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久遠(yuǎn)的故事
雖說王去疾重復(fù)了兩遍“讓開!”。
龔凌卻毫無退讓的意思,還撩了撩褲襠,一臉猥瑣的笑意?!暗皖^爬過去便繞了你?!?p> 這一次倒是讓得氣氛降到了冰點(diǎn),這龔凌很明顯就是那種蹬鼻子上臉的貨。
但是王去疾望著龔凌撩起的褲襠,心中暗暗笑道:“低頭?男人怎么能輕易低頭?”
“或許是因為你???”王去疾仍是在心中嗤笑,并沒有脫口說出嘲諷龔凌。
王去疾還真覺得和龔凌這種人犯不上,真是如同上輩子那些校園暴力的社會渣滓一般,只是一群求欺軟怕硬的貨。
王去疾但凡有等同于上輩子的段位,眼前這個胖子只會一臉訕笑的諂媚著自己。
明明上次欺負(fù)同窗才被叫過家長,算是被他父親狠狠的教育了一下,不過才消停了不久,這死胖子龔凌這次又來自己這里找存在感。
雖然這孩子不咋地,但是父親的三觀倒還是很正,上次欺負(fù)同窗真的被他爸吊起來打,在演武堂外面的樹上掛了半天。
想到這里,王去疾又是咧了咧嘴,不厚道的笑了笑,脫口道。
“龔凌,你爹來了?!?p> “???爹,我錯了?!?p> 龔凌到底是個小孩子,聽到王去疾的話,趕忙東張西望,不安的撫了撫胸前,豎起耳朵聽著風(fēng)吹草動,生怕他爹從哪個方向突然出現(xiàn),那他這次又要在私塾丟個大臉了。
“唉?我爹呢?”龔凌發(fā)現(xiàn)每一處都沒有他爹的蹤影。
“誒,好兒子,你爹在這呢!”已然成功解圍的王去疾罵道。
龔凌順著王去疾聲音的方向,卻發(fā)現(xiàn)在他自己東張西望的同時,王去疾已然不在原地。
那個未曾入煉的白衣少年此刻衣袂飄飄穿梭在私塾的庭院之中,順著草木掩埋的鵝卵石路,瞬息間消失于假山之后。
王去疾心下倒是明白的很,這具身軀雖然在入煉方面沒有什么進(jìn)展,但是佛祖為你關(guān)上一扇門,必然會再為你打開一扇窗。
敢情這技能點(diǎn)全點(diǎn)在逃跑上面了。
龔凌望著一溜煙不見的王去疾,眼神憤恨,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在原地跳腳著。
“王去疾,你給我等著!”
“轟!”
木槌撞向銅鐘。
鐘鳴之聲沉悶渾厚。
自然是幾家私塾的演武結(jié)束了,人群之中爆發(fā)出強(qiáng)烈的掌聲。
然而擂臺中央,扎著發(fā)髻的女孩,面容霎是姣好,本就生的紅撲撲的可愛面龐,在劇烈的演武比試之后,面龐更具英氣。
這女孩自然就是連胡先生都頗為得意的門生,齊小囡。
齊小囡望向剛才庭院的方向,她在緊張的對決之中仍舊是模模糊糊的聽到了有人叫囂著王去疾的名字。
一把撥開人群,顧不上眾人的歡呼,從圍觀的大人們腰間擠出來。
三兩步便是從正廳的擂臺中,來到了假山林立的庭院之中。
“剛就是你喊的王去疾?”齊小囡看著庭院中只剩下龔凌一個人的身影,質(zhì)問道。
這龔凌也確實是個欺軟怕硬之輩,面對私塾中入煉最早,修為在同輩之中最為強(qiáng)勁的齊小囡,就沒有了剛才那份飛揚(yáng)跋扈的勁頭。
“你又在欺負(fù)王去疾是嗎?”齊小囡瞪大著眼睛,斥責(zé)道,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因為嗔怒更平添了幾分可人。
龔凌也是扭頭就要跑,可是卻毫無王去疾那般嫻熟的逃跑技能,剛欲轉(zhuǎn)頭,就被齊小囡從背后壓住了的肩膀。
“齊小囡,你就欺負(fù)我算怎么回事?”
