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安沉默片刻,他低聲道:“恐怕將來有大動作?!?p> 聽聞卜安模糊語言,錢龍錫皺眉道:“還請先生明示。”
卜安捋了捋胡須,自言道:“老朽也是猜測,等日后才能看透天子的用意。”
錢龍錫見卜安賣起了關(guān)子,他心底一陣無語,只好道:“先生到底想說什么?”
卜安微微一笑,緩緩道八個字,“渾水摸魚,一網(wǎng)打盡?!?p> “渾水摸魚,一網(wǎng)打盡!”錢龍錫自言,隨后滿臉的狐疑。
卜安笑著解釋道:“天子這樣做,就是把各方不安分的勢力一步一步分解,然后一網(wǎng)打盡??!”
聽卜安如此解釋,錢龍錫緊鎖眉頭,他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如果正如師爺卜安解釋的這樣,這天子好大的野心?。?p> 他就不怕下面的文官都造反嗎?
錢龍錫越想越覺得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他朝卜安道:“師爺,天子年幼,剛剛登基,需要我等輔佐。再說,天子還是信王時候,性情忠厚,人人無不夸之。師爺?shù)牟聹y太過匪夷所思,本官實在是難以相信?!?p> 卜安聽聞,不急不慢道:“大人,這里面恐怕也不是天子的意思,而是天子背后這股勢力的意思。吾聽聞,各地進入乾清宮的密折越來越多,說不定這些密折里面,有不少人挑撥天子與大臣的關(guān)系。”
密折!
錢龍錫眉頭緊鎖,開始沉思起來。
傳言,天子暗中下令讓各地大員上密折,這個密折不經(jīng)過通政司直接進入乾清宮。
這明顯違反了祖制,而且密折這種事情,唐代就出現(xiàn)過,弄得朝野上下人人自危,被后代廢棄了。
如今,天子竟然采納,這可不是好的兆頭。
畢竟,誰也不知道密折里面寫的是什么東西。
如果被有人利用,豈不是人人自危?百官恐駭?
可是,天子沒有明面下詔,這只是從地方傳言過來的,沒有實據(jù),在京的官員也不好當著天子的面質(zhì)問。
現(xiàn)在,刑部正在追查這個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謠言?到現(xiàn)在,百官誰也沒有弄明白。
“先生,此事尚無定論,先生何以見得傳言是真實的?!卞X龍錫皺眉道。
卜安微微一笑,說道:“大人,等不久之后,大人定然相信老朽的話是對的?!?p> 錢龍錫見卜安如此自信,他只好點點頭,不再多說什么了。
東林一眾官員在錢府商談時候,魏黨大學士崔呈秀,吏部尚書周應秋兩人受到次輔施鳳來邀請,在施府書房相談。
自從今日清晨魏忠賢帶著一眾隊伍離京之后,魏黨失去了主心骨,都沒了斗志。
甚至有些投機者使出八仙過海的手段,另找勢力投靠。
一時間,偌大的魏黨似乎要分崩離析。
這個時候,崔呈秀,周應秋兩人接到次輔施鳳來的邀請,兩人抱著狐疑的態(tài)度來了。
在崔呈秀眼中,施鳳來儼然是魏黨的叛徒,東林黨的間諜。
不過,現(xiàn)在東林勢大,崔呈秀孤掌難鳴,他不敢貿(mào)然反擊施鳳來。
故此,今日來施府是抱著試探的態(tài)度而來的。
至于吏部尚書周應秋,也是一樣。
周應秋身為魏忠賢的死黨,對施鳳來的惱恨一點不比崔呈秀少。
兩人聯(lián)袂而來,準備想看看施鳳來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崔兄,周兄,來來來!請坐,請坐?!笔P來見到兩人熱情拉著入座。
崔呈秀皮笑肉不笑道:“次輔大人,今日熱情過度,想必有什么喜事吧!”
“哈哈,崔兄,實不相瞞,我已經(jīng)接到方從哲大人的信,方大人明日就要回來了。”施鳳來笑著道。
方從哲老家本來就是京師大興縣方家莊,他祖上是湖州府德清縣人,永樂年間,祖上添為錦衣衛(wèi)指揮跟隨北上搬家到大興縣。
故此,自從方從哲辭官之后,每年都要去德清縣祭拜祖先,住上大半年。
自從天子下詔拜他重入內(nèi)閣,方從哲接到消息之后,便快馬加鞭往回趕。
原本,方從哲已經(jīng)絕了仕進之心,不過,家里給他送了一封信,讓方從哲臉色巨變,連夜往回趕來。
所以,他進京比孫承宗僅僅慢了半步。
對于施鳳來表現(xiàn)的高興,崔呈秀,周應秋兩人心中冷笑不止,沒有答話。
兩人也知曉方從哲身為齊黨浙黨楚黨精神領(lǐng)袖,在朝堂內(nèi)外一直是舉重若輕的人物。
施鳳來見兩人沉默不言,他干笑一聲道:“兩位,我等聯(lián)合方大人,才能控制住內(nèi)閣局面。否則,等劉一燝,韓爌兩人到來,情況就變得復雜了?!?p> 崔呈秀,周應秋兩人對視一眼,崔呈秀接過施鳳來的話題道:“如今,張瑞圖被陛下罷免,袁可立加入內(nèi)閣,雖然袁可立一直表現(xiàn)出中立,不過,他對東林一派并不感到厭惡,反而厭惡的是我等。至于首輔秦士文,不偏不倚,仔細算來,東林一共有四票,加上方大人,我等也不過四票,施兄有何自信能夠控制內(nèi)閣局面?”
“哈哈,兩位,你們兩人也太小瞧方大人的影響力了了!方大人神宗后期一人執(zhí)掌內(nèi)閣多年,門生故吏何其多?雖然秦士文不偏不倚,不過,兩位不要忘了,秦家是山東蒙陰大族,秦士文父親神宗期間,是太醫(yī)院太醫(yī)。方大人這時候豈會不認識秦家?”施鳳來笑瞇瞇道。
一段話讓崔呈秀,周應秋兩人對視一眼,兩人都感到驚異。
難道秦士文與齊黨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不成?
不過,貌似沒有聽聞過??!
崔呈秀,周應秋兩人頓時陷入沉思起來。
正如施鳳來說的那樣,如果秦士文倒向了他們這一方,他們在內(nèi)閣就掌握主動了。
畢竟,秦士文身為內(nèi)閣首輔,這一人的權(quán)利幾乎壓倒內(nèi)閣所有人。
由他撐著,東林黨就算下面官員很多,也難滲透到上層。
“施兄,有何高見?”崔呈秀放下敷衍態(tài)度,正色問道。
“如今,兵部尚書人選陷入爭執(zhí)之中,我等應該全力支持王在晉任兵部尚書。至于王之臣,推薦他任南京兵部尚書。另外,太仆寺卿這個人選,我等一定要抓在手中,我建議由南京太仆寺卿接任。兩位意下如何?”說完,施鳳來看向崔呈秀,周應秋兩人。
“呵呵,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崔爾在南京與東林一派交往密切?!崩舨可袝軕锍P來冷笑道,他臉上全是嘲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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