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邢打開手電,光束如利劍一般刺破這詭異的黑暗。
剛剛還是潔白一片的墻壁現(xiàn)在有著許多涂鴉,像是小孩子在墻壁上打破了數(shù)十個顏料罐,沒有任何的規(guī)律可言。
“那么,游戲開始……”
陳邢松開了妹妹的手,妹妹很自然的就隱匿到他身后的黑暗之中。
陳邢推開了離他最近的一扇門。
吱呀聲中。
他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角流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房間里擺放著十來張病床,上面整齊的蓋著潔白的床單,透過那模糊的輪廓可以看出是一具具尸體的形狀。
四周擺放著冰柜墻,就像是一個個小棺材,陳邢湊近,仔細(xì)的觀察著。
每一個冰柜上都有標(biāo)注卡,上面記錄著死因與名字。
趙鵬,2020.9.12,心肌梗死,搶救無效,家屬于2020.9.15前來認(rèn)領(lǐng)。
無名,2020.7.1,車禍死亡,無人認(rèn)領(lǐng),將于2020.9.30火化。
無名,2020.7.1,車禍死亡,無人認(rèn)領(lǐng),將與2020.9.30火化。
吳澤宇,2020.8.17,癌癥晚期,搶救無效,家屬于9.14前來認(rèn)領(lǐng)。
……
陳邢查看著一個個冰柜,雖然死亡原因各有不同,但是沒有一具尸體是因?yàn)樾虃墒录劳龅摹?p> 黑暗十分深邃,一寸寸的吞噬著陳邢手電里釋放出來的光。
沒來由的心慌縈繞著心頭,陳邢總感覺身后有人在盯著自己。
突然感覺踢到了什么東西,陳邢將手電往地上一照,一個小紙團(tuán)咕嚕咕嚕的滾著。
陳邢蹲下,打開紙團(tuán),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的,很像小孩子拙劣的手寫出來的字。
‘今天我看見院長將小嘉帶進(jìn)了小黑屋里,院長的罵聲與關(guān)切的聲音響起,像是兩個不同的人在里面吵鬧。
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小嘉了。
好想再跟他玩捉迷藏哦,但是院長說他被領(lǐng)養(yǎng)了,去到了一個充滿鮮花的家里?!?p> 前方還散落著幾個小紙團(tuán)。
陳邢一個個的打開。
‘今天院長又帶回來了一個小孩子,她說她叫小月,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身上帶著一種很好聞的味道。
有一天她打破了院長的花瓶,但是院長沒有罵她,反倒將她帶到了那個小黑屋里。
我知道小月要被領(lǐng)養(yǎng)了,我也好想有一個家啊。’
‘今天院長跟我說有人愿意領(lǐng)養(yǎng)我了,我好開心,我終于也要有家了嗎?’
‘院長說的都是騙人的,這里好黑……’
后面紙團(tuán)的字跡開始變得扭曲,鮮血從字里流出。
‘我好害怕,院長你在哪里,這里根本就沒有充滿鮮花的房子,也沒有和藹可親的父母。’
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聲不知從何處響起,哭聲里充斥著痛苦與茫然。
墻上的涂鴉像是有了生命,胡亂的游轉(zhuǎn)著,仔細(xì)看的話就像一只只掙扎著想要抓住陳邢的手。
令人窒息的惡意,那是難以形容的絕望。
陳邢突然轉(zhuǎn)身,手電照亮的身后的黑暗。
哭聲戛然而止。
一個小男孩正站在他的身后,短短的劉海下是一雙很大,但是沒有光芒的眼睛,血淚凝固在他臉上,明顯因?yàn)殛愋系膭幼骼懔艘幌隆?p> “你應(yīng)該很怕黑吧?”
陳邢將手電放下,就這樣蹲著走到了小男孩面前。
“哥哥把這個手電送你好不好?”
沒等小男孩回話,陳邢用手仔細(xì)的擦拭著男孩臉上已經(jīng)凝固成血痂的淚痕。
毫不在意他身上散發(fā)的惡意。
很快,一張圓嘟嘟的臉蛋露了出來,陳邢對他微微一笑:“相信哥哥好不好?哥哥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小男孩撿起手電,光芒照過他的眼眸,像是亮起了一道光,那是希望嗎?亦或是更深沉的絕望。
陳邢走出了這個房間,已經(jīng)找過一遍了,里面并沒有鄭月的尸體。
小男孩并沒有阻攔陳邢的離去,按理說帶著這么濃烈惡意的鬼不可能是好相與的。
門關(guān)上,陳邢看了看手機(jī),不過探查了一個房間而已,就已經(jīng)耗費(fèi)了將近十分鐘,這樣下去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務(wù)。
“要試試運(yùn)氣么?”
陳邢看著剩下的五個房間有些猶豫不決。
妹妹突然出現(xiàn),拉著陳邢的手,輕聲說:“哥哥……閉眼。”
沒有言語,以他對妹妹的信任根本不需要詢問。
陳邢閉上了眼,任由妹妹拉著他往前走。
紫色的蝴蝶發(fā)夾跳動,小女孩一步一步的走進(jìn)黑暗深處。
再次睜開眼時,陳邢已經(jīng)像是處于另一片空間之中,雖然房間里是與之前一樣的布局,但是就是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妹妹此時也一直拉著他的衣角,之前不論是走廊里的鬼還是小男孩,妹妹從來都沒有露過面。
陳邢將另外的手電打開,但是光芒猶如凝固了一般,只能照出十幾厘米的距離,黑暗像是有了質(zhì)感。
鮮血從冰柜里溢出,沒有了手電的光芒,陳邢根本沒辦法尋找線索。
但是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離開這片流血的冰柜。
手電掃過,陳邢突然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名字。
趙鵬……
這不是一開始的房間見過的名字么?
那就是說,所有房間都是一樣的嗎?
剛想離開的陳邢為了驗(yàn)證這個想法,立馬走上前查看。
手電的光芒實(shí)在是太近了,陳邢只能貼到冰柜面上,甚至感覺柜子里流出的血能濺到臉上。
趙鵬,吳澤宇,果然一個個排列整齊的卡片貼在冰柜上,既然全都是一樣的,那為什么之前的房間沒有鄭月的尸體?
不對,不對。
陳邢轉(zhuǎn)頭望向空地上的病床,剛剛他居然一直沒有查看這些尸體。
血液已經(jīng)要沒過腳踝,并且一直沒有停下的意思,照這個情況,不出十分鐘,整個房間都會被淹沒。
陳邢跑到一張病床前,一把掀開床單。
里面躺著一個十分俊俏的女孩,約莫十六七歲,穿著一身素白的長裙,皮膚也瓷器一般白嫩,表情沒有任何痛苦,就像睡著了一般。
沒有看太久,陳邢又掀開了另外幾張床單。
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素白長裙,除了年齡貌似有些許不同,病床上躺著的居然都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