朝樓上瞄了一眼,只見傅流年淡淡的看著她,眼神中有些許威脅。
助理打了個寒顫,悄悄靠近唐素心,小聲求道:“小姐姐,為了不讓我丟工作,您就陪我上去一趟,我保證不會出事!”
唐素心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她臉上滿是哀求之色,好不容易找到在傅流年身邊的助理工作,忙是忙了些,但是傅流年好相處,脾氣也不大,她不想就這么丟了工作。
唐素心心軟了下來,想著她也是無辜的,如果自己鬧情緒反倒是讓她丟了工作,這是她萬難接受的。
更何況在美術(shù)館里,周圍都是記者和名流,想著真的是大老板也不會在這種場合上不顧形象。
見到唐素心點頭,助理雙手合十的向她表示了自己的感謝,帶著她朝樓上走去。
只是越往里走,唐素心越覺得奇怪,一般美術(shù)館館長或者名流出席,除了記者外基本上不會自帶攝像設(shè)備。
可是看到打光板、鎂光燈器材應(yīng)有盡有,她不免犯了迷糊,難道她猜錯了?難道碰到了專業(yè)的攝像團隊,和自己進行交流嗎?
直到扒開人群走進去,唐素心一看到坐在里邊的臉,扭頭就要跑。傅流年看到她這樣,走上前一把把她拉了過來,按在椅子上。
唐素心羞憤的盯著傅流年,口中說道:“放開我,不然我告訴我哥,讓他教訓(xùn)你!”
“你去說呀,老唐要是知道你瞞著他出來亂跑,你看他怎么說你。”傅流年按著她的頭,翻著白眼說道。
唐素心咬著牙安靜了下來,她沒想到自己運氣這么衰,偷偷溜出來看展覽,結(jié)果還被傅流年逮個正著。
一旁的工作人員看到二人打鬧的樣子,對視一眼紛紛裝作沒看到,給他們留下了安靜的空間。
傅流年眼見她安靜下來,這才松開她坐到一邊,說道:“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這個地方有多亂,你還敢一個人跑出來?你哥給你安排的人呢?”
“我才不要他管我!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決,你們少插手行不行?”唐素心很不滿傅流年把自己當成個小孩,她今年已經(jīng)成年了,很多事應(yīng)該自己做決定了。
傅流年看到她任性的樣子,翻著白眼說道:“你也知道最近唐家的情況不太好,你想和唐家斷絕關(guān)系,但是可能嗎?連我都脫不開身,更何況你這個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呢?!?p> 唐素心沉默著,她也知道唐家最近被幾家圍剿著,二哥匆匆上任接下來父親留下的爛攤子,甚至已經(jīng)隱退多年的爺爺,這一次也重新出山。
可是這些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她又不想回到唐家,自己一個人在外打工養(yǎng)活自己,她為什么要怕?
這樣想著,她也是這么說:“那是你們的事,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早就不在唐家了,就算唐家出了事,又怎么會牽扯到我?”
傅流年揉了揉眉心,教訓(xùn)道:“你以為你脫得了干系?換做是我,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你抓住,拿你去威脅老唐,你真以為你真的能和唐家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