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抽空去鮫人少女那看看，彷佛已經成了劍離雪的一個習慣。
偶爾她也會帶上女兒白輕衣，甚至有好幾次，還是女兒自己奶聲奶氣地嚷著想來看看＂魚姐姐＂。
早在飛過來的路上，她就已經察覺到了司謹行也來了。
她輕嘆口氣，最后還是決定過去。
剛落地，白輕衣就張著雙臂，一面嚷著＂魚姐姐＂，一面沖到池子邊。鮫人少女也開心地揮著手。
＂感覺就像姐妹了。＂她露出慈愛的眼神，但隨即想到了，他們會像姊妹的另一個原因。
跟過去無數次一樣，她將這份愧疚埋藏起來，轉頭望向司謹行。
?。⒔鸬ず笃?？＂她問。
＂金丹后期。＂他說，＂還以為妳早知道了。＂
?。⑽抑滥阌昧耸裁磥黼[藏境界，但不確定你的境界高低。＂
在劍離雪看來，這金丹后期境界，可還遠遠跟不上司謹行的狂放。
司謹行笑著說道：＂其實我本來是天仙的，后來因為無聊，就把自己的修為廢去……我說妳那鄙視的表情太露骨了吧＂
＂會嗎？＂她輕笑著。當然不會告訴對方，自己有那么一個剎那還真的有一絲絲的相信。
?。⑦^幾天，我就要離開書院了。＂司謹行看著鮫人少女，＂想說趁著有空時，來多陪陪她。＂
?。⑹菃帷＃﹄x雪語氣淡淡冷冷的，＂我本就覺得書院是留不住你這樣的人……這樣吧，給你一張長老令牌，以后若是遇上了什么--──＂
?。⒋箧⒛阍谘菽某?？＂
＂什么？＂
?。⑽抑皇且鋈ヒ惶?，還要回來的！一年學費都繳了，妳現(xiàn)在趕我走，這里是什么黑店嗎？＂
＂誰叫你不說清楚？＂
?。呉膊粏杺€清楚?。。?p> ?。⒛阋テ渌牵縿e忘了，一出書院，陳石中可不見得就會放過你。＂
?。⑽也皇呛軗乃?。＂司謹行聳聳肩，＂話說，妳還真不想我離開啊？連性命要挾都拿出來了。＂
?。⒛闶菚簩W生，我自然不會希望你死。＂
?。⑽也皇菍W生。＂司謹行伸出手來，＂剛剛說了，要給我長老令牌的，院長，妳堂堂地仙，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ⅰ阏嫦胍旈L老？＂
?。㈤L老在這書院的權力……應該可以參與書院發(fā)展的討論吧？雖然名字聽起來太老，不過，嗯，想當。＂
?。⒛阆敫缮鏁旱陌l(fā)展？＂
?。⒃趺纯赡?。＂司謹行扔給了劍離雪一只手機。又說了一句：＂看看里頭的錢。＂
她照做了，然后睜大雙眼。
手機里頭存了一千萬靈石。
?。⒛愕?？＂
?。倓倱靵淼?。＂他說，＂在書院撿到東西，交給院長應該算合理吧？如果過陣子沒人認領，書院就把它沒收應該也還算妥當吧？＂
劍離雪當然不會相信這種話。里頭這么多錢，任誰都會印上神識烙印，但這手機上卻完全沒有。
?。⒛阋幌抡f當長老，一下又是給這么多錢，難不成你打算買下書院？＂劍離雪的表情逐漸冰冷。
這一千萬，還有之前的一百萬訂金，應該是司謹行背后某個勢力所給予的。而目的，顯然就是想要占據書院。她如此推論，但唯一無法理解的是，書院應該不值這筆錢。
是為了鮫人嗎？她想。要這樣說的話，司謹行看著鮫人少女的眼里，倒真是有幾分的貪婪……不過他好像看那個聞月染也是，還有一些漂亮的女修，還有劍離雪自己……
?。⑵鋵崳绕瓞F(xiàn)在這座書院。我比較想買妳……＂他頓了一下，＂妳理想中的書院。＂
?。⑦@就是的借口？想幫我？＂劍離雪語氣中帶著警戒。
?。⑽蚁霂臀易约骸＃?p> ?。⑹裁匆馑?？＂
看著劍離雪不信任的眼神，司謹行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就老實說，錢還真是我撿到的，機緣巧合下得來的，還不止一千萬，我一個凡人能在這歲數走到今天，也多虧了這些錢。＂
劍離雪點頭。
?。⒌铱刹桓一ò?。我是說，稍微買些丹藥就算了，但我一個小小金丹，若讓人知道我有這些錢……＂
?。⒛憔瓦@么信任我？＂
?。①€賭看啰。遇上其他人，我鐵定人財兩失。錢給了妳，我多半至少還有條命。＂他想了想，＂不對，也或者是另一種我比較歡迎的人財兩失。＂
?。⒛睦镞€什么比較歡迎的人……那你想要用這些錢換什么？＂
?。卜€(wěn)的環(huán)境，良好的師資，走出去不會被欺負的倚仗，更多的書籍功法可以挑選，更多更多優(yōu)秀漂亮的師姐師妹……還有院長。＂
?。⒛阋舱鎵蜇澬陌?。＂她說，神色和緩下來，＂你要的那些，這一千萬全都能讓你換到。＂
?。▕?？＂
?。⒉话ā＃?p> ?。⒛蔷蛣e說全都嘛。＂司謹行說，＂還以為真的要人財兩失了。＂
?。⒛愦罂梢园卜€(wěn)學習。只要你在書院的一天，只要我這地仙還活著，就沒人能傷你。＂
?。⒄f到這，我剛剛忘了提……＂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⑹裁?？＂
＂就是……我覺得……妳這地仙有點弱，可否變強些？＂
劍離雪：……
地仙有點弱？
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知道地仙很強?？梢哉f是這方仙域各勢力中的頂點了，可是萬一好多門派連手來打我們呢？＂
?。⒑枚硕说?，誰沒事聯(lián)合來攻打我們？＂
?。⑽沂钦f有備無患總是好。＂司謹行笑了笑，＂況且妳境界越高，這所書院名望也會越大。所以說，別省了，這一千萬也算是給妳買藥吃。＂
劍離雪皺眉，總覺得最后那句聽起來頗怪，又想起了那天他冷冷地說出的那句話。
那幾句話就像刀，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但卻又無從反駁。
而且劍離雪知道，如果有需要，他絕對會毫不考慮的再刺一回，因為說到底，他遠遠比他外表看起來得更加狠心。
?。⑽視朕k法。＂劍離雪說，當然，她并不想告訴旁人，自從她為了女兒的命而殺了鮫人父母的那一天起，她的境界就難有寸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