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惑星
賽因絲平原,不起眼的小酒館。
.........
“神王,勝利!”
“神王必勝!給我特么的打爆對面!”
興致高昂的吆喝聲在這個小酒館內此起彼伏,眾多袒胸露背的壯漢心情暢快的哈哈大笑,肢體相碰,一杯杯大麥酒的酒花在空氣中綻放。
大漢們各個身高都突破六十米,只有少數拉客的異族妹身材頗為矮小。巨大的血肉們用精壯的軀體相互捶來搗去,放肆的笑聲點燃了酒館內躁動不安的空氣。
旁邊的一個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著本次冠軍之戰(zhàn)的實況轉播。
“唉我說兄弟,這次神王大人又穩(wěn)了吧?”
頂著豬腦袋的豬人大漢,肥碩的豬臉蠕動,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大麥酒,側著豬頭對著旁邊一個同樣彪悍的狗頭大漢說道,“這次我在神王身上下了五百萬,希望能翻一番?!?p> “可不是!就算對面老九蟲子神甲殼再硬又如何?還不一樣被神王大人打爆?”
狗頭人瞄了一眼屏幕中的單方面吊打局面后,隨即又不屑的哧了一聲,低下頭專心致志搞面前這盤醬爆肉。
“這次是神王大人的第九百四十三場了,只要他再贏五十七場,得了那一千票,咱們陣營那計劃就穩(wěn)了。那區(qū)區(qū)五百萬翻一番算個什么!想想那個計劃成功了,吃它個一億年也特么的夠了!”
“說的也是?!?p> 豬頭人嘎嘎笑了笑,伸手撈起一塊滴著油水的肉塊,放在嘴里肆意咀嚼。血肉特別勁道,在長形的豬嘴里被咬的咯吱咯吱直響。
此刻之間畫面中神王的身影猛的高高躍起,重重的的一拳砸在了龜縮在地的蟲子神甲殼上,蟲子神沒撐過一秒鐘就立刻被打的綠色的汁水四濺。
“嘖嘖,老九這次完蛋了,上次還跟我吹逼說能跟神王五五開,但是根本連神王一拳都擋不住,真是不自量力?!?p> 豬頭人吱吱狂笑,喜滋滋的看著手中特殊儀器內顯示的已到賬一千萬的消息提示。
“果然贏了,狗子,這頓我請了!”
豬頭黝黑的豬蹄在吧臺上猛的一拍,留下了幾塊大洋,聞聲而來的侍者立刻躬身上前將酒錢取走。
狗頭人惋惜的搖搖頭,不再關注畫面中慘死的蟲子神,伸手從酒桶里撈了一大杯麥酒準備繼續(xù)喝。
“哎呀,你還在這喝,不得去老九那邊通報一聲啊,畢竟老九身死這也算是個大事了?!?p> 豬頭人伸手按住了狗頭人的酒杯,兩只狹長的豬眼里透出了兩抹精光。
“切,這種小事有什么好說的?誰家里沒個電視?又不是沒長眼看不到。”
狗頭人瞪了那個碩大的豬頭一眼,粗大的手猛的發(fā)力,把酒杯從豬手下拽了出來,一仰脖又灌下了一大杯。
“喲,我是在擔心老九的那些信徒,舊神已死新神上位,我們不去總有其他神去插空子。更何況老九的信徒還不少,把這些無主的下民拉過來還能給我們增加不少的信仰之力啊,實力必定猛增??!”
豬頭人朝著狗頭擠了擠眼,他的意思很清楚了,要是狗頭再想不過來那沒治。
狗頭深深的看了豬頭一眼,而后突然站了起來:“你還真損啊,也不怕撐死你,那么多你吃的下?”
“沒事,我現在連中位還沒進呢!怕什么限值?而且不是還有你嘛!”
豬頭人長嘴一咧,直接笑了出來,然后長舌伸出,將盤里的血肉盡數卷到嘴里,滿意的打了個飽嗝。
“話說那個限值存不存在還是個未知數,近幾千年也沒聽到哪個超級神隨意平地蒸發(fā)的消息不是?”