“你怎么不跟其他私塾的尖子生比一比?”龔凌剛說完,就發(fā)現(xiàn)自己說的有問題,眼前這丫頭,明顯是剛剛奪魁。
齊小囡倒并不在意炫耀自己的成績,反倒是從龔凌的話中找到了教育他自己的說辭。
“你還好意思說,平日里不見你和同實力的同窗好好切磋進(jìn)步?”齊小囡頓了頓又道。
“私塾中除了尚未入煉的王去疾,也就是數(shù)你是個墊底了吧?”齊小囡這句話倒真真的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此刻,早早已經(jīng)遁出私塾的王去疾猛然打了一個噴嚏。
“下次再讓我見到你欺負(fù)王去疾,就沒這么幸運(yùn)了?!?p> 齊小囡說著,狠狠的推出一掌,五指帶出凌厲的風(fēng)嘯之聲。
如此掌勢在龔凌的后背猛然間炸裂,在龔凌那肥厚的脊背部,排出了一個小坑。
繞是龔凌那二三百斤的敦實身軀,卻也架不住齊小囡這奮力的一掌。
整個人趔趄著倒飛出去,龔凌頭埋在胸前,抱住兩百斤的自己,遠(yuǎn)看如同一只球一般“咻”得滾遠(yuǎn)。
龔凌深知不是齊小囡的對手,也就作勢溜之大吉,即便是撞在了庭院的假山之上,也是仍然刻意的向庭院外遠(yuǎn)離齊小囡的方向遁走。
雖然龔凌這個圓球越滾越遠(yuǎn),早已經(jīng)不是齊小囡那一掌的力道能遁出的距離,明明就是龔凌自己借力遠(yuǎn)走。
身體很是誠實,但是嘴上仍舊是不慫。
“齊小囡!我還會回來的?!?p> 原地只剩下齊小囡,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想來是剛才的私塾演武過于耗費(fèi)體力,喃喃道。
“若不是王去疾總說,以暴制暴,反不就成了你一樣的角色……”齊小囡望著龔凌溜之大吉的方向,看了看手掌,仿佛還覺得剛才那一掌發(fā)揮的不夠好。
齊小囡回想著,每次替王去疾出氣,后者總是一副不計較的樣子,還總是告誡她,這些同窗之間的小打小鬧算不了什么,以同樣的方式反制,自己不也成了恃強(qiáng)凌弱的角色了。
齊小囡會心一笑,便不再糾結(jié)剛才打龔凌那一掌沒有使出十成的力道了。
旋即又四處望了望,有些失望,在原處稍顯不滿地仙女跺腳,光顧著給王去疾出氣來著,這小子卻不見了蹤影。
……
“恭喜啊,胡洞玄先生?!遍T外傳來的一聲恭維。
被王去疾、齊小囡和一種學(xué)生尊稱為胡先生的青年,名字原來喚作胡洞玄。
“怎么?齊小囡摘的頭籌了嘛?”胡洞玄語氣雖是疑問,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想來,在他的意識中,自己的得意門生摘的頭籌,本就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椤?p> “是呀,那丫頭剛摘得桂冠,根本來不及搭理旁人,也沒有絲毫要慶祝的意思,反而去替那個叫王什么來著,出頭去了?”
“趙山河先生,所說的可是王去疾?”胡洞玄回應(yīng)道。
這趙山河就是山王鎮(zhèn)上,另一家有名私塾的老師。
他有位學(xué)生也是這次各私塾演武中,能夠摘得頭名的有力競爭者,卻在最終的爭奪中輸給了齊小囡。
“對,好像是叫這么個名字,聽說還沒有入煉?”
“胡洞玄先生的學(xué)生大多數(shù)資質(zhì)不錯,怎么就會收了這么個……?”趙山河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身為一個私塾先生自然有德行在,不會說一些太為詆毀的言語,但是眉目中仍是有很多不屑。
“而且你這么縱容這兩個孩子來往,會不會對齊小囡以后的修煉不太好?”趙山河說出了自己的不解。
“呵,那兩個孩子的羈絆可是在我之前,就已經(jīng)牢牢的鎖在一起了?!焙葱p輕一笑,撫了撫衣裳,舉重若輕的道。
胡洞玄先生又是輕輕的闔上雙眼,微瞇成兩道縫隙,風(fēng)輕云淡的準(zhǔn)備訴說著沉重的往事。
“我給你說一個故事。”
“那一年,是大乾歷二三七年是我剛來到山王鎮(zhèn)的時候……”
“嗯,我有印象,那一年,確實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