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從塞良駒身上跳下來,繞到上風(fēng)向,高一些地方,發(fā)覺火勢燃燒速度越來越快,而風(fēng)雪則越發(fā)小了,照這個速度,根本用不上三天,火就能燒到離塵山。
找到一處干枯雜草叢,用望遠(yuǎn)鏡靜靜觀察火中情況,現(xiàn)在他跟火場中央的‘野豬妖’距離大概三百米。
“被燒烤的食材好像要吃人了?!?p> 他二指向天,腦海中閃過三個字:灑水術(shù)。
名字都這么不霸氣,拿什么跟人家修行大佬抗衡啊,所以偶爾腦袋里迸發(fā)出來的揚名立萬情緒,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的思想。
陸北心里有些無奈,所有的技能,攻擊距離都被限定了,如果能夠遠(yuǎn)距離打擊目標(biāo),他只需要在離塵觀里發(fā)射水彈,就能完成滅火目標(biāo)。
只是可惜,經(jīng)過他多次驗證,他最遠(yuǎn)攻擊距離是三百米,很多時候想要做試驗,都要騎驢出去找沒人的山頭搞事情。
現(xiàn)在,就是他的最佳施法距離,還有不錯的草叢遮掩。
塞良駒見到主人蹲進(jìn)草叢,也蹲進(jìn)去了,露個腦袋好奇地往前面看。
“脖子縮好?!标懕碧嵝洋H子。
“火——嗚嗷,火——嗚嗷……”
伴隨陸北施法完畢,空中驟然出現(xiàn)厚重烏云,云層很低,壓迫感十足,有數(shù)十輛巨大的紅色消防車從云層中開出,將燃燒的火焰團(tuán)團(tuán)圍住,紅色的警示燈隨著鳴叫聲不斷閃爍,將山中的一切都映照成紅色。
紅色車體如同神祗,一根根白色的粗壯水槍,爆發(fā)出猛烈水柱,沖擊地面旺盛火焰。
柳冬衣抬頭看向天空,感到一絲驚恐,火鼠也忘記了自己要干什么,抬頭看天。
落下的水中飽含濃厚威壓,巨大的壓力鋪天蓋地。
火鼠知道事情不妙,將烽火珠歸到身前,用盡全部力量,噴出一道無比旺盛的火焰,企圖打開一條生路。
無濟(jì)于事,火焰遇水便熄滅,好似一簇小火苗,掉入了汪洋大海。
烽火珠直接碎裂成渣。
“吱~”火鼠發(fā)出驚恐尖叫。
它是打南邊來的火鼠,因為水平尚可,還有烽火珠寶物,很快就融入了游魂山妖邪的集體,原本以為今天可以做出一點業(yè)績,提升自己在游魂山的地位,反而要糟糕。
火鼠遇水則死,這么大的水量,死個百八十回都足夠了。
它還有夢想啊,還想將這里變作火山,以后在此逍遙度日。
實在不甘心,最后只能對著云層中的救火車狂嘶亂吼,表達(dá)自己的不滿。
嘩。
大水沖擊到地上,火焰瞬間全部熄滅,剩下大片的焦黑土地和樹木,火鼠僵挺的身軀最后冒出一縷白煙,閃出最后一絲火花,那是它最后的倔強(qiáng)。
柳冬衣在絕望之際,見到了希望,批頭蓋臉的大水將她也洗禮了一番。
“唔!濕了?!彼艘话涯槪従徴酒鹕韥?,看向自己白色紗裙,曼妙身姿更顯得妖嬈。
火滅了,空中數(shù)十個神祗般的物體也退回云中,烏云也隨之消散。
空中只剩下零星的雪花飄落。
現(xiàn)在柳冬衣的琴音停止,大雪也跟著停了。
她仔細(xì)打探四周,希望找出施法的人。
定然有修行界前輩出手,這等召喚天雨的手段,可不是尋常修士能做到的,就算氣勢上能做到,效果上也不會這么干脆,一只頗有境界的火鼠竟然連逃命機(jī)會都沒有,霸道如斯。
“發(fā)現(xiàn)了,”柳冬衣算是修行界中的嬌子,感知能力并不簡單:“草叢里有異樣?!?p> 她伸出右腳挑起五弦琴,單臂夾住,輕盈一跳,落在一堆雜草叢的前方。
陸北見到火已滅,正要起身帶塞良駒離開,沒想到那白衣女子濕了身子也不急著回家換衣服,竟然跳到自己前面,順著草叢從下往上看,風(fēng)景不可謂不好,只是現(xiàn)在實在無心情賞花觀草。
