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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荒不平靜

028 你有得選嗎?

西荒不平靜 虎離山 2555 2021-11-21 08:41:41

  寂靜中,歌聲悠揚,回蕩全場,竟是中氣十足。

  “嘩……”

  “哈哈……”

  臺下修士捧腹大笑,一時間陣旗亂晃。

  幾個小隊的帶隊筑基修士想要整隊,卻發(fā)現(xiàn)陣列全亂,哪里還收攏得住。

  臺上執(zhí)鞭修士愣怔當(dāng)場,第六鞭卻打不下去了,只拿眼看向賈剛。

  吳言在臺下“噗嗤”笑出聲,雖然勉強(qiáng)保持站穩(wěn),卻忍不住暗暗給莊不凡點了一個贊。

  “人才啊!……”

  賈剛面色大變,原本還稍顯猶豫的臉上頓時緋紅一片,杏眼圓睜,火星直冒。

  她踏步上前,劈手奪過執(zhí)刑修士手中的噬靈鞭,狠狠地打向莊不凡的背部。

  “??!……”

  一鞭下去,莊不凡猛一抬頭,齜牙咧嘴,顯得痛苦異常。嘴角、眼角肌肉猛地抽搐,但隨后目中痛色消退,竟?jié)u漸涌起一股快意。

  第七鞭,

  第八鞭,

  第九鞭,

  鞭鞭雨點一般及身,迫得莊不凡痛呼連連。

  第十鞭依然憤恨難消,狠狠落下。

  “?。 ?p>  莊不凡猛一抬頭縮頸,還來不及發(fā)散各種痛楚,頭一歪,便不省人事了。

  “哎呀!”

  土山上,灰袍老者半步踏上前,幾乎越過白須將軍,一臉焦灼的樣子。

  白須將軍此時也是面色凝重,似乎沒想到情勢演變到這種局面,但此刻還能沉穩(wěn)如故。

  校場上,嬉笑聲不知什么時候突然消失了,像是所有人被人一下掐住了喉嚨。

  一片目光緊張地盯向莊不凡。

  “不會吧?”吳言同樣愕然。

  再看賈剛,一臉潮紅猶在,鬢邊散落一綹秀發(fā),目中恨意漸漸消退,隱隱地也現(xiàn)出一抹不易覺察的驚惶。

  “快!……”

  灰袍老者向身后一名筑基后期修士擺頭示意,此人疾飛下山,沖到臺上,將莊不凡裹起便走。

  白須將軍目光沉穩(wěn),盯著賈剛。

  吳言同樣瞇著眼看向賈剛,“事已至此,這位如何收場呢?”

  片刻驚惶之后,賈剛目中連連變色,隨即迅速收攏心情,將散落秀發(fā)一攏,撥到耳旁。

  噬靈鞭隨手扔向先前那筑基期修士,接著依舊背著后手,雙腿岔開,穩(wěn)穩(wěn)地站立在臺上。

  “還有誰?”杏眼微瞇,俏面罩霜,“還有誰想來試試噬靈鞭的厲害?”

  場下剛剛從寂靜中轉(zhuǎn)入竊竊私語,聽到賈剛開口,立刻重新變得鴉雀無聲。

  風(fēng)卷旌旗,獵獵作響。

  人人腰桿直起,身形挺拔。

  吳言目中閃過一絲奇色。

  白須將軍微微點頭,嘴角竟然扯出笑意,對仍然惶惑的灰袍老者道,“靈均啊,這異族古謠都傳到上京了?唉,可惜我大浩只有幾部經(jīng)典流傳,老祖宗的東西丟干凈嘍!”

  灰袍老者此刻終于鎮(zhèn)定下來,略一默想,道,“為了養(yǎng)浩然正氣,其他文脈近乎斷絕。古風(fēng)不再,浩然正氣也是數(shù)百年未曾降臨大浩了!”

  白須將軍接話道,“正氣乃血性之本,我軍與戎人對峙,往往在最后相持階段泄勁,此中緣由,我等不得不察?。 ?p>  灰袍老者沉思片刻,緩緩點頭,“這也就是賈小將軍尤其重視血性的緣故?”

