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青山上方瞭望了一眼。
陳有夢暗討,“得了我的好處”,是幾個意思。
難道巨蟒是被這個聲音主人豢養(yǎng)的家畜寵物?
如果是這樣,那就大條了,聲音主人明顯不是人類,實力高絕強勁。如果自己過去,怕是羊入虎口回不來了??沙匀说淖燔?,不過去又說不過去。
他忘了,這里是虞淵三天,只拼實力,不講道理?;蛘哒f,實力就是道理。
聽到聲音的第一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撒開腳丫子跑路,迅疾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可倒好,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老老實實的向著山巔爬了上去。
看到陳有夢那一刻,人身魚頭怪用觸須擋上自己的眼睛。見過傻的,沒見過這么傻的人類。
真是極品。
得了好處,不把嘴擦干抹盡快溜,還上趕著過來送死,人類真傻,真該死,活該。合該倒霉,也算是替大蛇報仇了。
大蛇出逃,人身魚頭怪親眼看見冰人出手,卻嚇得連出聲提醒的勇氣都沒有。
冰人損人不利己。
大蛇殞命,內(nèi)丹被奪,好處全便宜了這個人類小子。該死的人類,全人類都該死。
陳有夢吞了巨蟒內(nèi)丹,修為一下子突破到五轉(zhuǎn)斗靈。六根清凈,六識敏感。眼所見色分明,耳所聞聲悠遠,鼻所聞香曠達,舌所嘗味齊全,身所受融破妄,意所知法心澄。
早已耳聰目明,強識豁朗。
雖不能用精神識念遠距離傷人,卻也一眼可見,這個環(huán)形山谷和寒潭小湖,僅且只有對面山坡上的身體巨大的人身魚頭怪,和湖中正在梳著長發(fā)身材略矮的冰人。
“人魚兄可否回避一下,我與這位人類小兄弟說幾句話?!?p> 人身魚頭怪把頭埋入自己的長須中,裝作沒聽見。暗自嘀咕,這輩分,咋論的。
冰人與人類小子之間一定有大秘密。不然相互精神波動傳意就可以,沒必要讓自己躲起來。越是這樣,它越要看。
冰人的黃金梳子金光一閃,人身魚頭怪悠忽不見。
“人類,下來,到湖中央來?!?p> 對面山坡一空,陳有夢剛有所覺,腦海里便傳來聲音,知道先前和現(xiàn)在都是冰人在召喚。
陳有夢正在思謀要不要下去時,身體已經(jīng)失控,不由自主奔下山去,向寒潭小湖走去。
思想意識,還有斗靈,都沒有被控制的異常感覺,可人就是身不由己了。
陳有夢大嚇,孟浪了,冰人的修為,已經(jīng)高到?jīng)]邊了,遠遠超出他的認知。把自己高估了。
本以為自己五轉(zhuǎn)斗靈成功,戰(zhàn)靈天狼一擊可使半百丈森林變成赤地,就是面對大師姐璇玨,自信也可以一戰(zhàn)。
在冰人面前,不值一屑。
十幾丈的人身魚頭怪被嚇跑,看來是怪錯了,真不是它膽小。
是被冰人以武德,驅(qū)逐了。
跑不了,就不想沒用的,大不了一死。這是進入“虞淵三天”就有的覺悟,只是因為修為增長過快,覺悟略微有點變了。
現(xiàn)在在修正回來。
陳有夢面不改色“走”到湖邊。
湖水陰寒襲人,不自覺得運轉(zhuǎn)《陰玄靈決》,沒想到對陰屬性秘靈竟是大有裨益,比在陰玄宗小鎮(zhèn)還適合修煉。
“疾”
湖中心金光一閃,一條玄冰棧道從冰人腳下直通岸邊。
陳有夢沿著玄冰棧道“走”到小湖中央冰人近前。
面對三米高的冰人,陳有夢還是有點渺小。他發(fā)現(xiàn),冰人更像是一座粗制亂造的冰雕,五官和身體四肢都很模糊,包括從頭垂到腳的長發(fā),也是一根根各種形狀的冰柱。
空中獨自飄零著一把普通黃金梳子,手柄造型是一只長耳兔,梳齒呈半月形,十公分長,寸半寬。
放著光芒,遠遠看去,就是有一下沒一下在梳著長發(fā)。
“我剛剛蘇醒,大虞消失了,我的好多記憶也消失了。你給我講授一個月你們那個世界的經(jīng)綸,只要不重復(fù),我便放你進去。開始吧?!?p> 陳有夢吃驚的盯著黃金梳子,嚇到口吃。
離得太近,他能敏感地知道,發(fā)出精神波動的是黃金梳子,而不是他原來以為的冰人。冰人真的只是個三米高的冰雕。
太可怕了,親眼所見,黃金梳子成精怪了,比巨蟒和人身魚頭怪修煉成精怪,要怪異可怕得多。
這違背常理。
因為黃金梳子沒生命肯定也沒有靈性存在,要修煉成精怪沒有可能。
可偏偏成了。
還實力強大的可怕。
“經(jīng)綸我知道的不多,經(jīng)論我知道一點,講經(jīng)論行嗎?”
“不一樣嗎?我本來還擔心你講授不到一個月時間便講授完了。好,你準備吧,最好能盡快開始,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p> 因為“虞朝”,讓陳有夢浮想聯(lián)翩。曾經(jīng)是他最感興趣的王朝,是否存在,沒有考證依據(jù),現(xiàn)今所知,全憑臆測。
雖然不知道他知道的“虞朝”和黃金梳子說的“大虞”是不是一回事,但是經(jīng)綸,陳有夢知道的不多??梢墙?jīng)論就多了。
便是“四書五經(jīng)”,這些經(jīng)世治世之學,別說講一個月,就是講一年,也講不完。
陳有夢記得“四書”里三書《大學》、《論語》、《中庸》的篇幅,這還是他學文科,為加強文學功底強行逼迫自己背誦下來的,《孟子》,因為情敵姓孟之故,被他屏棄?!拔褰?jīng)”里的《詩經(jīng)》、《尚書》、《禮記》、《周易》、《春秋》則略有涉獵,不曾專門背誦,不記得一篇全文了。
不過,就他記得的這些“三書”,應(yīng)該也夠黃金梳子喝一壺的。
于是,在人身魚頭怪的探頭探腦窺視下,陳有夢開始像大學里的中文教授那樣,給黃金梳子講授《大學》、《論語》、《中庸》。
陳有夢背誦的“四書”古文經(jīng)典,是現(xiàn)代人校注過的“原文原篇”,并且是翻譯過來的白話文,不加入后來“文賢大家”對“四書”所做集注,所以,對于經(jīng)論怎么理解,是黃金梳子的事。
黃金梳子像極了聽“私塾”先生話的好學生。
白天陳有夢給黃金梳子講授經(jīng)論典籍,晚上陳有夢自主支配,打坐修煉。
雙方互不干擾。
真的只為聽講。
一個月之中,黃金梳子沒和陳有夢用精神波動溝通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