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要回家喂魚！
“醫(yī)生，我應(yīng)該沒啥大問題吧，我感覺還挺好，也不疼，也沒出血，就是腿好像動不了，應(yīng)該是撞得沒緩過勁來……”
病床上，患者張鐵山心態(tài)良好，對于自己的情況不以為意，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睡兩天就能好，笑呵呵道：“要不開兩幅膏藥，我回家躺著去？”
莫心寒瞥了他一眼，忍住了告訴他真相的沖動，平靜道：“具體還要再研究，你先別亂動，再趟一會……”
說完，他給一旁的另一位主治醫(yī)師劉浩強使了個眼神，帶著X線片子和CT報告走到了病人聽不到的位置。
“他這個應(yīng)該只是腰椎骨折吧？”劉浩強有些疑惑，不懂這種情況為何要回避病人。
“沒這么簡單！”莫心寒搖了搖頭，X線跟CT分別是二維、三維成像，這一次拍出來的效果卻不好，沒有真正表現(xiàn)出來脊髓損傷的情況，反倒看起來像是普通的骨折。
他有系統(tǒng)提醒，自然知道病人的真實情況很嚴重。
莫心寒指著CT片子中的一段異位脊骨道：“你看這里，有明顯凸出，椎間盤間隙寬度略微狹窄……”
“有嗎？”劉浩強湊近了幾分，打量了片刻后，又拿起X線對照了起來，半晌才道：“應(yīng)該沒壓迫到脊髓，倒像是L2骨折……”
莫心寒自然不會告知系統(tǒng)的存在，沉吟了兩秒，開口道：“保險一點，做個核磁共振！”
“沒必要吧？”
莫心寒話才剛一說出口，劉浩強就皺眉地打斷了他，開口道：“前兩天咱們省里才剛出來個新聞，曝光三環(huán)的一個小醫(yī)院亂檢查亂收費，上面正調(diào)查呢，你這可別留人話柄……”
“該做還是要做的！”莫心寒搖了搖頭，態(tài)度很堅定。
見他如此模樣，劉浩強皺眉道：“那你去簽字，這一個手術(shù)我給你打下手……”
莫心寒知道他是怕麻煩，也沒多說什么，點了點頭，回到了病人跟前，簡單說明了情況。
“核磁共振？多少錢？！”
病床上，張鐵山大吃一驚，連忙道：“不是已經(jīng)拍了X線跟CT了嗎？怎么還要做核磁共振？！”
他想起這兩天熱搜上的新聞，說有些醫(yī)院小病大檢查亂收費，不由得上下審視了莫心寒兩眼，仿佛在質(zhì)疑他是不是想拿提成。
“X線跟CT基本上能夠確定你身體骨頭傷在哪里了，但是脊髓損傷的情況，還是要做個核磁共振才行！”
莫心寒問心無愧，別說他跟檢查科沒關(guān)系，就算真的有提成，他也不會讓病人亂檢查的，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李秀珍和一名女醫(yī)生走了進來。
莫心寒回頭看了一眼，新進來的女醫(yī)生他認識但不算熟，名叫李苗淼，也是急診科的主治醫(yī)師，在科主任帶的組里。
“苗苗，你怎么來了？”
病床上，張鐵山面色有些僵硬，一邊說著，一邊還瞪了一眼李秀珍，嘟囔道：
“這么點小事，你還大動干戈把苗苗喊過來……”
劉秀珍一臉委屈，這能怪我嗎？那個帥小醫(yī)生說有可能癱瘓，我能不緊張嗎？
李苗淼聽到張鐵山的話，心底明白這人就是好面子，微微一笑，主動替李秀珍解圍道：
“姑父，你可別怪小姑，是我剛好在樓道里碰見了，聽說你的情況，主動要求過來看的！”
張鐵山哪能不知道李苗淼替他老婆說話的意思，人都已經(jīng)來了，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咳嗽了一聲，開口道：
“苗苗，你來得正好，幫我看一下這個片子怎么樣，你們醫(yī)院的這位小大夫說還要做個核磁共振，我家里的魚還沒喂呢，你看要是可以，開兩幅膏藥，讓我回家喂魚……”
李苗淼扭頭看了過來，劉浩強頓時攤了攤手，退了一步，示意跟他無關(guān)。
莫心寒也聽出了這幾人的關(guān)系，將手中的CT跟X線片子遞了過來。
借著李苗淼看片子的空隙，劉浩強湊到了莫心寒耳邊，小聲提醒道：“別做核磁共振了，沒必要跟同事鬧得太僵……”
他還是覺得，莫心寒有些小題大做了，病人就是簡單的腰椎骨折，CT跟X線都能看得出來。
“苗苗，你姑父沒事吧？”李秀珍心里很慌，連忙朝著看了片子好一會的李苗淼問道。
李苗淼沉吟了兩秒，開口道：“光從CT跟X線上來看，應(yīng)該是腰椎骨折，是個小手術(shù)，姑父你別擔心，一會我替你做……”
聽到這話，一旁的張鐵山不由一笑，瞥了一眼莫心寒，道：“那就不用做核磁共振了吧？聽說這個檢查可要花不少錢呢……”
“要做的！”
莫心寒沒理會張鐵山揶揄的目光，直視著李苗淼，指了指腰椎L2的位置，道：“這里的骨頭是橫進去的，片子上看不明顯，但是應(yīng)該壓迫到脊髓了！”
聞言，李苗淼皺起了眉頭，先是看了一眼莫心寒，發(fā)現(xiàn)他一臉嚴肅，頓時又將注意力放在了片子上，同時在腦海中思索著壓迫到脊髓的可能性。
這時，躺在病床上的張鐵山卻是偷偷向李秀珍示意了一下，待她湊到跟前，才小聲道：“你給苗苗說說，別花這冤枉錢，核磁共振得小一千呢？！”
莫心寒耳朵動了動，微微搖頭，開口道：“做檢查是為了排除疾病，從片子上來看，有骨頭壓迫脊髓的可能性，如果為了省錢，延誤了最佳救治時機，最終導致癱瘓，那就太不值得了……”
聽到這話，李秀珍心里又是一慌，連忙道：“是呀，老張，檢查一下，心里放心一些，一千來塊錢，咱們又不差這點錢……”
“你個敗家娘們，你又不用賺錢……疼疼疼！”張鐵山才剛罵了一句，突然臉色一青，叫喊起疼來。
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連忙查看情況，可問題是，誰都沒有碰他，為何會喊疼呢？
這時，莫心寒卻是開口道：
“急性脊髓損傷，會導致神經(jīng)傳導喪失，病人一開始感覺不到疼，現(xiàn)在開始疼，有可能是病變范圍在逐漸擴大……”
話音一落，李苗淼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一變，連忙道：“姑父，你忍一下，現(xiàn)在帶你去做核磁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