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療傷完畢
徐霜麟等所有人都入了陣門后便關(guān)了陣門重開了一個直連拾銀閣的陣門,略一猶豫之后方才走入陣門,不過那么一個呼吸的功夫他便站在了魏十音的寢屋門口。
“……”徐霜麟放出神識,其實不用放神識出去也能猜得到,魏十音此刻是不會待在拾銀閣內(nèi)的。只是終究有些零星半點的希冀,覺得自己可以在打開門的時候得到那小黑蛟一個沒心沒肺的笑。
徐霜麟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打開門,已經(jīng)知道了的結(jié)果,再怎么自欺欺人也不會改變。他再度開了陣門連著虛麟閣,走出陣門的時候同蕭七歌碰上了面。
“師尊?!笔捚吒枰膊恢窃谛焖腴T口站了多久了,聽著聲響便轉(zhuǎn)過身來,面色有些復(fù)雜的看著徐霜麟行了個弟子禮喊了一聲。
“弟子有幾件事實在是想不通,特來向師尊求教一二,還望師尊為弟子解答?!笔捚吒璺讲懦隽岁囬T便在開始考慮是不是應(yīng)該來找徐霜麟談?wù)勑闹惖模欢坏人雮€明白,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走過來了。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不想了,來都來了便直接開口問好了。
“你倒是實誠?!毙焖霙]什么情緒的說了句。蕭七歌微微抿唇,抬頭看著他。徐霜麟伸手推開了門,率先走了進(jìn)去,沒開口喊他,不過意思也是很明顯的。
蕭七歌猶豫片刻便跟著走進(jìn)屋里,關(guān)上了門。徐霜麟已經(jīng)坐下,他飄了個眼色過去,示意他坐。
蕭七歌于是在一旁的會客椅上坐下,轉(zhuǎn)頭看向徐霜麟,再度開口說道:“師尊……對小十一、亦或者應(yīng)該說是對魏師姐……但即便如此,師尊您為何要那般做?又為何獨獨留了我一人的記憶?弟子愚鈍,實在是想不通。師尊可否告訴我,您做這些事情究竟是為何?”
“你我初次見面是在何處?”徐霜麟不答反問。
“……在玄郢都的一條巷子里,師尊撿走了險些死在那里的我,將我?guī)Щ亓颂擏敕暹€收我為徒?!笔捚吒璨幻靼仔焖霝楹瓮蝗粏柶疬@個,但也還是帶著疑惑開口如實回答道。
“還記得我同你說的第一句話是什么么?”
“記得。”蕭七歌應(yīng)道,頓了一下才接著說:“師尊當(dāng)時見了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既是緣分,便隨我回去,福禍自由你們?nèi)Q定”。師尊……這與弟子方才的問題有何關(guān)聯(lián)嗎?”
“齊昀、溫若山、你以及陌河清,你們四人是我花了一年的時間方才尋齊了帶回來的,你認(rèn)為我為何要耗費心神尋你們四人回來?”徐霜麟以靈力溫了水泡了茶,倒好的茶在靈力的依拖之下送到蕭七歌面前,他急忙接住道了句謝。
“師尊此話何意?”蕭七歌其實心中已經(jīng)有了些許猜測了,只是這猜測的念頭并不算明顯,他也不太確定徐霜麟是不是在說他所猜的事情,一時間不敢多言,恐言多必失。
“方才在幻境之中,你沒有看清魏十音最后手中舉著的那柄長劍么?”徐霜麟抿了口茶,他一邊用杯蓋拂去茶上浮沫,一邊不冷不淡的說:“為何只留你一人的記憶,你當(dāng)真想不明白么?”
“……”蕭七歌手上捧著那杯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有些燙手山芋似的,他的心突突的跳著,覺得自己是小狐貍碰上了老狐貍,干不過人。
“邀魔符已重現(xiàn)于世,天魔封印只怕也已松動,不日將再度沖破封印。倘若犧牲是在所難免的,那便為此多增幾分勝算?!毙焖胙员M于此,不再為蕭七歌解答任何問題。
“……”蕭七歌看著一愣一愣的,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他沉默半餉,才放下茶杯站了起來,再度行了個弟子禮,道了聲:“弟子告退。”
蕭七歌走后,徐霜麟也喝完了那杯茶,他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抬手捏了捏眉心,在一番掙扎之中選擇站起來。
——
宴青臺上四季如春,此時許多肉眼看不見的黑霧正從四面八方朝著宴青臺上涌去,最后沒入了漆黑的蛟身之中,不斷的去療愈著蛟身上那道道皮開肉綻、觸目驚心的傷痕。
蛟身占據(jù)了幾乎一整座宴青臺,宴青臺上的一切布置都有特殊的術(shù)法暫時隱了形體,不至于叫這龐大蛟身給壓個粉碎。
黑蛟的腦袋搭在地面上,正閉著眼睛任由煞氣去療愈自己身上的那些傷口。
一道陣門忽然顯現(xiàn),黑蛟閉著的眼睛睜開了一瞬,便又閉上了。下一刻,一道青色身影從陣門中走了出來,一出來便先看見一道橫在蛟身上、掀開了蛟鱗的傷口,那傷似乎割得有些深了,卻并不流血,只是皮開肉綻的呈現(xiàn)在那里,叫人一眼看見便似乎感同身受的也覺得疼了起來。
魏十音化形時是有照顧著這宴青臺小小的地方去化的形,因此蛟身雖大但疊上兩圈也不過徐霜麟一人高罷了,徐霜麟看著那道口子,心尖微微顫了一下,心疼的滋味并不好受,但為了不知究竟幾時才會到來的危險,這亦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怎么會不疼呢?”徐霜麟低聲呢喃了一句。他站的地方大約是蛟身中段,離頭是有一段距離的,只是這句話還是被魏十音聽見了,她悄無聲息的睜開眼睛,沒做出反應(yīng)。
片刻后,一只帶著些溫?zé)岬氖州p輕的搭在蛟身上,熱意自那人的手掌心透過鐵冷的蛟鱗傳達(dá)至皮肉之下,一股暖流被渡進(jìn)體內(nèi),傷口愈合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魏十音沒吭聲,只是金色的瞳孔里隱約多了絲光亮,徐霜麟說完那句話之后也不再開口,她便也就依舊保持著安靜不說話,就那樣閉上眼睛,安心的療傷了。
蛟身上的傷口實在是太多了,縱使有徐霜麟幫忙,那些傷口全部都完全愈合也已經(jīng)是第二天傍晚了。徐霜麟一聲不吭的渡了一天一夜的靈,除了臉色微微蒼白之外,別的倒是沒什么變化的。
他收回手,眼前的蛟身消失,不多時,一身黑衣的魏十音立于距他不過五步遠(yuǎn)的地方,正側(cè)身對著他,抬頭望著那幾乎近在眼前一般的圓月,瑩白的月光撒在她身上,為她渡上了一層柔和的暖意,但也讓她變得愈發(fā)朦朧且遙不可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