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人一魔交錯而過,快速切換著雙方的位置,哪怕多停留一息都會遭到對方無情的重擊。
食嬰大王力沉,葉牧靈活多變。
葉牧并沒有失去理智,跟食嬰大王硬碰硬是一個很愚蠢的行為。
每次靈活躲過食嬰大王的蓄勢一擊,葉牧便會趁著食嬰大王新力為生之際,回首一劍砍在了食嬰大王冒著熱氣的腿骨上。
此時食嬰大王的腿骨已經(jīng)被葉牧破開了一指寬的傷痕,那是葉牧前前后后砍了上千劍的成果。
“你這該死上躥下跳的猴子,有本事正面跟本大王打過?!?p> 食嬰大王咆哮狂怒的揮舞著骨爪,但卻完全傷不到葉牧的一根汗毛。
葉牧也并非沒有消耗,此時他早已大汗淋漓,內(nèi)力與靈力幾乎都快要干枯殆盡了。
不過葉牧眼中卻閃過一絲驚喜。
“武道長的雷龍并沒有做無用功,食嬰大王也受傷了?!?p> 其他人聽見,精神也為之一振。
不怕敵人防御高,就怕自己不破防。
老子他瞄的耗也耗死你。
“大家并肩子上!我就不信干不死這丫的?!饼埦藕粑呀?jīng)很粗重,但還是抓緊手中的長槍。
其他幾人也紛紛響應,提著兵器就上前招呼。
食嬰大王卻不以為意,就憑你們這些小魚小蝦?
“本大王說了,你們今晚都要死在這里,現(xiàn)在就讓你們見識一下金丹境的可怕!”
葉牧意識到不妙,連忙呼道:“快散開。”
可惜還是遲了一點,食嬰大王靈壓全開,血色波紋以狂風之勢掃過方圓半里之地。
瞬間,所有人眼中仿佛都遇見了自身內(nèi)心深處最恐懼的一幕。
恐懼,便是食嬰大王所走的道路。
制造更多的恐懼并以此為食,食嬰大王便能越來越強大。
晉級金丹境之后,食嬰大王便誕生了屬于自己的恐懼靈壓,被靈壓波及之人都會回想起自己最恐怖的時光。
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懼之中,食嬰大王一步一步走到葉牧面前,看著葉牧雙眼空洞無神,鋒利的大手抬起,就要朝著葉牧的心臟抓下。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掌將一顆瘋狂旋轉(zhuǎn)的紫色雷球塞入它的丹田之內(nèi),食嬰大王的金丹幾乎毫無抵抗便被強大的雷霆之力摧毀了。
食嬰大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明明所有人都在自己的恐懼下顫栗,是誰偷襲了自己?
不甘的轉(zhuǎn)頭看向那只手掌的主人。
卻發(fā)現(xiàn)那人怎么跟自己正要殺死的人一模一樣。
食嬰大王恍然大悟,原來我又被老道的替身符給陰了。
葉牧掌中雷球往前一送,收回手掌,隨后輕輕一躍,匯聚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右腿之上。
嘭!
食嬰大王被葉牧一腳踹飛七八丈遠,撞斷一顆碗口大樹后才翻滾著停下來。
勉強撐起身體,食嬰大王卻感覺自己那本來力大無窮的身體漸漸無力,丹田處的瘋狂旋轉(zhuǎn)的雷球閃著光芒,似乎也到達了極限。
“不!”
