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油桶燃鞭炮

　　路森在想一個問題，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是不是同一個人？明天的我，還是我嗎？

　　例如他以前一直覺得黑色看起來最順眼，不喜歡太明亮的色彩，但某天突然發(fā)現(xiàn)白色看起來好像更舒服，黑色反而感覺太陰沉，太中二。

　　或者說，一個人在不斷受到外界影響的過程中，會不停的改變、否定自己，常見的就是認為以前的自己幼稚可笑，然后將其稱之為成長。

　　又或者，在相隔的一段時間后，發(fā)現(xiàn)某個人思想轉變過大，讓自己非常陌生，那自己認知里的這個人，現(xiàn)在算不算已經(jīng)死了？

　　聽起來有點荒謬…

　　曾經(jīng)可以同生共死的戀人，突然某一天喜歡上其他人，反過來算計你，敲詐你的財產(chǎn)…

　　但它對第1個愛人的傷害，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第2個愛上的人。然后等到它愛上第3個人，又能毫不猶豫轉頭傷害第2個愛人。

　　你說是人性易變，還是本性如此？

　　其實，想要確認自己是否還是自己，只要捫心自問，最開始的本心，現(xiàn)在是否還在。

　　雖然路森的身體早已不是最開始的形態(tài)，而且每天還在變化，甚至性格也反復無常，但路森認為自己還是自己，他一直在追尋初心。

　　絕對自愛，隨性隨欲。

　　如果憐憫，那就拯救蒼生，只要自我滿足。

　　如果虛榮，那就萬眾矚目，只要自己開心。

　　如果孤獨，那就傾心相愛，只要享受其中。

　　如果憤怒，那就肆意宣泄，只要心情痛快。

　　如果厭倦，那就舍棄舊愛，世界無限美好。

　　如果嫌惡，那就將之毀滅，眼不見為凈。

　　失去的人類的身份，并不代表他就墮落。

　　路森現(xiàn)在的階段，他愿稱之為返璞歸真。

　　所謂長生之苦，那只是給自己增加了太多的枷鎖，徹底遺失了本心，早已死在過去。

　　忘了自愛，學會奉獻，那是進化？

　　那叫自殺！

　　雖然，路森喜歡這種人，而且希望越多越好。

　　因為只有這樣的世界，他才有安全感。

　　相比某些規(guī)則他是渺小的，想要徹底的隨性如意，那就只能讓自己強大，最后凌駕規(guī)則。

　　因為弱小，才不得不壓制自己的渴望。

　　不過，從發(fā)現(xiàn)“界囊”的作用后，他開始逐漸放飛自我，他開始肆無忌憚，如若出現(xiàn)自己無法面對的狀況，他完全可以通過“界囊”一跑了之。

　　這是規(guī)則之外的bug…

　　科維努斯看出他沒有敬畏，所以認為他是邪惡存在，其實說法并沒有錯。

　　現(xiàn)在，路森看著沉睡中，兩個身體逐漸變異的宿體，早已沒有任何美貌可言。

　　兩個胚胎已經(jīng)完成從宿體那獲取的始祖鬼狼基因，之后成長速度有些超乎預期，對于能量的需求也越來越驚人，兩個宿體即便經(jīng)過不死血的強化，所能產(chǎn)生的養(yǎng)份也逐漸供應不上胚胎的需求。

　　埃里克認為現(xiàn)在還不是胚胎破殼的時機，不得已，只能通過特殊手段壓榨宿體的生命力。

　　路森作為始作俑者卻沒有任何愧疚，因為這兩個宿體既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他的朋友，更沒有長在他的審美點上，所以他沒必要憐惜。

　　冷血？殘忍？變態(tài)？

　　你無意中踩扁的蟲子你會內疚嗎？

　　不會，因為你從未在意，更不會多看一眼。

　　如果是自己在意的，哪怕只是一條自己看著喜歡的金魚，死了，路森也會不舒服。

　　可能有點幽默，但就是這么簡單。

　　他在與兩個胚胎進行交流，盡管就像白紙一樣懵懂，但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微弱的自我意識。

