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修復關(guān)系
何氏都忘了有多久,女兒已經(jīng)不和她親近,不肯叫她娘親了。
她總是冷著臉,與別家府上的庶子庶女一樣,冷冰冰的喚主母為“母親?!?p> 女兒越是這般柔弱,何氏越是生氣,發(fā)怒道:“奶娘和霜露呢?她們?nèi)ツ牧???p> 屋子里的丫鬟跪了一地,卻沒有一個敢胡亂開口。
誰不知道那兩人是大小姐的心頭好?
若是得罪了她們,少不得要被趕出侯府去。
“回夫人,奶娘和霜露的房里沒有人,婢子們也不知她們?nèi)チ撕翁???p> 還是芙蕖,中規(guī)中矩的回答了何氏。
“這是怎么了?”
稍微晚一些些,宣平侯也聽到動靜,從妾室的院子里趕來,看見向來端莊持重的妻子滿身狼狽的抱著女兒,神色很是詫異。
“爹爹!”
榮錦繡放開何氏,抽抽搭搭的撲進宣平侯懷中:“爹爹,綿綿夢到爹爹不要娘親和綿綿了,綿綿害怕?!?p> 她那雙水晶一般的大眼睛哭得紅彤彤的,白嫩的臉蛋上滿是淚痕,顯然是怕得狠了。
“胡說!”宣平侯抱著她,心疼地拍著小姑娘的后背,安慰:“你可是爹爹的心肝寶貝,爹爹怎會不要你?爹爹疼你還來不及呢!”
這是侯府的嫡長女,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對小錦繡的慈父之情,自然是最不同的。
“侯爺……”跟在他身旁,妖妖嬈嬈的妾室杜姨娘小聲道:“大小姐睡著了。”
宣平侯將小錦繡仰面抱在懷里,發(fā)現(xiàn)小姑娘雖然抽泣著,但呼吸已經(jīng)漸漸沉穩(wěn)。
看著全身心信任自己的女兒,宣平侯心里更是軟和得不行。
榮錦繡瞇著眼睛偷偷去打量杜氏,幾十年前的杜姨娘如此嬌媚動人,難怪后來能得了爹爹偏寵,給了她生出妄想的野心。
今生,有她在,杜姨娘別想再出頭了。
“爹爹……綿綿要跟爹爹睡,爹爹保護綿綿。”
像是夢魘中的喃喃自語,卻偏偏剛好傳進宣平侯耳朵里。
于是……
宣平侯二話不說,抱著女兒就回了雍和堂。
“哎?侯爺!”
杜姨娘見狀,急忙追了出去,卻沒追上宣平侯的身影,只得甩了甩帕子,悻悻離去。
程奶娘和霜露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
兩人見芳華院里燈火通明,還以為又是大小姐在鬧了,并沒有當回事。
可當她們走到大堂門口時,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了驚恐。
“噗通!”
二人還沒說出一句話來,就被夫人帶來的幾個婆子堵了嘴,按跪在地上。
向來綿軟的何氏,想到女兒哭成淚人的模樣,狠下心腸道:“帶去柴房關(guān)起來,明日再發(fā)落?!?p> ……
連日來的陰雨,在第二日清晨總算是停了。
榮錦繡平靜的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爹娘的中間。
她悄悄起身,邁著小短腿從娘親的腳邊走過,躺到了最外側(cè)。
其實爹娘的關(guān)系,一開始也并不是那么差的。娘親性子貞靜,柔弱守禮,只有在碰到自己的孩子被傷害時,才會顯出幾分強硬來。
若不是她聽信讒言,仇視娘親,敵視爹爹,害得娘親離府時被溺死,爹爹從此對她冷漠,又怎會落到前世被晉王囚禁,卻無一人相救的下場?
好在,她有了再世為人的機會。
從今天開始,她一定要好好對娘親,親近爹爹,再不會因外人而傷害他們一家人之間的感情。
……
宣平侯榮盛醒來時,懷里抱著的是自己香軟軟的夫人。
何氏也醒了,看著他那張放大的俊臉還嚇了一跳。
女兒出生后,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女兒身上,已經(jīng)很久不和夫君如此親密了。
她突然羞紅了臉,仿若二八少女,嬌媚動人,讓看著她的宣平侯很是意動。
“唉……爹娘是真愛,綿綿只是意外?!?p> 正想發(fā)生點風花雪月的故事,何氏身后突然冒出一張可愛的小臉,皺著眉頭搖頭晃腦的嘆氣。
宣平侯嚇得忙放開自家夫人,何氏被他驚慌的模樣逗笑,仿佛又看到了剛成親時,洞房那晚局促的夫君。
“你個小鬼頭……”
房里有了動靜,屋外伺候的人就敲了三聲門,門內(nèi)無人響應,何氏的奶娘王嬤嬤就命人端著早就打好的熱水魚貫而入。
榮錦繡昨日的衣裳沾了雨水,必是不會再穿的。
芙蕖早就取了新的衣裙過來,輕柔的給小主子換上。
“娘親要給爹爹穿衣裳?!?p> 榮錦繡奶聲奶氣的指著給宣平侯穿衣服的丫鬟:“她不是爹爹的娘子,不能給爹爹穿衣裳?!?p> 可憐那陪嫁丫鬟嚇得手一抖,直接跪在了地上。
她也是何氏的一等丫鬟之一,名為喜鵲,將來宣平侯府后院里的鵲姨娘,也是一把翻云覆雨的好手。
唉……
她這個爹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軟,是個美貌的姑娘在他面前裝可憐一番,他就以為自己是救人于水火的大英雄。
此時喜鵲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被大小姐這樣一指,好像自己的心思都無所遁形,嚇得魂飛魄散。
“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誰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何氏嬌嗔地一邊接過喜鵲手里的腰帶給宣平侯系上,一邊又很惱怒在女兒面前胡說八道的人。
綿綿才六歲半,不該知道這些。
“奶娘和霜露姐姐告訴我的呀!”
榮錦繡語不驚人死不休:“她們說,等綿綿長大以后遇到喜歡的男子,就要像戲文里唱的那樣。碧玉破瓜時,郎為情顛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p> 何氏雙手一僵,臉色發(fā)白:“綿綿,你說什么?”
這可是……這可是下九流的艷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