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他兒子是個吃軟飯的
“你說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公主嗎?都嫁到我們家了,還擺什么譜???”
顧云依抽抽搭搭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講給了柳含雪聽。
柳含雪斟了一杯茶放在嘴邊,嘴邊一抹苦澀:“可誰叫人家是公主?咱們哪招惹得起?你瞧瞧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人不認(rèn)命又有什么法子呢?”
“可是我就是不服?!鳖櫾埔啦亮艘话蜒蹨I。
“在我心中,柳姐姐你比那個楚婉婉好多了,你又溫柔又漂亮還那么善良,我也不知道我哥哥怎么就被楚婉婉那個賤女人蒙了心了?!?p> “罷了,我已經(jīng)不敢妄想什么了?!绷u頭。
“或許……”她猛然抬頭看向顧云依:“你還有機(jī)會,那周家可是全金陵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家族,你若是嫁過去做了正頭大娘子,未必就比她楚婉婉差了?!?p> “可我能有什么機(jī)會?路都被她楚婉婉堵死完了?!鳖櫾埔佬箽獾氐?。
“你可以……”柳含雪四處看了一圈,湊過去附在顧云依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這……”顧云依眼神猛地睜大,“這真的可以嗎?”
她看向柳含雪,震驚的目光中又含著幾絲希望。
“為什么不行?你們兩個人既然都有情,就不該被這些禮數(shù)信條束縛了,反正你認(rèn)定他了,他到時候自然不會不管你的?!?p> 柳含雪雖然是西北女子,但打小便愛看些“一心一意一雙人”“兩情若是長久時”之類的酸詩。
在她的眼里,她和顧寒才是被封建教條所不容的苦情人,卻被楚婉婉這樣的權(quán)貴所擾,在她的世界里,楚婉婉才是那個小三。
所以,她給顧云依的建議倒是發(fā)出真心的。
“云依妹妹,我問你,你是真的愛那周公子嗎?”柳含雪一把抓住顧云依的手問道。
“當(dāng)然愛啊?!?p> “既然愛,那就應(yīng)該不顧一切,哪怕會因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彼环挵炎约憾几袆恿?。
這兩個人,一個感性之至,一個莽撞無知,一個敢教,一個敢信。
顧云依沒想多久便點頭道:“好吧,我去試試?!?p> **
另一頭,何氏當(dāng)天晚上便將此事與自己的丈夫講了。
“這也太過了,那個婆娘到底想干什么?”顧宏氣得一個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小聲一點,別叫人聽見了?!焙问馅s緊去拉自己相公。
“聽見了又能怎么樣?那個女人把我們家已經(jīng)害成這個樣子了,現(xiàn)在云兒好不容易能有個好前程,她憑什么從中阻撓?”
“唉,這又有什么法子呢?或許這就是我們的命吧,遇到這樣的兒媳婦,注定是要被打壓得不能抬頭了?!焙问蠂@氣道。
“你認(rèn)命我可不認(rèn)?!?p> “那你打算怎么樣?”何氏問道。
“這個女人,一定留不得了?!鳖櫤暄凵駡詻Q,心中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
既然已經(jīng)想好了,顧宏第二天早早便等在了家中大廳。
顧寒一下了朝,便被門房攔住了:“將軍,老爺正在大廳等您,讓您去一趟呢?!?p> 另一頭,楚婉婉賊眉鼠眼地跑遍了整個將軍府,昨兒她壓根兒沒看到顧寒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這次一定要更加當(dāng)心才是。
“啪……”
然而正在此時,忽然從大廳內(nèi)傳來一聲杯子碎地的聲音,楚婉婉嚇了一跳。
她心中升起好奇心,悄悄走過去,附在門口聽。
卻聽到里頭顧宏暴怒的聲音:“你為什么就休不得?
此等悍婦若是放在別人家,只怕早被打出門去了,怎么偏偏到了你這兒就不行了呢?
我知道,她是公主,身份不同,但是你現(xiàn)在也不一樣了啊,你連拿兩次軍功,乃是朝廷重臣,怎么就沒權(quán)利休這樣一個無才無德的女子?”
原來這老頭兒攛掇著自己兒子休了她呢,門外的楚婉婉聽著心里嘀咕,她倒也沒覺著什么。
她的這些作為,一般的人家都會受不了,若是顧寒真聽了這老頭兒的話,她也不怪他。
誰料卻聽顧寒道:“若沒有公主又哪來的這些軍功?
陛下是因為看重七公主,所以才看中我,你以為這些賞賜是怎么來的?如果當(dāng)時我不娶公主,等待我的便是一把鍘刀,還談什么榮華富貴?”
楚婉婉聽到這話有些詫異,她昨日說這些原本只是為了氣顧云依,她以為會打擊到顧寒的自尊,沒想到今日竟聽到他坦坦蕩蕩地同顧宏說了出來。
然而顧宏卻接受不了了:“你……你的意思是你能有今天這個成績?nèi)磕莻€女人,而非自己的能力?”
“那不然呢?”顧寒反問了一句。
“這……這怎么可能呢?”顧宏不可接受地緩緩坐下?
他猛然抬頭:“不,這不對,難不成軍功是假的?難不成戰(zhàn)績是假的?兩次大捷啊,五萬破十萬啊,難不成這些都抵不過一個女人的功勞大?”
顧寒無奈地笑了笑,他的父親這把年歲了,竟然還如此天真。
這里是金陵,不是西北,講究人情世故比打打殺殺多得多的地方。
能力算什么?天下有能力之人多了去了,當(dāng)初他領(lǐng)兵請戰(zhàn),皇上給五品官銜、五萬兵馬,任憑他死在邊關(guān)也就罷了。
后來,他娶了楚婉婉,所受重用與先前天差地別。
他雖不算圓滑,但是這個情由他豈能不明白?
只聽他道:“父親,你以為你打小培養(yǎng)我讀書、練武,便真能如此容易地就走到如今這個位置?
你想得太簡單了,人家是世世代代扎根于此,我是一個人單槍匹馬,我拿什么去和別人拼?
所以父親,我不曾要求你給我多少幫助,至少不給我添麻煩總可以吧?”
顧寒難得與他說了幾句推心置腹的話。
“不,這不可能?!鳖櫤晗萑胝痼@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不,”顧宏猛然抬起頭來,目光幾乎可以用恐懼來形容:“所以你對她百般包容,就是因為你需要吃……吃軟飯?”
最后三個字他都羞于啟口,他不能接受,他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兒子,他一直以來的驕傲,竟是一個靠著女人活的。
這若是被老家那些人知道了,他顏面何存???
然而此時他卻聽顧寒道:“不,我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她是我的妻子,我從不覺得我是在縱容她,我只知道我既然娶了她,便不能辜負(f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