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世上安得兩全法
鋪天蓋地的關于林三月水性楊花的熱搜和謾罵,被許小棠那條配著一張右手無名指戴鉆戒的照片,寫著“周一見”三個字并@林三月的微博溫柔鎮(zhèn)壓。
昨天心疼許小棠的粉絲們看到了那個考研小姑娘發(fā)出的照片和一條長文微博。
粉絲與偶像之間的最好關系,互相成就互相惦念互相理解。
粉絲們與林三月和解了。
林三月的微博和私信里全都是那句:“一定要和小棠寶寶好好的哦?!?p> 林三月刷著微博評論笑了笑。
許小棠的粉絲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好的一群粉絲,永遠站在許小棠的那一邊。
偏心的毫無道理的心疼他,支持他。
她看著右手無名指上多出來的那顆閃亮戒指心里多了幾分寧靜。
徒步結束之后,無氧呼吸積累的乳酸留在體內(nèi),變成了現(xiàn)在實實在在的疼痛感。
還好他們一早就飛回了BJ,可以在家里安心的躺到恢復。
飛機上林三月一直在睡覺沒有吃東西。
此時回到家躺在舒服的被窩里,林三月由衷感嘆那句至理名言,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一到家就茫茫碌碌的許小棠給她把早餐端過來放到了床上的小茶幾上。
一杯溫熱的冒著熱氣的牛奶,一個夾著煎蛋和火腿的三明治,一盤切好的水果,富含鉀元素的香蕉和柚子。
之前每次八百米之后就是這個套餐,徐小棠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
“我今天要去一趟星御,要晚點才回來,你記得在家多做一些伸展動作?!彼贿呎f著一邊在鏡子前整理著自己的著裝:“我回來了給你按摩。這次徒步強度太大,你估計要一個周才能恢復了?!?p> “你先乖乖的吃完,我收拾了就走?!彼搅秩屡赃?,笑容滿面的說道。
林三月的眼珠子一直跟著許小棠跑,雖然這些年他也一直在自己眼前轉悠,但今天的許小棠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
一股舒適的暖流涌過心間,好像一種從未有過的歸屬感。
“三月,你覺不覺得......”許小棠看著表情安寧平和的林三月說到:“我們很像......”
“一對老夫老妻嗎?“林三月喝下一口牛奶,看著許小棠說道。
許小棠頗有些靦腆的軟軟的帶著寵溺的撒嬌的笑了一笑,合不攏嘴,然后用手擦掉林三月嘴唇上的牛奶。
是從來沒有過安心的擁有感。
許小棠收拾完東西,還在林三月伸手可及的地方放了一些切好的水果牛奶和零食。
殷勤的小狗。
林三月心里想著,然后看著許小棠搖著尾巴出了門。
突然無所事事,林三月拿起床邊的手機。
自從林三月與許小棠官宣后許久不露面的“吃糖的小丸子”再次出現(xiàn)。
她在群里發(fā)了一張圖片,是清風不語的扉頁。
“如果時間沒有答案,就讓清風告訴我?!?p> 那一頁還有林三月簽售會上用綠色的筆親自寫下的那句話:“因為清風沒有答案?!?p> 吃糖的小丸子100是群里唯一一個還在追那個故事的人。
“他有答案了,你為什么不要他了?”
同樣的一個問題,吃糖的小丸子在群里發(fā)了十遍。
林三月指尖劃過手機屏幕,停在這霸屏的一句話上。
雖然一瞬間吃糖的小丸子被洶涌而來維護三月小棠的粉絲信息所淹沒。
她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那場驚天動地的告白,像是做了一個夢。
也讓她做了一個了斷和選擇。
各種激素在體力做斗爭,最終在睡了一覺之后一切身體機能與感受恢復正常。
果然,激素控制的情愛靠不住。
但他.......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幾家歡喜總有幾家愁。
感情的世界里沒有兩全法。
HD區(qū)一套豪華大平層公寓里,言清風修長的手指舉著一杯紅酒輕輕搖了搖。
此時的他大背頭發(fā)型,戴著一副眼鏡,穿著藍色冰絲長袖家居服,靠在價格不菲看上去就極度舒適的沙發(fā)上......
斯文的儒雅的半躺著,無處安放的大長腿裸露著腳踝。
走遍了世界頂級酒莊,酒窖里存著來自全世界的好酒,但他從來都不是好酒之人。
哪怕是手上這一杯年產(chǎn)量只有450箱,價值二萬一杯的酒也遲遲沒有飲下。
盡管旁邊茶幾上已調至靜音模式的手機不停的閃爍著信息,但他絲毫沒有拿起來的想法。
靜謐......全世界仿佛都消失的靜謐。
就像當時他在南極點一樣......感受著這個地球的靜謐。
心里只有一人,充盈著他的整個世界。
然后他明白過來,萬水千山走遍,卻不如在一人身邊。
于是他在足跡里發(fā)了那篇:“我到了,你說的,南極。“
他知道她一定在看,就像看他的每一篇游記一樣,認真的看然后認真的評論。
是時候了。
他點開唯一私密關注的那個人,看著她的第一條評論:”小言同學?”
他仿佛能跨過千山萬水看見她那雙靈動的如山澗小溪般的眼睛。
他把手輕輕的放在鍵盤上,左手中指,右手食指打出了一個“嗯。”
他沒有等到她的恢復,反而在當天看到了她和另一個人沸沸揚揚的官宣。
于是他把林三月想要的關于自己的消息鋪天蓋地的散了出去,滲透到網(wǎng)絡的每一個角落,確保她能第一時間簡單的輕而易舉看到,只要她想看。
她想要答案,那就讓鋪天蓋地的答案出現(xiàn)在她眼前。
但......此后的一周都沒有她的消息。
他記得那一次辯論會,無理取鬧的洋洋得意的她。
在與她同桌的那段時間里,她一次又一次試探并突破著言清風的底線。
仿佛她就是為了試探自己的底線有多深而存在。
哪怕這一次憤怒暴走,他也只堅持了到了第七天就忍不住想要跟她說話。
她追問兩次“為什么是七天?”
如果她再問第三次,他就會告訴她。
七天。
是他能夠用理智阻止自己不跟她說話的極限時間。
于是那條“嗯”后林三月消失的第七天,言清風去了讀界找到了她的責任編輯羅西西,并如愿的在第七天下午的紅毯上看到了如三月桃花綻開般的她。
也是在林三月出現(xiàn)在他辦公室要解約后的第七天,他出現(xiàn)在了中俄交界處額爾古納河邊的奇乾村把她帶了回來。
重逢不過才短短二十天。
十年的邏輯思考、基因分析、心理推論.......分崩離析,一文不值。
他的苯基乙胺在每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洶涌而來,一次一次失去理智。
他甚至覺得自己浪費了十年。
盡管這十年他沒有錯過她的任何一條消息,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買下了她的每一本版權。
如果.....
如果這十年他沒有離開會怎樣?
會真如當年自己所憂懼:苯基乙胺消失,兩個人愛意散盡,從此老死不相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