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宋寶貴一邊后退,一邊朝著杜修高聲嚷道。
“對了,”杜修好像記起什么來,突然饒有興致地道,“若你等愿將自家神魂獻上,極道魔功仍可保你等神魂不散,否則……”
他一一掃過眾人面龐,想看清楚幾人驚慌的神情,口中森然道,“否則,就都去那鯤龍宮陪葬吧!”
此刻就連一直鎮(zhèn)定自若的賈剛也面露驚色,杜修對眾人的表現(xiàn)很滿意。在掃視過程中卻一回頭,看向吳言。
見他依然一副冷眼盯視自己的表情,杜修不由得心頭火起。
“其他人先不論,這小子杜某見了就不喜,還是直接送你下去吧!”
吳言雖然冷眼旁觀,看不出慌張,心內卻在極力尋求對策。
杜修主意打定,不再給他機會,面色一獰,“宋和”身形跟著一轉,赤手空拳向吳言逼來。
吳言心知此刻不拼命絕對討不過好去,當即將藍焰魂絲徹底釋放,自家神魂之力提升到了極致。
只見他雙目瞳孔中藍芒閃爍,猶如兩團火焰騰起。
“一齊出手,不然誰也逃不掉!”
他猛地發(fā)一聲喊,敕言術發(fā)動,竟有了一點言出法隨的神韻。
每一個字聽在余下幾人耳中,猶如敲在他們的心房上,使得他們不由自主地御出了自己法器。
宋寶貴離得最近,聞聲當即御出那柄白玉刀,白光一閃,丈許長刀芒當空劈下。
吳言的一聲喊,正中他的心思?!八魏汀币粫r被牽制,自己也惹不得,但是只要制住杜修,就能扭轉局面。
管鎮(zhèn)和賈剛也是先后出手。管鎮(zhèn)從袖中掏出一柄長劍,攻向杜修。賈剛遲疑了一下,雙劍齊御,一劍攻杜修,一劍卻斬向了“宋和”后背。
“宋和”一只手五指箕張,伸手撈向玄月匕。吳言竭盡全力地御使著玄月匕,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不能脫離“宋和”五指的掌鋒覆蓋。
幽光一閃,露出玄月匕本體,在“宋和”掌力范圍內艱難地扭動著,試圖掙脫束縛。
面對“宋和”,銀翼冥蜂明顯有些畏縮,但最后仍鼓足勇氣,半空中一個飛旋,照著對方后頸咬去。
“宋和”感知到勁風撲襲,另一只手掌一揮,即將銀蜂一掌扇飛,“啪嗒”一聲撞在一側石壁上,又一頭栽落在地。
眼看“宋和”一把就要抓住玄月匕,賈剛劍光殺到,一道劍光電射,自“宋和”后頸一斬而過。
“宋和”頭顱一歪,掌力隨之松懈。但很快,他的脖頸處涌出一圈黑氣,重新將頭顱接了回去。
趁這功夫,吳言總算將玄月匕收回。
“宋和”左右一扭脖子,立馬恢復了原狀。他也不去尋賈剛的晦氣,顯然早就得到杜修的指示,依然只找吳言的麻煩。
吳言此刻最大的依仗便是那無名劍法,但玄月匕剛才一招未出就差點被對方奪取,他如今也只能盡力閃避。
畢竟這是一個“結丹期修士”,在一個大境界的壓制面前,吳言感到從來沒有過的無力。
還好賈剛及時出手。
他御起猱擊術身法,一邊躲閃,一邊高喊,“你救我干什么?你們皇族不是盼著我死嗎?”
“哼!”
賈剛一邊御劍,一邊心驚,自己這劍不是凡品,斬中了“宋和”卻不能將他徹底殺滅。
聽到吳言這時候了還在嘴硬,她忍不住嬌聲高喝,“我只是不信,你能激發(fā)浩然正氣,我皇族中人便不能嗎?是我皇族頭上的天,就不能靠他人頂著,也絕不會由他人反了去!”
吳言一時沒話說,賈剛還是賈剛。不過,到底是皇族,自己似乎就從來沒有這么想過。
有那么一瞬,他因為怔住神思,猱擊身形慢了少少,差點被“宋和”給追上。
感受到“宋和”的掌鋒越來越近,吳言生出一股厭惡之心。
自己好歹也是幾百年來第一位激發(fā)浩然正氣的人,怎么說,那也是大氣運加身的。否則,又怎么會被皇族當作大敵,要故意這樣構陷自己?
我招誰惹誰了?做好事還做出禍害來了?
越想越來氣!
胸膛一口氣堵著,吳言在奔逃途中,將神魂之力激發(fā)到頂點,回過頭即將敕言術發(fā)動。
想要朝著“宋和”聚音成束縱聲一喝,出口時自己感到明明有音調出來,卻似乎聽不到聲。
“??!”