“竟是個女修士?!?p> 從女子的動作來看,水平不俗,隔著幾百米,都能透過草叢感知到人,輕輕一跳就到了身前。
陸北心里也很苦悶,如今施法范圍成了一個大問題,三百米,想要避開修士的感知,確實有點困難。
倒不是沒有辦法,他曾用師傅留下的桃木劍去施法,距離能達(dá)到四百米,威力也更加強(qiáng)大,不過只能是一次性的,施法完畢,桃木劍就成渣了,換成鐵劍,效果更好,不過也是一次性的。
太浪費錢了。
“多謝前輩搭救,弟子流溪閣柳冬衣,敢問前輩姓名,日后登門答謝?!绷伦饕拘卸Y,態(tài)度謙恭,只是她也有疑問,就是前輩為什么要蹲在草叢里。
草叢里,沒動靜。
陸北本來只想滅火,沒想到救了個人,現(xiàn)在人家站在面前沒有走的意思,一口一個前輩,叫的讓人心頭熱乎。
將草扒開兩邊,陸北伸出腦袋,旁邊同時伸出個驢腦袋。
都帶著草環(huán),直勾勾盯著柳冬衣。
“發(fā)生了什么?”陸北故作驚奇問道。
柳冬衣猛然瞪大眼睛。
她發(fā)現(xiàn)了陸北的樣子,好看的驚心動魄,讓人心里波瀾起伏。
見到這張臉,突然覺得曾經(jīng)在無數(shù)個夜里,埋頭被窩,偷著看修行界十大美男圖集的日子,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這時候陸北才看全了柳冬衣的模樣,一身白衫濕漉漉,顯然是剛才被自己弄濕的,正羞澀地抱著一把古琴,面皮白凈,一雙桃花眼正含情脈脈瞧向自己。
純情而乖巧。
色字頭上一把刀,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就算不是蛇蝎心腸,也會有很多狂徒惦記,自己容易被誤傷。
這就像一朵美麗的鮮花,就算自己不去摘,也總有牛糞惦記,當(dāng)牛糞啪嘰下來的時候,鮮花旁邊的小草才是最無辜的。
好在自己對于修士有一套標(biāo)準(zhǔn)的應(yīng)對辦法。
此時的女子。
冷漠對待,不可取,看她這樣子,應(yīng)該會非常享受欲擒故縱的把戲。
熱情似火,自然也不行,萬一這姑娘從小就缺乏父愛,突然的熱情會讓她迷戀的,會變成一塊黏人的糖。
“那個,姑娘,你有竹片嗎?”
將一些臟兮兮的事情直接說出來,是很多姑娘都討厭的事情,可以嘗試一下,將姑娘趕遠(yuǎn)點,然后趁機(jī)下山。
前輩竟然在做這種事情,真是……
有趣。
“前輩雖然隨意救下我,但這份大恩我一定要報?!绷录t著臉說道。
見到柳冬衣怔愣在原地,陸北只好摘下頭上草環(huán)扔掉,從草叢里走出來,驢子也抖動身體,將頭上的草環(huán)弄掉。
“唉,那邊好像有只野豬,今天運氣真好,采草藥都能撿到野豬,今晚有肉吃了?!标懕崩捡x,去往火鼠那邊,轉(zhuǎn)移話題。
在陸北眼中,那就是一只野豬,只是尾巴長了點。
“前輩,那是……”柳冬衣話說了一半,停下,對于高人而言,火鼠跟普通的野豬是沒區(qū)別的,她就別去糾正了。
將火鼠放在驢背上,陸北往山下走去:“山里野獸多,姑娘也早點回家吧?!?p> 柳冬衣心里有些涼意,她想起了自己的遭遇,為了保護(hù)宗門其他人,他與妹妹二人守著峽口,最終在游魂山里失散,今日她雖然活著,但體內(nèi)靈氣消耗過度,需要有個安全地方調(diào)養(yǎng)。
如果能面對美色來靜修,那一定會事半功倍。
“前輩,”柳冬衣沖著陸北叫道:“我受重傷了?!?p> 倒地不起。
這是碰瓷,這就是碰瓷,陸北內(nèi)心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