　　因為同出一源，腦電波的非常相似，這兩個胚胎對他有天然的親近感，毫無防備。

　　這兩個胚胎的出現(xiàn)也不一定能為他帶來多少幫助，但路森覺得有趣，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兩輩子沒有生過孩子，上一輩子雖然有一個養(yǎng)子，但單純只是為了不讓自己老無所依，收養(yǎng)的時候已經(jīng)十二歲了，徹底錯過了最好玩的那幾年。

　　但如果不是看中已經(jīng)定型的老實善良性格，路森也不會挑中他作為自己的養(yǎng)子。

　　工具和玩具的區(qū)別，本質上就不同。

　　就像是以前養(yǎng)金魚，他不喜歡買成魚，而總是買小魚苗，親手養(yǎng)大才是最好玩的，哪怕這個過程中養(yǎng)殘了，養(yǎng)死了。體驗過手上魚命無數(shù)后，總結出怎么治魚病，養(yǎng)出好品相，這才是樂趣所在。

　　因為胚胎已經(jīng)初步具有意識，而且遺傳至寄生生物的那種學習能力，雖然還沒有能夠自主學習的能力，但卻可以通過外部灌輸。

　　路森考慮的是自己要灌輸什么東西…

　　他不打算讓這兩個胚胎擁有跟自己一樣的“本心”，因為那一點也不好玩。只有親手塑造，雕琢出自己喜好的形狀，那才是收獲成就感的方式。

　　奉獻！唯獨對路森才有的奉獻！

　　這是扭曲，但路森感到有些期待。

　　赤音找到路森：“清潔工那里傳來的消息，北歐分支和東部分支的吸血鬼，出現(xiàn)異常動作?！?p>　　路森不怎么在意：“什么異常？”

　　赤音說道：“可能是之前逃脫的吸血鬼透露了這里的情況。布達佩斯最近又出現(xiàn)了不少吸血鬼的影子，他們在尋找狼人，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少零星廝殺，我估計后面可能會大舉向盧西恩復仇。”

　　雖然這邊吸血鬼的古堡被摧毀，里面的吸血鬼全部或死或被俘虜，但一些躲在外面安全屋，甚至其他陰影之處的吸血鬼卻是僥幸逃脫。

　　安逸了幾個世紀，突然發(fā)現(xiàn)原以為快滅絕的狼人，這些世仇竟然數(shù)量更多，還覆滅了自己的老家，這些吸血鬼不發(fā)瘋才怪，或者說驚慌失措。

　　路森沉吟了下，輕笑一聲，道：“不用管他們，吸血鬼和狼人的戰(zhàn)爭，本就不關我們的事。讓清潔工不用浪費精力了，保持監(jiān)視就好，我不是科維努斯，沒興趣替他們擦屁股，讓他們自生自滅吧?！?p>　　可以想象，不久之后狼人與吸血鬼的戰(zhàn)爭必定前所未有的激烈，這種情況下清潔工還想要繼續(xù)給他們遮掩痕跡，簡直無法想象。

　　人類發(fā)現(xiàn)這兩個怪物種族的存在已經(jīng)是必然，可惜這兩個種族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仇恨讓它們愚蠢又短視，遲早會被人類清掃。

　　自從發(fā)現(xiàn)“界囊”的限制，讓他無法大量帶著手下穿越，他就沒有對這個世界進行深入開發(fā)的打算，而是僅僅打造一個橋頭堡，作為備用據(jù)點。

　　在“寄生”世界時，會對那個世界進行如此精心的投入，因為他那時候還不知道“界囊”的作用，真把那個世界當做自己安身立命之所。

　　當然現(xiàn)在他也不會中止投入，他不求以后能夠對自己產(chǎn)生多大的幫助，但也希望能夠成為自己疲倦之余的避風港，供自己放松身心。

　　畢竟也是自己第2個生身之地，有過平靜的回憶，在無法回到第1個生身之地下，它是特別的。

　　所以，有“寄生”世界作為自留地，“黑夜”世界愛怎么混亂都隨便，只要不妨礙到他。

　　見赤音匯報完之后準備離開，路森叮囑道：“對了，晚上帶櫻子和可兒一起來我房間吧?！?p>　　在“寄生”世界里的手下增多以后，年輕的女性身體寄生生物也更多了，路森專門從其中挑了幾個身材非凡的帶過來。