狗頭沉默了半響,依靠在吧臺上,思考了許多事情后終于拍了拍豬頭厚實的肩膀,沉聲道:“老九住哪我不知道,你帶路。”
“好,就知道你有興趣?!?p> 豬頭人爽快的答應下來,龐大的身體慢慢起來,粗短的下肢拖著身體朝酒館外走去,同時心里有著諸多思量。
蟲子神那老狗陰險無比,住的那地方陷阱一定很多,自己單獨一人的話有可能會折在那里,還不如帶著狗頭一起,有危險至少還能讓狗頭擋一陣子。
豬頭一邊向外走,長嘴巴噗嚕嚕一響:“還有啊,這次我先說好,誰扛傷害最多,誰拿大頭?!?p> 狗頭鼻翼里噴出一股粗氣,雙眸帶著審視意味的看著豬人雄壯的背脊,眼里閃過一絲鄙夷,但還是開口說道,
“可以,不過不能讓老一知道,要不然咱倆只能得到二成,讓你手底下那些下民嘴巴注意點?!?p> “OK,沒毛病。”
豬頭人腦袋一偏,狹長的眼睛看向了依舊安然穩(wěn)靠在吧臺上的狗頭,嘴里一條長舌伸出舔了舔嘴唇,
“你還不走?”
“走!喝完這杯?!?p> 又撈了一杯渾濁的大麥酒,狗頭一仰脖將粘如綢緞的酒液灌進了肚子里,隨意的摸了摸嘴巴,感受著渾濁在體內攪動,靠在吧臺上的背脊開始發(fā)力。
狗頭打了一個酒嗝,足足六十米高的龐大軀體搖搖晃晃的離開了吧臺,腳步沉重的緊隨在豬頭之后,同時順手從吧臺旁邊抽出了一把巨大的斧刃。
“呵,那么急做什么,咱們還是有一點時間的,并且老九那地方離這里超遠,你扛著把斧子不嫌累啊!”
豬頭嘎嘎笑了兩聲,伸手攬過一個身高五十米開外的拉客長毛母豬,母豬身材相當健美,強壯的肌肉與肥肉交雜,在豬頭人眼中滿是驚艷。
面對豬頭人伸過來的粗壯的手臂,母豬人也并未抗拒,嘎嘎嬌笑一聲順從的滑進豬頭人懷里。
轟的一聲巨響。
豬頭人嘎嘎笑聲更加癲狂,黝黑的豬蹄毫不掩飾的大力揉捏著母豬人油的發(fā)膩的肥臉,惹得母豬發(fā)出陣陣劇烈的嬌哼。
兩尊同樣粗壯的身影一邊激烈摩擦著一邊擠出了酒吧大門,門框都被擠得有些開裂。
“真惡心,死豬頭這惡心的癖好什么時候能改改?”
狗頭小聲嘀咕,眼中的鄙夷也在豬頭出了酒館后放大到了最大值。手中巨大的斧刃舞起一道烏光,插在了背后。
“汪汪汪!”
恰在這時,就在狗頭剛準備出酒館時,一只軀體同樣粗壯的長毛母豬靠了過來,嘴里發(fā)出著與自身種族極不相稱的叫聲,狗頭此刻也只感到心累。
“滾!別特么的侮辱我的種族!”
狗頭感覺要瘋了,咆哮著怒吼,強大的氣勁從其嘴中噴出,在空氣中劃起一道黑光轟向了長毛母豬。
“砰!”
母豬尖叫一聲磕在了墻上,巨大的黑色眼睛里涌出了一大滴渾濁的眼淚。
“真讓我惡心,賤種!”
狗頭怒罵一聲,不再搭理哀嚎的母豬,抬起腳步轟隆隆的向撐裂的大門走去。
但是。
突然之間,一個與狗頭腳掌的高度相比之下都十分瘦小的人影攔在了狗頭身前。
狗頭神眼睛一瞇,長長的舌頭舔了舔猩紅的嘴唇,然后慢慢低頭看向了眼前的這位身高只到他腳掌左右的不速之客,目光中閃過一絲兇厲。
“人族?可不多見?!?p> 狗頭腦海里多了一重思量。
“奉勸你給我讓開!別給我擋道!”
