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合館長瞪大了雙眼看著面前憑空出現(xiàn)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西裝革履,身形修長,長發(fā)及腰,還擁有一張絕不可能存在于世間的完美面孔。
他飄在半空,頭頂不到一分米便是天花板,俯視著落合館長,臉上滿是邪意。
落合館長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很想問問對方是不是《天罰》里的惡魔。
但轉(zhuǎn)念一想,如果真是惡魔那也是西方的惡魔,他的語言對方應(yīng)該聽不懂才對。
于是他沒有出聲。
青年貌似看出了他的想法,徑直向他身后的《天罰》飛來。
落合館長緊了緊手中的長劍,可青年毫不在意他的舉動,越過了他走到《天罰》面前。
他僵硬地轉(zhuǎn)過身,見休士彎腰背對著他。
青年捏著下巴,全神貫注地觀看粘在《天罰》下方的信息卡片,嘴里嘰里呱啦地嘟囔著什么。
“好機會!”
落合館長雙手反手握劍,輕輕抬起,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疾風般向青年的心臟刺去。
感受到劍尖已經(jīng)接觸到了惡魔的皮膚,落合館長神色振奮。
他仿佛預(yù)見了長劍劃開血肉的畫面,就如同他輕易殺死真中老板那樣,即便是惡魔也會死在他的劍下。
可是……
落合館長打了個趔趄,他寄托全身力量的一劍竟然刺空了。
他拼命眨幾下眼睛,可眼前詭異的景象卻沒有一絲變化。
青年仿佛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長劍就那么穿過了他的身體,沒有帶起一絲血液。
正當落合館長百思不得其解時,一股沛然大力瞬間從劍尖傳來,他再也握不住劍柄,長劍直接脫手。
青年右手捏著劍尖,左手還拿著攝像頭,轉(zhuǎn)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落合館長。
落合館長終于明白惡魔為什么被稱為惡魔,那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對付的存在。
看著青年一步步地走近,皮鞋的腳步聲仿佛與他心臟跳動的節(jié)拍重合。
落合館長認命地閉上雙眼,等待惡魔撲上來將他撕碎。
過了幾秒。
“原來如此,這里的語言文字竟然和我所掌握的差別如此之大。”青年的聲音響起,卻是霓虹語。
落合館長驚訝地睜開眼睛,他明明記得剛才青年觀看卡片時說得是另一種語言,怎么現(xiàn)在……?
青年眨了眨眼睛,人畜無害的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高士……嗯一名喜歡搞事的惡魔?!?p> 落合館長抿了抿嘴,沒有應(yīng)答,但他怎么感覺這個惡魔有點不正經(jīng)。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叫做落合,是這家美術(shù)館的館長?!?p> 沒有得到回答,青年也不生氣,他接著說道:
“不要那么緊張嘛,我又不會把你怎樣,畢竟,可是你把我從那副畫里放出來的呢。嗯……你們應(yīng)該把它叫作天罰吧,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名字啊?!?p> 眼前的青年竟然真的來自《天罰》,即便已經(jīng)有所猜測,但親耳聽見對方承認落合館長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不過,青年后半段話又給落合館長帶來了更大的疑惑。
“為什么說是我把你放了出來?”落合館長的聲音有些沙啞。
青年諷刺道:“人類的記憶還真是脆弱,這么快就忘了嗎?你在這里做過的事?!?p> 落合館長一愣,反應(yīng)過來對方指的是他殺害真中老板的事情。
“你能感知到畫外發(fā)生的事情?”他驚訝道,“可你不是陷入了黑暗中嗎?”
提到這一點,青年的神色變得心有余悸,但他馬上又平靜下來:“你說的沒錯,我的確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那里什么都感受不到,可是……”
青年看著落合館長:“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耳邊卻突然響起了盔甲行動時發(fā)出的聲音。和一千多年前,我聽見的最后一種聲音一樣。只不過這一次是你造成的,那時則是艾爾弗雷德?!?p> 說到這,青年補充道:“你應(yīng)該知道吧,他就是把我封印在畫中的騎士。但在我被封印前,艾爾弗雷德也被我的血液濺射到了。呵!以那個家伙的性格,寧可自殺他也不想成為我這樣的存在吧?!?p> 雖然眼前的惡魔脫離了話題,但落合館長明智地選擇了沉默,一千年前的秘辛可不是誰都能知道的。
對方到現(xiàn)在嘴巴就沒停過,只怕是在小黑屋里憋得狠了。
青年淡淡道:“艾爾弗雷德根本殺不死我,他也無法打開地獄的大門將我放逐,所以他只能把我封印起來,寄希望于我忍受不了黑暗的折磨,主動放棄漫長卻毫無意義的生命。”
落合館長忍不住問道:“難道除了放逐與自絕外,就沒有其他方法能夠消滅你嗎?”
青年大笑:“哈哈,你還真是敢問呢,落合。不過告訴你也無妨。只要人心中的黑暗沒有消失,我就永遠不會被殺死,同時那也是我力量的源泉。如何,想到如何消滅我的辦法了嗎?”
落合館長誠實地搖頭。
你丫的這都開掛了誰能干掉你,還內(nèi)心的黑暗,你咋不說人類不死完你就不會死呢。
他根本不信青年的話,一定有其他的辦法能夠殺死惡魔,否則這個世界上豈非到處是惡魔?
青年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落合,你還不明白嗎?傳進我耳中的并非盔甲的聲音,而是你心中膨脹的黑暗啊”
“?。。 ?p> 落合館長內(nèi)心一震,竟然是這樣嗎?是他想要殺害真中老板的惡念喚醒了惡魔嗎?
他感到后悔萬分,但藏于面罩下的雙眼又馬上堅定起來,既然惡魔因我而生,那應(yīng)當也由我來清除。
“落合,你一定很想干掉我吧?”
落合館長一驚,對方能透過盔甲看見自己的表情和眼神?
“別驚訝,惡魔如果不能洞察人心,不如回家賣紅薯。雖然我只要一根手指就能送你去見路西法,但這么多年下來,你是第一個陪我聊天的人,又我的救命恩人,就這么殺掉你未免有些可惜。既然如此,我們玩?zhèn)€游戲如何?”
“什么游戲?”落合館長問道。
青年解釋起游戲內(nèi)容:“每個月我給你一次殺死我的機會,作為代價,你就暫時充當我的屬下如何,放心,不會做讓你為難的事情?!?p> “別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啊,我作為惡魔連個下屬都沒有豈不是很沒面子?其他惡魔知道了不得嘲笑死我?!?p> 看著落合館長遲疑的神色,青年拋出誘餌:“你想殺死我應(yīng)該是擔心我去害人吧,不瞞你說,其實我是個耳根子很軟的惡魔,如果你跟在我身邊的話,說不定能救下不少人呢。”
“……”
“好,我答應(yīng)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