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舊疾復(fù)發(fā)
與此同時,錦華院中。
榮姨娘剛被剁掉手指就痛暈了過去。
蘇文濤唯恐傷及腹中子嗣,一把將她抱了回來,就叫了大夫前來診斷。
來的還是之前的為蘇頃雙治療腿疾的劉大夫。
“如何了?”他煩躁皺眉,一甩長袖踱步追問道。
這可是他相府唯一的男丁,絕不允許出事。
“是啊大夫,姨娘腹中子嗣可有大礙?”
蘇頃月雙眸含淚,捏著帕子哽咽出聲,看向劉大夫的目光劃過狠厲之色。
劉大夫眼皮一跳,眸光閃躲了幾下,拱手道,“回相爺,姨娘腹中子嗣無礙,只是失血過多,受了些痛楚,需得好生將養(yǎng)?!?p> 提及這里,蘇文濤老臉一梗,羞憤得面色鐵青。
一雙大手捏得“咯吱”作響。
攝政王此舉分明故意羞辱他,打他的臉!
這一切都怪蘇瀾那個孽障!
若非如此,他何至于得罪了攝政王!
還牽連憐娘險些腹中子嗣受損。
確定了榮姨娘沒有大礙,蘇文濤煩躁的心緒緩和了幾分,打發(fā)了劉大夫出去領(lǐng)賞。
隨即就見彩云捧著一碟子?xùn)|西進(jìn)來。
“你說這是攝政王命你送來的?”
蘇文濤詫異打量了那玉盤一眼。
攝政王向來殘暴狠厲,睚眥必報。
豈會給他送禮?
難道是……
驟然間,他忽然想到什么,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攝政王雖權(quán)勢滔天,可卻鐘情于蘇瀾。
如今妄想給他賠禮重修舊好,也是情理之中。
縱使他權(quán)傾天下又如何,如今還不是要給他蟄伏低頭?
想到這里,他心底的怒氣頓時消散了幾分,一臉倨傲叫了彩云揭開。
誰知卻在目睹那玉盤中的東西后,猛地變得了臉色。
“?。 ?p> 蘇頃月驚恐倒退了幾步,顫抖著手指向玉盤中血肉模糊的東西,“這……這是。”
“攝……攝政王說?!辈试齐p腿發(fā)軟,被嚇得都要哭了,“李婆子到底也是相府的奴才,這割下來的肉便賞賜給相爺與小姐?!?p> 賞賜……
這哪里是賞賜,分明借那李婆子威懾他!
“相爺,你可得給妾身做主?。 ?p> 榮姨娘剛痛醒過來,就被眼前這一幕嚇得心驚肉跳,“攝政王此舉,實在是不將相爺放在眼中!”
“是啊父親,攝政王實在欺人太甚?!碧K頃月跟著附和。
蘇文濤被那哭聲吵得煩躁不已,“夠了!”
見事已至此,兩人非但不能替他籌謀如何挽回攝政王,消減他的怒火,反而讓他難堪,猛然氣得他臉色一沉,一甩袖大步離開。
“父親……”目送離去的身影,蘇頃月尤為不甘扯了扯帕子,“姨娘,難道我們就這樣便宜了那賤人不成?”
她好不容易逮住機會將蘇瀾置于死地。
誰知非但沒折辱蘇瀾分毫,反而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便宜了她?”
榮姨娘冷冷一笑,打量自己殘缺的手指,眼底折射出殺氣,“我要那賤人為此付出代價!”
那十指相連深入骨髓的痛苦,仿佛歷歷在目!
這一切,都拜蘇瀾所賜。
“姨娘的意思是?”蘇頃月微微皺眉。
榮姨娘勾勒起狠毒的笑,撫摸自己尚未凸顯的腹部,“月兒忘了,蘇瀾有攝政王護(hù)著我們動不得,那衛(wèi)嵐可就不一樣了?!?p> 是啊!