相比之前他發(fā)動的那一句敕言,這短促的一個音調并不響亮,但此音一出,整個大廳中的氣氛為之一顫。
眾人聽在耳中,猶如雷擊,不約而同地停止了斗法。
首當其沖的,便是“宋和”。這個怪物現(xiàn)在是一個僵死之體,只不過靠那骷髏頭中的祭魂撐起的一個駭人存在。
這一聲“??”,猶如狗血淋頭,當場令他僵立原地。
面孔上黑氣翻滾,猶如水燒開了鍋一樣,轉瞬間就見其眼窩、嘴巴和鼻孔開始分崩離析。原本猙獰的面孔,瞬間變得更加丑陋不堪。
一股股黑氣從這些崩解的地方急劇涌出,好似逃命一樣。
“轟!……”
先是頭顱分解崩裂,隨后“宋和”的整個尸身也逐一崩解,全程無聲無息,就像一堆煙灰被風吹散了。
沒來得及逃散的黑氣有大半也被震散,無數(shù)祭魂發(fā)出空洞的尖叫聲,復歸于寂滅。
“嗬!……”
那顆骷髏頭重現(xiàn)原形,卻已經千瘡百孔,破得不成樣子。此時上下頜大張,極度驚恐地四下躥動,好似要尋一個安全之所藏身。
“噗!”
杜修本來也被吳言這一聲敕言術鎮(zhèn)住,呆立片刻,當“宋和”爆體之后,骷髏頭受到重創(chuàng),他也跟著噴出一大口鮮血。
本來意氣風發(fā)的面上,頓時氣息衰敗,皺紋叢生,一下子就像老了十幾歲。
看這面色,比當時從浩瀚海邊緣被救回時還要慘敗。
“我……”
他一臉不敢相信地瞪著吳言,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必勝之局,轉眼之間就被扭轉了過來。
一時,他甚至生出了深深的懼意,轉而才醒悟過來,剛才那一聲令自己想要當眾下跪的發(fā)音,竟然就是傳說中的龍吟?
愣怔間,就聽“噗通”一聲,管鎮(zhèn)已經雙膝跪倒在地,朝著吳言,以額貼地,渾身戰(zhàn)戰(zhàn)兢兢。
在他身旁,賈剛也是雙膝一軟,差點就要跪倒。只不過及時用長劍在地上一拄,這才能夠勉強站立。握著長劍劍柄的纖長手指緊攥,露出一排細小的骨突。
隨著這一聲響落下,整個場面沉寂了下來。
但緊跟著,大廳突然震動起來,穹頂上撲簌簌地往下跌落無數(shù)粉灰和碎石。
“吼!……”
一個瘋狂的吼聲從大廳中央的地淵中響起,好似是在對吳言的這一聲敕言進行憤怒的回應。
這一聲怒吼,經過這地淵和大廳的回蕩,變得極為磅礴。與此同時,地淵中涌出一股狂風,裹著無數(shù)煞氣在整座大廳里呼嘯奔馳。
狂風過處,距離地淵最近的杜修率先被卷起。他只來得及收回那只破損的骷髏頭,便被一頭卷進了地淵之中。
與他斗法的宋寶貴,剛剛從愣怔中醒悟過來,同樣也被一卷而起。緊急間,他一打響指,一道黃光陡地從扳指上亮起,迅速將他整個人從上到下罩得嚴嚴實實。
一轉眼,也不見了蹤影。
接下來,萬雄、管鎮(zhèn)、賈剛,還有吳言,無一例外被這股狂風卷起,掃進了地淵。
就連地上那些妖獸和宋和的尸身碎片,等等,也統(tǒng)統(tǒng)被狂風掃蕩一空,一股腦地全填進了地淵之中。
只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大廳中煞氣一收,狂風已經銷聲匿跡。
整座大廳,偌大的石質地面上光潔無比,一塵不染。只有入口處的狼藉,顯示此處曾經發(fā)生了一場激烈的爭斗。
地淵之中,煞氣翻涌,從深深的淵底自下而上緩緩地浮起一道暗影。
這道暗影古意盎然,卻也陰氣森森。直至來到與地面齊平的淵口位置,才顯露真貌,卻是一個筆意縱橫的古“禁”字。
……
“嗯?”
鐵木崖上,靈奎突然側耳凝神,好像在傾聽什么。
面上疑惑之色一閃再閃,隨后,他一臉驚疑地扭頭看向天邊。
赫然間,原本日光普照的大白天,西天上空不知什么時候竟亮起一顆極亮的星辰。
這顆星散發(fā)出火紅火紅的光芒,雖然看起來只有拳頭大小,但恍惚間竟像是冒出了第二個太陽。
“熒惑守心!”
靈奎目睹這一奇景,不禁脫口而出。
阿合別在一旁等待半晌,見靈奎目光閃爍,卻不言語,不由出言探問,“這是?主災還是主運?”
“熒惑守心,乾坤顛倒,悖逆與造化并行……”
“……?”
阿合別疑惑地張望著天上。
“或許也是我等的機會!”靈奎清冷的目光一動,看向濃霧當中,道,“他們來了!”
阿合別口中念念有詞,卻也不敢輕易動問。突然又聽到靈奎說“他們來了”,隨后就見靈奎飛身出去,繞向了山崖背后。
那兩名靈奎的隨從雖只是筑基期修士,此時也凌空虛蹈,緩緩移步跟了過去??磥恚耸墙枇遂`奎的星力。
阿合別無福享受這等待遇,急忙向腰間獸袋一指,“呼啦”一下放出一頭望天雕來。和身一撲,一人一雕也追進了濃霧中。
虎離山
不得不說,思路不對勁,我要反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