滿是獠牙的巨嘴張開,狗頭的嘴里噴出了帶著大麥酒味的惡臭氣息,同時手里的斧刃緩緩握緊。
面對眼前的這個渺小的人類,狗頭當然不屑一顧。
但,獅子縛兔亦用全力。
多年來養(yǎng)成的戰(zhàn)斗直覺告訴它,面前的人,要么是強力無比愛管閑事喜歡替人出頭搶風頭的愣頭青,要么是一個智障,或者是這家酒館的老板……的代表。
要是第一種情況的話還算好弄,多半一場惡戰(zhàn)后再互相撂撂狠話扎心一番就可以直接退游了。
第二種情況除非自己壓著他打,要么這事沒完。
第三種情況,恐怕自己得賠好大一筆錢才能了事,畢竟自己動手打了對方店里的豬優(yōu),自己的隊友又攬著一個另外一個豬優(yōu)跑了沒給錢還擠碎了門框,并且自己最后還惡語相向,罪加一等。
在狗頭眼中十分渺小的身影站在宛如大平原一樣的桌子上,雙手抱胸,腦袋向后撇了撇,跟狗頭示意。
“交完錢再走?!甭曇袈燥@傲慢,在狗子心里聽的滿是澀味。
果然!最麻煩的事,也是狗子心里最擔心的事,來了。
狗頭心里咯噔一下子,貼在身側滑溜溜的口袋里沒有一個銀子足以支付這高昂的消費。
自己的錢全TM賭在了狗屁蟲神身上,然后輸了個底朝天……最富有的豬拉著最強健的豬優(yōu)已經跑了個沒影,就算豬優(yōu)最后提著錢回來,那也晚了。
“沒錢!我什么事都沒做,你想怎么樣?!”
狗頭獠牙大嘴一撇,語氣蠻橫。雖然底氣不足,但咱還有狗子的硬氣,氣場不能落于人。
“喲,霸凌消費啊,欺負良家婦女,毆打工作人員,破壞店面,強行帶走店內勞動模范,你說我想怎樣?”
小人影哈哈一笑,像看智障一樣的眼神戲謔的看著面前3比100的狗頭,氣勢不落于狗。
“我們不瞎,相信你也不瞎。況且你還是個神,敢做不敢當?要不要神逼臉了!難道說你是最近風頭正盛腦癱神明,這么不要臉求著被炮的嗎?”
“。。。。?!?p> 狗頭噎住,快噎死了。
話糙理不糙。
“你準備怎樣?”
狗頭深吸一口氣,抬眼看了看遠方。自己是個神不假,自己有著特別多的特權不假,但特么的在神界跟個普通狗沒啥區(qū)別,除了會站著會說話外享受不到任何神的待遇。
“好說,原價照賠,不二話,交完錢,你繼續(xù)享受你的公民權利,沒毛病。”
小人影依舊雙手抱胸,表情冷淡。
“當然,你也可以打電話找朋友求助。”
“……好吧。”
狗頭滿是獠牙的嘴默默的閉上了,自己雖然可以一掀桌子快馬加鞭逃離現場,但如果跑不掉,那么很可能就要被對面全員上陣拔刀屠狗,而且這種概率還很大。
像這種偏僻的小酒館,偶爾有一兩條命案還是很正常的。
狗子瞟了一眼,剛剛疼的豬叫的豬優(yōu)又歡快的攬著不知某個種族的壯漢在一旁的桌子上旁若無人的工作著,歡樂而又戲謔的眼神一直往這里瞅,狗子快要氣炸肺了。
狗頭神努哼一聲。
“喂!老豬,哪里呢?快回來,人家要豬呢!”
“啥子玩意?你飄了啊老狗!老子這在努力工作,別打擾我!”
砰地一聲且夾雜的均勻豬叫聲的對面豬神猛的把電話扣在了桌子上,可能由于工作太忙的緣故一直沒能關掉通話狀態(tài),陣陣魔性的聲浪從通話設備里嗡嗡傳出。
聲音如同魔咒一般混合著酒館內的魔咒一齊灌入狗子腦海,狗子心態(tài)歇逼崩。
“額……那啥,您看……”
狗神哈哈尬笑一番,巨大的雙手搓動著,調整出一個最有利于進攻的姿態(tài)。
“不行,我什么也不看!賠完后請滾!”
渺小的人影淡淡的冷笑,手決互掐,頓時身影節(jié)節(jié)攀升,整個軀體瞬間充實脹滿,比狗頭還要高出許多,如同一尊真正的巨人一般盤踞在狗頭面前。
一口口水艱難咽下。
“咕咚?!?p> 狗子的冷汗都嚇的噴了出來。
神是什么?