只要衛(wèi)嵐那賤人一死。
如今她姨娘又身懷有孕,那丞相夫人之位便是姨娘的了。
屆時,就是榮錦堂那老妖婆也無法阻攔。
“你說什么,榮姨娘有了身孕?”
攝政王剛讓人給錦華院送了東西,風(fēng)聲便傳進(jìn)了碧荷院中。
荷姨娘面色陰沉,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丫鬟。
“回……回姨娘,正是?!毙⊙诀叩痛怪X袋不敢抬頭。
她身體一顫,猛地跌坐在了塌上,死死扯著帕子,“怎么會……”
那賤人不是被攝政王跺了手指了嗎?
為何如今又突然傳出懷了身孕。
她絕不相信此事會如此巧合!
小丫鬟繼續(xù)道,“攝政王原本是要將榮姨娘拖出去剝了皮打死的,誰知榮姨娘卻自己尋死撞了劍,相爺為此心疼,太醫(yī)這才上前把脈診斷出有了身孕?!?p> “好啊,真是好一出苦肉計!”
難怪……
她就說那賤人豈會如此輕易脫險!
如今她雖掌握了掌家之權(quán),但雙兒卻被那賤人設(shè)計得跛了腳。
往后她再無指望,榮姨娘卻在此時有了身孕。
這叫她如何甘心!
“姨娘,不好了!”一道驚叫聲傳來。
春桃面色大變,推門進(jìn)來,“夫……夫人吐血了?!?p> 蘇瀾剛得知衛(wèi)嵐舊病復(fù)發(fā),便去了主院。
誰知一進(jìn)來,就見衛(wèi)嵐咳嗽出聲,染紅了錦帕。
“母親!”
她心口鈍痛,疾步上前。
“瀾兒?”
衛(wèi)嵐臉色煞白,拽緊了手中帕子,一臉詫異看向她,“你怎過來了?”
“事到如今,母親難道還要隱瞞于我嗎?”
蘇瀾一把奪過她手中帕子,心中隱隱作痛,“母親從何時開始吐血?”
自從上次她開藥調(diào)理后,衛(wèi)嵐身體已然好轉(zhuǎn),為何突然如此嚴(yán)重?
“回大小姐,這幾日夫人便開始咳嗽不止,誰知今日竟吐了血?!狈繈邒呒泵Φ馈?p> 她眉頭微皺,“來人,去將藥渣取來?!?p> 丫鬟應(yīng)了聲匆匆取了藥渣。
蘇瀾面色一沉查找了幾味藥后,并沒發(fā)現(xiàn)任何不妥。
“小姐……”房嬤嬤恭敬道,“自從小姐為夫人開下藥方后,奴才便親自負(fù)責(zé)煎熬,絕不會讓人有可乘之機。”
“那便不是藥方的問題了?!碧K瀾冷冷一笑。
房嬤嬤詫異一驚,“小姐的意思是?”
她面色微冷,掃了眼衛(wèi)嵐頸脖上戴著的雙面纏金瓔珞。
一把將它取了下來,取出銀針撬開,卻見里面滾落出幾顆藥丸。
“好巧妙的心思!”
她竟不知,這些人不敢對她下手。
卻將心思放在了母親身上!
“這是……”衛(wèi)嵐臉色一白,顯然也沒料到自己戴在頸脖上的瓔珞被人動了手腳。
房嬤嬤氣得怒聲大罵,“好歹毒的心機!”
蘇瀾斂眸打量手中的藥丸。
這藥丸卻并非普通之物,而是能置人于死地噬魂香。
所謂噬魂香,中毒者將無力回天,吐血身亡。
唯有以寒冰雪蟾為藥引,才能挽回一線生機!
但寒冰雪蟾向來生存在極寒之地,金貴難得,唯有千里之外的北昭國才有。
而當(dāng)年北昭進(jìn)獻(xiàn)給寧國的雪蟾,卻被先帝賞賜給了攝政王。
攝政王……
蘇瀾眼底泛起精光,“來人,去攝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