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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離的櫻花

五 歸

流離的櫻花 淺夏輕棠 1405 2021-10-31 22:03:26

  三回落雪,三次消融。

  清晨,潮汐推來海風。川木站在渡口,凝望著手持清一色白色船票的人群。

  大霧厚厚地涌起,一艘船嗚嗚地躲進了晨霧。

  他只是看著,一直看著。

  或許他在為即將重返闊別已久的故鄉(xiāng)感到不知所措;或許他正在回味三年來浮光掠影般閃過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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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祖之力你已習得二三,對抗東瀛九神足矣,披上袈衣,且去罷。”

  “此話當真?”他望著籠罩全身的耀眼白光,驚喜道。

  “自然,你悟性甚佳,刀劍冰霜皆不可破此佛光。”北信僧人微微揮動著手指。

  天上的疾雷猛烈地拍下來,碰到白光便熔盡了。

  “謝北信師傅,三年師恩,徒兒必當鐫骨銘心?!贝局刂乜牧藘蓚€頭,哽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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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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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今天怎么沒有下山挑水?現(xiàn)在所有人都沒水喝!”老師傅厲聲喝道。

  “啊,抱歉,我……”

  “師父,小弟有過,未曾說清這里的規(guī)矩,要罰便罰我吧。”師兄連忙跪下,小心翼翼地道。

  “是啊,畢竟風是別國人,不了解華夏國……”另一人也雙膝伏地。

  眾人紛紛求情。

  “那好,今天你們每人把《心經》抄十遍,否則不準睡覺!”老師傅冷哼一聲。

  令川木驚訝的是,沒有一人有抗拒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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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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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下著大雨。

  “這個字念‘心’”師兄拿著一本佛經,一字一句地道。

  “?。咳照Z中不這么讀?!?p>  “中文和日文不一樣哦,跟我讀,‘心無掛礙’”

  他含混不清地低喃。

  “不對,要注意音調……”

  ……

  嗚——

  海風吹來汽笛聲,巨大的輪船擺渡在回憶與現(xiàn)實之間。

  前來購票的人依舊絡繹不絕,遠方的海域依舊霧氣朦朧。

  他意識到,該回家了。

  他來到售票處,“您好,一張去松山的票。”經過三年的時間,他已經能說出一口流利的中文。

  “松山?我們沒有賣過去那里的票哦?!笔燮钡娜说?。

  “啊?那其他去四國島的票呢?”川木愕然道。

  明明來的時候就是從松山到這個港口的啊,怎么會…

  “我們從來沒有去四國島的票,你可以去本州的京都,大阪……”

  “九州的呢?”川木毫不留情地打斷。

  “抱歉,賣完了。”售票員略顯尷尬地道。

  “去北海道的呢?”川木沉默了片刻,嘆道。

  “額,有是有,只不過路程和價格……”

  “我要了?!彼砸环N不容置疑的語氣再次打斷,大概是對本州的厭惡深深嵌入心中,全然不顧售票員不耐煩的臉色。

  “下午兩點,票給你?!笔燮眴T抓著白色船票的末端,以一種頗為嫌棄的神色,遞到了川木的手中。

  ……

  天邊的太陽也挽留不住燃燭般消逝的高塔落影,河水仿佛受不住那午時的炎熱,互相推搡著,向東奔去。

  他只身一人,來到一家面館內,要了一碗牛肉面。

  老板端著新煮的面走向川木,“看先生的容貌,不是本地人嗎?”老板把面輕輕放到桌子上,溫和笑道。

  川木驚奇不已,“是啊,我是從日本來的?!?p>  “哦哦,日本人啊,頭一次見日本人說中文這么流利?!崩习暹肿煨Φ?,如同面對一個摯友,“這樣,看在你是外國游客,我送你個煎蛋,算我請的?!彼仡^朝里喊到,“二號桌加個煎蛋…”

  “啊,十分感謝。”川木站起身,準備鞠躬,卻被老板攔住。

  “不必行禮,以后多帶上幾個朋友來中國旅行,我們中國人向來都是如此。”

  他想到了野澤,那個與他有極深交情的人。

  ?

  ?很快,太陽就失去了它高高在上的位子,似乎是不想讓世界看到自己朝西滾落的狼狽,藏在云層中不肯露頭。

  川木登上船,腳底被底下的發(fā)動機震得發(fā)麻,以至于視線都上下漂浮。

  他把手伸進里衣衣袋,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盒中靜靜睡著一片粉嫩的櫻花瓣。

  他笑了笑。

  嗚——

  船開了。

  這一刻,師兄,中文,櫻花,野澤,妻子……無數(shù)的記憶碎片,瘋狂涌入川木的腦海中。

  他的后方,是承載著無限美好的國度。

  而前方那個搖搖晃晃的虛影,是他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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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夏輕棠

突然發(fā)現(xiàn)字體調不了啊,三段回憶殺你們明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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