　　池上櫻子原本的身體的主人是個模特，體型高挑曲線完美，那一雙大長腿更是極品，穿上黑絲之后再讓路森潑灑彈藥，畫面沖擊力十足。

　　夏奈可兒與之相反，個子非常嬌小，蘿莉身高，但比例也非常完美，像個精致的玩偶。身輕體柔，摟在懷里可以當抱枕，老男人的特殊癖好。

　　至于相貌他從不看重，對于能夠變臉的寄生生物而言，想要什么傾國容貌不都是隨便的。

　　路森對于赤音的興趣卻在不斷的降低，雖然赤音身材的火辣程度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但耐不住路森已經(jīng)探索過太多次，沒有了新鮮感。

　　赤音臉色有些異樣，輕咬著嬌嫩的紅唇，說不出是魅惑還是火熱，清純的小臉突然有些嫵媚。

　　“我知道了?！?p>　　答應了一聲，赤音表情恢復清冷，轉身離開。

　　“越來越像人類了?！甭飞袊@一聲。

　　想想“寄生”世界還有無數(shù)的寄生生物等著自己收服，路森感覺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缺玩具。

　　這世界上從來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每一片都有著獨特的紋理，那種奧妙需要細細品嘗。

　　好在他現(xiàn)在有足夠悠長的生命。

　　突然，路森臉上突然裂出了一只眼睛，毫無預兆的出現(xiàn)，暗金色的豎瞳，詭異森冷，

　　好在，很快又消失。

　　路森嘴角的笑容消失，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在吸收亞歷山大.科維努斯身上的始祖不死基因之后，路森能夠察覺到身體正在進行變化。

　　不是蛻變，而是某種不受控制的躁動。

　　說實話，路森其實有點后悔。

　　他身上吸收的基因種類數(shù)量之多，雖然沒有刻意的去吸收，但對于水熊蟲、燈搭水母之類，帶著特殊性的生物基因，他卻一直在尋找吸收。

　　這些基因平時都還好，互不干擾。

　　始祖不死基因的加入，沒有讓他產(chǎn)生蛻變，將這些基因全部篩選再融合，而是…

　　像往油桶里扔進了鞭炮，點燃了汽油。

　　始祖不死基因與蝙蝠病毒融合產(chǎn)生了吸血鬼，與狂犬病毒融合產(chǎn)生了狼人，它能與任何基因結合進行變異。單獨一種或者沒什么問題，但路森現(xiàn)在身體里儲存的基因鬼知道有多少種？

　　原本路森以為始祖不死基因即便不能成為產(chǎn)生蛻變的契機，應該也能夠像其他生物基因一樣單獨儲存，互不干擾，卻不想他錯估了。

　　始祖不死基因本來就是因為瘟疫的契機而產(chǎn)生的變異基因，在所有生命序列中都處于絕對的異端，路森蛻變后的的身體竟放任其肆虐。

　　軀殼之內的無數(shù)基因竟然同時變異，而這又產(chǎn)生了難以控制的饑渴，每一種基因的異變都需要巨大的能量，因此路森現(xiàn)在身體里無時無刻在造反，但正因此路森更不能攝取能量。

　　一旦滿足了這些家伙的胃口，讓它們變得更加強大，路森現(xiàn)在的身體很快就會發(fā)生不可名狀的增殖現(xiàn)象，然后繼續(xù)吞噬能量，在吞噬能量的過程中繼續(xù)增加其他生物基因，周而復始。

　　現(xiàn)在的饑餓，還能迫使他們互相吞噬，抑制它們的變異成長，但路森不知道還能壓制多久，這里面不少生物的基因可是會互相排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