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陣折騰下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凌晨四點多,我與老銳騎著自行車,從新天地網(wǎng)吧開始,沿著李富財駕車離去的方向,開始尋找他們的銀色面包車。
我們猜想的是,李富財他們之前會一個網(wǎng)吧接一個網(wǎng)吧地找我倆,所以,順著他們找我們的線路估計會有收獲。
結果是一路下來一無所獲,找人找車這事,讓我們開始覺得沒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而且他們搜新天地網(wǎng)吧已經(jīng)是兩小時前的事了,我倆把這點也忽略了,關鍵還一廂情愿地以為他們也會找個網(wǎng)吧打夜市。
接連無獲,原本高漲的情緒到此刻也有點想偃旗息鼓。
KTV?估計他們今天也沒心情去,何況現(xiàn)在幾點了。
我一時想不出什么,問向老銳:“你說他們會去哪里?”
“衣食住行,我猜他們會去洗澡?!?p> 我是不知道老銳怎么把衣食住行和洗澡聯(lián)系起來的,不過,倒真提醒了我。
他們中有人衣服是濕的,身上還有污泥,正常人百分百會處理。對,澡堂子?不,應該是洗浴中心,那種洗浴帶住宿休閑的洗浴中心,我認為會去洗浴中心地方。
“沒錯,老銳,洗澡,洗浴中心?!?p> “嗯,先從大的,高級那種找?!?p> 重新燃起斗志。
別看我倆現(xiàn)在積極主動的找他們,但其實很害怕突然在街上碰見他們,我們期望的是他們的車被我們悄悄發(fā)現(xiàn),而不是我們被他們先發(fā)現(xiàn)。
高級洗浴中心其實溪云縣城也就兩家而已,我們盡量裝作正常人騎著車進去,在停車場仔細轉悠之后,發(fā)現(xiàn)多慮了,根本沒人管。除了這些,竟然一輛銀色面包車都沒。
李富財這車也像他人一樣獨特啊。
所有能想到的大大小小洗浴中心我們都進去轉了一圈,依然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我覺的我想的太簡單了,又一次跳進了自以為是的怪圈,可是又想不出別的。
在我苦思冥想沒有任何結果后,老銳提議說:“李更,去他們的放貸公司那看看?說不定會有收獲?!?p> “你還記得給哪個路上不?”
老銳說:“那老板說在崇明路上,叫什么金通投資擔保?!?p> “老銳你別說,你記性真好,那時我只顧想怎么做‘定時炸彈’?!苯又蛄艘粋€長長的哈欠:“要是還找不著,咱就回去吧?!?p> “好。李更,其實找不到也正常,畢竟咱又不了解他,李富財說不定有很多咱不知道的娛樂。”
“你說的也是啊,咱根本不了解?!?p> 此時我有點想放棄這個行動了,李富財可能真的不是那么好惹了。已經(jīng)不是初中時我們幾個聯(lián)合就能對付的人,甚至,我們現(xiàn)在對他的打擊,根本無法阻止他想報復我們的心,恐怕只會讓他變本加厲。
“老銳。”
“嗯?!?p> “陳曦說,建議咱倆去天澤,你啥打算?”
“不知道,再說吧。”老銳說完,騎著車,眼睛依然望向街道兩邊,好似不愿漏掉任何一輛車,哪怕那車看著就不是面包車。
我不知道老銳怎么想的,如果是我,冷靜下來后我還是會趨利避害,而他似乎并不擔心這些。
“李更,快看?!?p> 順著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輛銀色面包車,車尾對著我們,特征與我們在網(wǎng)吧看到的很相仿,停在一家不起眼的足浴店門前。
“金足閣足療洗浴城,這家店真偏僻,自行車放著吧,咱倆過去看看?!?p> “看起來不是很大啊,門口沒有攝像頭?!?p> 老銳觀察得還挺仔細,也難怪,最近對監(jiān)控敏感。
“車牌XXXXXX,沒錯老銳,是這輛?!蔽姨ь^觀察,一棟二層小長樓,入口是一段樓梯,直接去向二樓了,二樓的窗戶的裝修風格都一樣,看樣子這家店二樓都是他的。
“老銳,快,速戰(zhàn)速決,弄好得趕緊離開這?!?p> “你弄得我都緊張了,你看這都幾點了。”老銳拿著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說:“這個點睡得死著呢,放心吧。”