  白須將軍微微頷首,再看山下,校場演陣已近尾聲。

  賈剛一聲令下,眾人依次按隊列散去。

  不知是誰帶的頭,“我愿做一只小羊……”

  立刻有人跟唱起來,

  “陪在她身旁……”

  先還稀稀拉拉,隨后便齊整起來。

  “我愿她拿著細(xì)細(xì)的皮鞭,”

  “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

  “哈哈哈……”

  ……

  “叫他們不要唱了!”灰袍老者向身后另一個筑基修士喝令道,“今后都不許……”

  白須將軍此時卻伸手阻止他下令。

  “年輕人,天真爛漫,很正常嘛!”老將軍雙目含笑,“你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可是……”灰袍老者還想爭辯。

  “馬上就要打仗了,打過一仗,也許他們就唱不出來了?!?p>  老將軍目中有陰霾閃過,但很快又清朗起來,看得灰袍老者終于緩緩點頭,將要加強(qiáng)爭辯語氣的一只手臂從胸前放了下來。

  ……

  接下來的日子,便在單調(diào)有序的布陣演練中度過。

  原來,到兩軍對壘時,吳言他們每一小隊將分別跟在凡人士兵陣列之后。四個方隊形成四靈陣,為前方大軍壓陣。這個陣勢將激發(fā)士兵們的士氣,強(qiáng)化他們的戰(zhàn)力。傳說,陣中修士如能激發(fā)血性,勠力同心,甚至有一定幾率召喚神力,形成絕殺之勢。

  可以說,他們起著穩(wěn)定軍心的作用,而對面的戎人軍隊同樣如此。

  不過,對面的戎族士兵更加嗜血好戰(zhàn)。號角一響,自然激發(fā)出血勇之氣,風(fēng)卷殘云一般將人頭和勝利收割走。

  相比之下,大浩軍這邊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士氣上占據(jù)優(yōu)勢了,更不用說形成壓倒之勢。

  因此,戎族修士雖然數(shù)量并不多,但對戰(zhàn)時就有更充裕的空間與大浩軍修士拼殺,從而盡可能地沖亂陣型。

  如此一來,大浩修士既要整軍,又要防備襲殺。若是戰(zhàn)況占優(yōu)還好,若相持或敗退之際,往往就要腹背受敵,死傷難免。

  了解了這些,吳言更加用心修煉猱擊術(shù)和隱靈術(shù),這可是能在危急時刻保命的手段。

  這些日,自己將隱靈術(shù)漸漸修煉得得心應(yīng)手了,氣息收束得越來越嚴(yán)密,甚至已經(jīng)接近侯三的水平。

  除了自己勤加練習(xí),圓環(huán)的作用似乎更為關(guān)鍵。否則,吳言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期內(nèi)趕上侯三十?dāng)?shù)年的用功。

  總結(jié)下來,似乎圓環(huán)有一種去蕪存菁的功能,將自己雜然無序的思路迅速收攏,形成最佳方案去進(jìn)行練習(xí)。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圓環(huán)所引導(dǎo)的行功路數(shù),堪堪要突破玉符中記載的成規(guī)。隱靈術(shù)與猱擊術(shù)的結(jié)合,漸漸也能夠掌握得更加熟練。

  他的變化,被一五一十地看在侯三的眼里。先是憤恨,后面又混雜了驚奇。

  有好幾次,吳言無意中發(fā)現(xiàn)侯三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一回頭又見他慌忙躲過。

  吳言心中冷笑,就這膽子,難不成還想背后下黑手不成?

  這一晚,侯三終于主動將吳言約出營房。

  土山之上,吳言靜靜地看著侯三。侯三猶豫片刻,最后終于把面色一定,問道,“那符,何時還我?”

  吳言笑了。

  這侯三也還算有些膽色。

  “怎么?”吳言不急不忙地道,“信不過我?”

  “哼!”侯三喉頭一哽,脫口道,“還當(dāng)我是三歲小兒嗎?是你和陸大嘴合伙坑了我吧?”

  吳言依舊一臉沉靜,默默看著他。

  侯三急了,澀聲追問,“隱靈術(shù),你也習(xí)練了?”

  見吳言不答,侯三似乎也不再執(zhí)著于一個答案,激動起來,“你,你竟敢……!”

  “何必呢?”吳言淡淡地截住他的話頭,“又不是要你性命!”

  “我,我當(dāng)時就不該……”

  “說什么該不該,你有得選嗎?”吳言冷聲道,“讓你選了嗎?”

  見侯三還待爭辯,吳言不依不饒地斥道,“若陸大嘴堅持將你帶回去,堅持將你送給宋家處置,你待怎樣?”

  侯三一口氣憋在胸口,卻呼不出來,一張大臉脹得赤紅。

  “是我,給了你一個活命的機(jī)會!”吳言沉聲喝斥。

  聞聽此言,侯三就像一個被戳爆的氣球,整個人瞬間委頓,眉眼也垮了下來。

  “符還給你!”吳言從袖中掏出那枚老舊玉符,扔到侯三懷里,轉(zhuǎn)身便走,“你我兩不相欠了!”

  ……

  半個月亮不知什么時候爬上天空。

  照著下方土山上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灰袍老者,他一臉古怪,“讓兩個練氣小鬼摸到百步以內(nèi)才發(fā)覺,鐘靈均你是不是真的老了?”

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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