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替自己不值
洛御庭回神撲上去,被眼疾手快的洛風(fēng)緊緊抱住腰身。
熊烈火眨眼將人吞沒,洛御庭的心臟被挖空似的,困獸般嘶吼出聲,“騙子,都TM的騙子!”
莫小楓不可能會死,他找了五年的人,怎么能死?
誰允許她死了?!
洛御庭轉(zhuǎn)身,氣勢洶洶追出去。
洛風(fēng)生怕自家主子怒紅眼干出什么違法的事兒,追出去護駕。
及時攔住他,“先生您先冷靜,我們也不確定剛才那個到底是不是前夫人。”
男人猛地頓住,枯槁的心最后抓住了浮萍似的,一雙凌厲的眼睛緊盯著他。
洛風(fēng)感覺亞歷山大,但總要先穩(wěn)住先生,“據(jù)調(diào)查當(dāng)時連環(huán)車禍,死了好幾個受害者,好幾個面目全非,剛才那位律師妹妹提到莫家繼母一早將遺體器官捐獻私藏……”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他家先生應(yīng)該能懂他的意思。
洛御庭因為心中堅定的信念,強迫自己理智分析洛風(fēng)的話不無道理。
更確切地說,他不甘心,他根本不愿意相信背后發(fā)生的一切。
決定去找剛離開的莫家繼母問清楚,只在門口追上了下臺階準(zhǔn)備上車的女人。
“你站住,把剛才在殯儀館說到一半的話講清楚?!?p> “我說了不關(guān)洛先生的事,您又何必忙里抽閑搭理拋棄離婚前妻的閑事。”
“你這話比莫小楓本人還怨氣我?”
洛御庭犀利地目光落在女人身上,洞察萬悉,仿佛要就這看清面前女人一切偽裝。
“呵?!蹦骼湫Τ雎暎坏确瘩g,男人身后的助理走過來,聲音雖然極力壓低,還是被耳力好的她聽見。
程雪打電話來突然昏厥住進醫(yī)院,通知家屬趕過去簽字。
莫小楓嘲諷地目光越過男人落在他身后的火化爐中,那雙好像看穿一切的眼神,讓洛御庭更加懷疑她就算不是莫小楓,也一定知道些什么。
“生前不如那個蓮花婊,最后一把灰還得跟她爭寵,真是不值?!?p> 莫小楓說不清是在感嘆那個替她死了的人,還是在感嘆自己。
心里不肯承認的酸澀,鉆進骨頭爬上鼻尖,她以為自己時隔五年早就無感,實在太高估自己的情緒掌控能力,也低估了洛御庭渣的底線。
“你這位女士怎么說話的?!?p> 洛風(fēng)可不想有人誤會他們先生對前夫人的心,想要替先生辯白一句,電話又響了起來,程雪點名要找洛御庭,聲音虛弱,事兒還挺急的。
“先生……”
洛風(fēng)覺得先生這么走了,更坐實渣男的名頭了。
洛御庭從來不在意除莫小楓以外的女人心里的形象,徑直接過手機。
程雪電話說醒過來不用他過去,昏厥是因為弟弟出事,她嚇得心臟病沒緩過氣頭暈摔倒,磕破了頭縫針無大礙。
隨后電話里請求洛御庭幫忙,“御庭我就這么一個弟弟,我媽已經(jīng)在法院里鬧過一次自殺被攔住了,如果他真的死了,我父母肯定也活不下去了,我在醫(yī)院過不去,求求你能不能幫幫我……”
“好,我過去看看?!?p> 男人明白女人所求何事,只是答應(yīng)過去看看,先把她父母接回去安頓回家。
“你留下收骨灰,依照莫家那邊的人性,是不會管她的。”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忍受頂替莫小楓名字的骨灰隨意灑在江里。
旁邊目睹著男人留人接收自己骨灰的全過程,莫小楓說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洛御庭人和心都跑到程雪那個白蓮婊那里了,還對著她一罐子骨灰做的什么戲?
“虛偽!”
到底沒忍住,將心里發(fā)腹誹罵出了聲。
不等男人先離開,莫小楓踩著高跟鞋徑直上了路邊停靠來接她的熟悉車牌。
洛御庭懶得理會戲精上身的女人,自己開車趕到程雪說的法院門口。
正好見到剛剛昏厥蘇醒的程雪母親和旁邊的程父。
沒有急著過去接人,而是從旁邊隨便找個庭審打聽了案子大概,得知程雪的弟弟酒后駕車連環(huán)車禍傷了造成幾人重傷,另外背了數(shù)條人命,加上肇事逃逸,支付巨額賠償給傷者外還被判了死刑。
事件來不及在男人腦子里轉(zhuǎn)彎,程父程母一早接到女兒的電話,記得她的叮囑,見到兒子的救星撲倒男人跟前,年過半百的兩個老人“噗通”一下齊齊跪地給他磕頭求助。
“御庭你可想想辦法,我們愿意賠錢,他們?nèi)硕妓懒艘覂鹤拥拿矒Q不回來,不如拿錢給活人過過好日子……”
“你們兒子的命是命,別人的兒子和女兒的人命就是草芥嗎?”
冷肅的聲音帶著刻板地威嚴(yán)拎著公文包從法院大廳走過來。
洛御庭沒想到在這兒能見到一個兩個的熟人。
尤其律師服男人臂彎挽著的精致漂亮女人,好像男人一身最貴氣的裝飾,惹眼矚目。
郎才女貌格外登對,莫名看的洛御庭心中不快,“翟律師不是自命對莫小楓癡心不改,她剛火化就和別的女人親密無間?”
翟云不氣反笑,“怕莫小楓活著才真被洛先生氣死,她骨灰還沒涼呢,你這就要拿錢替撞死她的殺人兇手買命了?”
“程雪弟弟是撞死莫小楓的兇手?!”
洛御庭心里飛快劃過一個念頭,未來得及捕捉,被對面女人一副他明知故問的蔑視眼神給一掃而空。
俯身扶了程父程母到一半的手不著痕跡抽出來,半退身,又是一身冷漠。
“御,御庭你這不是已經(jīng)和那個莫小楓都離婚了嘛,也和我們家程雪在一起五年了?!?p> 程母小心翼翼地開口,潛意思是想說莫小楓死不死的,跟男人救她兒子沒有沖突。
“我和誰離婚,也不是他撞人逃逸的理由?!?p> 洛御庭沒忘了莫繼母說那個可能是莫小楓的尸體是在因為錯過最佳救治時間死亡的。
說不定程輝當(dāng)初沒有肇事逃逸選擇報警打救護電話,能挽救一些生命。
“真是精彩,我這個旁觀者聽了洛先生的正義之詞,都要感動了呢?!?p> 莫小楓嘲諷出聲。
內(nèi)心深處,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劃過一絲失落。
他果然不是因為莫小楓拒絕程父母的請求。
女人涼薄地笑容刺痛了他的眼,凌冽的眼神劍刃出鞘掃視而去,“你為什么知道的這么清楚?你到底是誰?”
男人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想要近距離將女人看清楚。
精致到不真實的五官輪廓,陽光下不笑的模樣透著冷艷的神秘,勾著的唇角似嘲似諷,仿佛將他所有心思看穿。
“這話應(yīng)該我來問。”莫小楓清凌凌地一雙眼睛,一字一句啟唇,“洛先生把我當(dāng)成了誰?”
洛御庭未在女人那張魅色天成的臉蛋上多做停留,視線落在女人的耳垂后頸位置。
怎么會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