轟!雷球爆炸。
山峰好像經(jīng)歷了一次小型地震,山上的石塊都不知掉落多少。
葉牧幾人掩著口鼻,小心翼翼的前往爆炸點查看,免得又被食嬰大王給偷襲了。
只見爆炸中心留下了一個碗狀的深坑,周邊的泥土已經(jīng)處于半融化狀態(tài)。
一只剩下一條牛角的牛頭靜靜的倒在坑底,一動不動。
時間倒退到食嬰大王發(fā)動恐懼靈氣的那一刻。
食嬰大王在葉牧的視線中仿佛按下了暫停鍵,它的每個動作葉牧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葉牧并沒有被食嬰大王的恐懼靈氣感染。
太玄道訣能無視所有的道域,更不用說食嬰大王這連大門都還沒進的靈壓了。
這就是葉牧的機會。
趁著混亂,葉牧用替身符隱藏了自己的身影。
然后將武道長最后的絕殺拿到,雷龍的龍珠。
這才是雷龍真正的殺招,但是武獻并沒有直接使用,而是將之保存了下來,只用雷龍本身的力量去對付食嬰大王。
武獻也是紫府境巔峰,雷龍雖不及食嬰大王,但好歹也能周旋幾個回合。
但是為了出其不意,也為了增強這顆龍珠的威力,武獻主動將雷龍的力量壓縮在龍珠之中,而且還撘上了自己五十年的壽命。
深坑中的牛頭眼中還有微弱的魂火燃燒。
食嬰大王大意了,它沒有閃。
這幫人不講武德,偷襲了自己這個八百歲的老骷髏。
腳步聲傳入耳中,它想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轉(zhuǎn)不了。
一個熟悉的人影進入食嬰大王的視線,那人蹲了下來,將自己的頭正對著他。
“記住我的名字,葉牧。免得到了地府,閻王爺問你,是誰殺了你,你都回答不出來“。
食嬰大王眼中的最后一絲魂火終于也漸漸暗淡下去。
龍九攙扶著武獻踉蹌著身體走上前,武獻的臉上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血色,鬢角處的黑發(fā)此刻也變成了銀白。
兩人踉蹌著坐到了葉牧身邊,三人看著食嬰大王巨大的牛頭,相視大笑起來。
東方一絲紅色的曙光開始渲染天空。
天,亮了。
回到重鎮(zhèn)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車上的傷員如果是路上哪個村鎮(zhèn)的便可以領回去自行照顧,丟失的嬰兒同樣也會在報備的案宗里面查找,領回。
然后,便是讓村鎮(zhèn)派一些人護送這往下一個鎮(zhèn)子,到了下一個鎮(zhèn)子再回去,就這樣一路前往重鎮(zhèn)。
縣令胥飛白已經(jīng)在城門口等了兩三個時辰,一早就受到了武獻的傳信,但還是忍不住在提前在門口等著。
遠方終于看到了車隊的身影,胥縣令趕緊吩咐手下的官差備好茶水點心。
胥飛白一眼就看見了打頭的武道長,等到車隊來到縣令前面,武獻才揚手停下車隊翻身下馬。
看著武獻多出幾許的白發(fā),胥飛白心中的滋味不言而喻。
“武道長,辛苦了?!?p> 武獻只是搖搖頭,拱手說道:“大人,幸不辱命?!?p> 隨后武獻便帶著胥飛白來到了身后的牛車上,掀開覆蓋的麻布。
“這便是那食嬰大王的頭顱?!蔽浍I指著馬不下的牛頭骷顱自責道?!斑@次確是因為我的決策失誤,導致了不少百姓的傷亡,都是我的過錯??!”
“道長莫要自責,能為郫縣除此一大害,讓全縣百姓能夠不再遭受迫害,道長值此便稱得上功德無量,何來的過錯。”
“對了,怎么只剩下兩位俠士了?剩下的難道都?”胥飛白這才發(fā)現(xiàn),跟隨武道長的幾位俠士只剩下兩人回來。
“確實傷亡了幾位俠士,不過還有四位俠士幸存?!?p> “那剩下的兩位俠士何在?快快請出來,我已經(jīng)讓人在縣衙擺下了酒水犒勞大家?!?p> 武獻轉(zhuǎn)身看向來處,夕陽已經(jīng)漸漸落下,只能看見一些余暉。
想起葉牧當時讓自己轉(zhuǎn)告縣令的話,到底要不要跟大人說呢?
“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并且有幾句話讓我轉(zhuǎn)告縣令?!?p> “哦?什么事需要你轉(zhuǎn)告的?”
武獻遲疑著,還是說了出來。
“那名葉少俠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除魔衛(wèi)道是吾等的義務,就不需要回去領賞了?!?p> 胥飛白頓時為著動容,這才是真正的俠士。
“還有呢!”
“他說賞銀留給大人你買牛?!?p> “買牛?這是何意?”
胥飛白思前想后也想不明白,突然抬頭卻看見武獻有些扭捏的表情,恍然大悟。
頓時指著武獻的鼻子氣沖沖的罵道。
“好你個武牛鼻子,你是恨不得本官的糗事傳遍整個淮揚府是吧?”
對于胥飛白的怒斥,武獻只是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弱弱道:“我當時也是收不住口嘛!再說了,你也知道我好為人師,這一開口就剛好拿你的事舉個例子。”
“舉個例子?你咋不去舉個栗子?”胥飛白胡子都快要氣歪了,這要是傳到淮揚府那京師那邊也就知道了。
我這老臉還要不要了?
要不,還是埋了吧。
瞟了一眼鵪鶉模樣的武獻,胥飛白陰惻惻的想。
武道長突然打了一個冷顫,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