我倆分工開了,我在輪胎放置“鋁管槍式炮”,老銳在玻璃上貼“定時炸彈”。
突然,車底一下透亮起來,就像有人拿著手電猛地一下照向這邊。被發(fā)現(xiàn)了嗎?這光好刺眼,而且越來越近,好快,看來真的被發(fā)現(xiàn)了,這次估計跑不掉了。
衣領呲啦一下勒緊了我的脖子,有人拽我衣服,因為用力過猛我聽到了衣服破裂的聲音。那人依然在猛拽,順著那勁把我拖著地往后拉扯,我覺得我脖子要斷了,同時又感覺喉嚨癢得難受,想咳嗽又咳不出來。
接著轟隆一聲,李富財?shù)能噦确^來,被一股強大力量推著向我擠來,我本能地想往后退,卻發(fā)現(xiàn)退不動,背后是墻了。
又傳來一聲巨響,一股灰塵把我圍起來,我終于能咳出來了。
“咳咳咳,咳咳?!?p> “李更,沒事吧,咳咳?!?p> 是老銳,我看了看自己,好像沒事。周圍是一個焊著鋼筋鐵籠的空調外機,側躺著的面包車,和背后的墻。
順著說話的方向,我看到老銳坐在空調外機的籠子上,伸著手給向我。
“快出來,別迷瞪了,這車漏油了?!?p> 這時我才恢復了被那兩聲巨響震懵的意識,一股汽油味涌進鼻子。周圍被圍了起來,只能從籠子上翻出去,一把抓住老銳的手。
跳出來后才知道,原來發(fā)生了車禍。一輛渣土車堵在足療店門口,李富財?shù)能嚤蛔驳脗忍?,差點把我壓成肉餅,是老銳把我拉出來的,在關鍵一刻救了我,最后空調籠子抵擋住了面包車的側滑。
“沒傷著吧,擠住腿沒有,李更,李更?”
我被老銳使勁晃了晃,眼前的景象讓我走了神。“沒事,沒傷者,走,走,得趕緊走老銳,我沒事?!?p> 確實得趕緊離開這里了,汽油已經(jīng)漏了一地,我引燃的那枚‘槍式定時炸彈’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深刺入輪胎內,在側躺的輪胎上亮著紅點。
而且這么大動靜,足療店里面的人肯定被驚動醒了,我已經(jīng)聽到樓上嘈雜的叫喊聲。
不過還好的是,渣土車把樓梯口堵住了,上面的人一時半會估計出不來,應該發(fā)現(xiàn)不了我們。
還沒有走出幾步遠,就聽到身后傳來“轟”的一聲爆燃聲,接著一道熱浪襲來,整個后背,大腿,一下熱了起來,皮膚被燙得生疼,感覺身上的衣服要融化了,逼著我們瞬間提速往前跑,想趕緊逃離這熱浪的炙烤。
旁邊有條岔路,我推著老銳滾了進去。外面火光映射的光影在岔路外跳動著,我們需要休息,幾秒,幾秒就好。
這時天空中也出現(xiàn)一道亮影,拖著尾巴,接著一道亮閃,什么都沒有了。像燃燒的小行星一樣,只不過它是往太空外飛。
UFO?
還沒歇過來,外面一聲爆炸聲,這個絕對是我們的“定時炸彈”被烤炸了。接著又是幾聲,真響啊,四周都是樓房,聲音被圈著出不去,聽起來聲音都有了硬度。
“不能在這歇了,走,得把自行車騎走?!崩箱J邊拽我邊說。
我跟著老銳拐回大路,火已經(jīng)把那家足療店二樓招牌燒著了,正順著二樓那一排招牌蔓延。樓梯口的渣土車車頭也燒了起來。
“老銳,那司機!”
“可能已經(jīng)跑出來了吧,咱們幫不上什么忙。”
我又回頭看了幾眼,有煙從二樓窗戶冒出來了。
“燒到二樓了,得想辦法救火啊?!蔽矣行┗帕?。
“我們救不了,這火太大了,何況二樓又不高,他們可以直接跳下來”
“怎么跳啊,有防盜窗的。”
“那完蛋,得打電話報警。”
我一聽趕緊掏出手機,正要開鎖。老銳一把按住:“別用自己手機,找公共電話?!?p> 我們騎車跑到街頭,終于找到一處公共IC電話。老銳摘起話筒,按下號碼,把話筒放在耳邊聽了聽,又放了回去。
“怎么了?”我不解。
“沒音,沒電了。”老銳無奈地說:“我們幫不上忙了?!?p> 看著街中間的足療店,火舌已從窗戶竄出來,我知道我們幫不上什么了。
遠處也傳來了火警聲,看來已經(jīng)有人提前報警了。
“老銳,你說汽油是不是我們引燃的。”
“我認為不是,火著起來好一會,我們才聽到爆炸響。如果是香引起的,應該馬上就炸響,炮捻子火一烤就著,絕不可能烤那么長時間才著?!崩箱J這么解釋道。
我聽了后說:“但愿吧?!?p> “撤吧,現(xiàn)在牽扯進去,麻煩就大了?!?p> “是啊,跳進黃河洗不清,走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