可能是一種力量,可能是一種意志,也有可能是一個種族。
若說是一個種族的話,
那我喜歡這種感覺。
咝……你可以想象一下,當你降臨到一個陌生的星球上,發(fā)現了一群披頭散發(fā)的原始土著。
土著們茹毛飲血,看向你的眼神里充滿著恐懼與迷茫。
他們顫抖著將他們最珍貴的東西--一大塊滴著血的肉敬獻給你的時候,那種表露出的害怕、那種敬畏、那種……
我發(fā)誓,你也會愛上這種感覺的。
你這時可能會不屑一顧??赡軙南耄哼@塊肉算什么啊!打發(fā)乞丐嗎?連烤一下都不會嗎?
可能他們真的不會。
你感覺受到了侮辱,就在一塊血淋淋的肉面前--如此血腥的場面讓你感到不堪。
于是你教給他們生火的方法。
不僅僅是讓他們記?。夯鹧?,是生活的本源。
更是為了烤熟那塊該死的肉。
當跳動的火苗從篝火堆里蓬勃升起,灼燒在鮮血淋漓的肉上的那一刻,無論是土著們的歡呼抑或是驚喜的對你瘋狂跪地磕頭時,所帶給你心靈上的膨脹--是無限的。
他們稱呼你為,神。
也許你、或是你的種族只是宇宙中強大但很平凡的一員,從沒有被冠以如此殊榮,也從不應該享受如此殊榮。
但是這一刻,你所感到的,只是心安理得。
心安理得的享受這種盛譽。
當然,要是他們對你的尊敬達到極致時,以你為精神領袖的組織就誕生了。
這種組織的稱呼,應該叫做宗教對吧。
很不錯。
一把火引燃的教派,可以說人們永遠不會忘記…………聽上去真美妙啊。
我就很享受這一切。
我是一位神,來自于惑星的一位簡簡單單的神,一位上位神邸,一個普普通通的帝皇。
或許我們本不具有這種讓人迷醉的稱呼,但當我們降臨的星球越來越多時,這種稱呼就自然而然的誕生了。
雖然有些人,或者說是類人生物,對我們的統(tǒng)治并不服氣,時刻想推翻我們并取代我們,但都沒有成功,無一例外被我們打的支離破碎。
我為我們的成功感到驕傲。
再后來,我們甚至遭遇了賽博人類雛形。這群把全身化為機械的瘋子,力量簡直可以與我們神化后相媲美。
可以說,為了對抗他們這些瘋子叛逆者,我們幾乎傾盡全族力量才將這些自詡“賽博人類”的雜碎擊敗。
一個以控制論為名字的卑弱種族怎么能和我們偉大神族相比?
縱使他們很強大,但終會淪為我們鐵蹄之下一縷賤塵。
我們的呼聲在這片宇宙中越來越高,可以說是全宇宙的總神?。ǔ四切┪覀兊讲涣说牡胤剑?。
我們的內心開始膨脹,行為越來越放縱,想控制的東西越來越多。
這時,我們神族中產生了分歧。
一部分想讓我們堆積力量,度過這一個宇宙階段,然后在下一代宇宙紀元中繼續(xù)傳播我們的意志。
另一部分想要突破宇宙障壁,前往下一個次元宇宙,去新的地方傳播教義。
意見不統(tǒng)一,沒有辦法,他們這些小東西找上了我,我也沒轍。
我當然想將我們的宇宙意志傳播給下一代宇宙,但我更想去另外一個宇宙看一看。
我將訴求交給了宇宙的智者們,他們?yōu)槲覀兲岢隽私鉀Q辦法---開辦冠軍之戰(zhàn)。
冠軍之戰(zhàn),兩派互打,贏的一方意見受到許可,用來決定我們到底是前往新宇宙或是傳承力量到下一個宇宙紀元。
我們同意了,開啟冠軍之戰(zhàn)。
但是,我們沒有想到,這個想法挺好初衷不錯的比賽簡直成了我們神族統(tǒng)一宇宙歷史的轉折點。
智者們用智慧將我們貶入凡塵。
忘乎所以的我們忘記了一個種族影響,這個在我們眼中渺小的種族主導了我們的覆滅。
一個與賽博人類同源的雜碎。
心靈領主。
那個叫做……初代未來的東西,竟然如此的可怕。
…………
傷感之言,不必細說。
我叫賽因絲,高貴的上位神邸,接下來我將講述我們的故事。
一個黃昏中的故事。
給你們這些繼任者們提點醒。
要小心……
心靈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