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春香苑里的男人們
一首詩詞震驚全場。
“泣弄一枝紅,生同死不同。金鈿墜芳草,香繡滿春風(fēng)。舊日聞簫處,高居月牙中。梨花夜夜弄,深窮采薇宮?!?p> 眾人齊齊望去,只聽那道人輕聲說道:“多謝諸位抬愛,貧道清泉?!?p> “原來他叫清泉!”
眾人下意識的想道,如此極盡風(fēng)流之詞,才當(dāng)?shù)闷鹛煜碌谝灰~,不,艷詞道人;說淫,那是侮辱清泉道長了!
紛亂之際,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為什么清泉的師弟叫一休,而師侄叫一瑤。
事實(shí)上,有的道觀也并不講究,就像前世的仙劍奇?zhèn)b傳里,就同時存在多脈傳承,所以太武和一貧是師兄弟。
“清泉道長大才,我等心服口服!”
“今日之后,清泉道長之名必然傳遍東陵郡,甚至……傳遍整個晉國!”
“我等能親眼見證一代風(fēng)流之作,實(shí)屬榮幸,清泉道長才是真風(fēng)流??!”
“……”
一句句恭維、嘆服之語,讓清泉初時頗為受用,恨不得感謝師兄兩句。
可是,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什么艷詞?什么風(fēng)流?
他抬眼看向師兄,卻見張鳴一臉正色,目視遠(yuǎn)方,仿佛跟他全無關(guān)系。
“你們說是艷詞,那就是艷詞好了。清泉做的艷詞,與我何干!”
他凌波而立,負(fù)手遠(yuǎn)望。
清泉:“???”
采薇姑娘好奇的問道:“清泉道長,請問還有一首正詩是什么?”
清泉剛想回答,旋即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叫一休,只能張張嘴咽下口水。
張鳴擺手笑道:“難登大雅之堂,貧道就不說了。在座諸位都是文采風(fēng)流之人,倒是可以談?wù)勀氖自娫~最潤人?”
誰能想到,自己堂堂一個道門傳人,竟然也會被當(dāng)成千古艷詞的作者。
不對,那是清泉。
清泉心里有點(diǎn)苦,我打賭的是一休成為淫詞道人,怎么現(xiàn)在成了自己?
這時候,老鴇模樣的風(fēng)韻美婦從船舫里走出,說道:“今日春潮詩賽結(jié)束,沒被相中的客官請到春香苑里賞舞吧!”
眾人眼巴巴的望一眼輕舟上的三位女子,搖頭嘆氣,向岸上行去。
采薇姑娘急忙拿起黃色的繡球,遠(yuǎn)遠(yuǎn)拋向立在船頭的俊朗道士。
張鳴下意識的一把接住,有些發(fā)愣:“什么意思,你真要和我搞黃色?”
講經(jīng)盛典在即,合歡宗與小寒山寺早有勾結(jié),隱藏在春香苑里怕是也有圖謀。既然對方如此相邀,自己豈能不去。
春潮詩賽終于落幕。
可是,就在眾人將要離去的時候,白瑤驀然叫道:“慢著!剛才的賭約還在呢!我都記下了,你,欠我五兩銀子!”
“你,十兩!”
“你,一百兩!”
“……”
白瑤一個個指過去,令眾人臉色發(fā)青,賴賬也不是,不賴也不是。
這時候他們才記起賭約的事。“一休”若輸了,做那天下第一淫詞道人;他們?nèi)糨斄?,給上報好的銀兩。
“我特么,剛才真是賭著玩的!”
“能不能違約?我,我剛才隨便叫的一百兩……賣了我也不夠呀!”
“這位道長,求放過?。 ?p> 眾人紛紛告饒。
白瑤盯著他們不說話,哼,師伯可是教過我,做人不能言而無信。
張鳴臉上也浮出笑意,不枉自己辛苦一場,這趟南陵城之行算是賺了。
眾人嘴上說沒錢,可大多是長離書院的書生,拗不過面子這一關(guān),很快湊出銀子,恨道:“給你給你,算我們倒霉!”
一個個落荒而逃。
白瑤捧著一堆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都快笑成了月牙兒,這要是在香潤樓里吃面條,夠吃一百碗,不一千碗了吧?
“咳咳,一瑤啊,這財帛動人心,帶在身上不安全,還是為師保管吧!”
說著,清泉揮袖一掃,將她捧著的銀子,全部收入袖里乾坤里。
白瑤頓時撅起了嘴。
“師伯,有人欺負(fù)我……”
……
春潮湖很快變得空蕩蕩,原地只剩下張鳴幾人和秦昊、唐圓圓。
這時老鴇模樣的風(fēng)韻美婦才迤邐的迎過來,邀請道:“三位公子真是儀表堂堂,難怪能被姑娘們相中。請隨我從這邊走,到姑娘們的花房里再一敘長短?!?p> 秦昊和唐圓圓雖然輸給了張鳴,但是得到玉蘅、雪苓兩位姑娘的青睞,難掩興奮,立即沿著船板踏進(jìn)春香苑。
“師弟,一瑤,你們回奕劍門等我。我忙完了就回去,你們不必?fù)?dān)心?!?p> 張鳴停下腳步說道,剛才的春潮詩賽不過是湊熱鬧,接下來才是硬仗。
清泉連忙搖搖頭:“那怎么行,萬一你被三張嘴的女妖怪抓走怎么辦?”
他可是發(fā)過誓要保護(hù)師兄。
白瑤好奇的向里面張望:“我也不走?!?p> 張鳴腦闊疼。
這春香苑一看就不是什么善地,說不定就是合歡宗在南陵城的駐地。
自己這一去,怕是不死不休。
“兩位道長,不如你們到我的房間里休息一晚,明日再回去也不遲?!憋L(fēng)韻美婦聽到“奕劍門”三字,明顯眼睛一亮。
清泉摸著腦袋:“那多不好意思?!?p> 風(fēng)韻美婦的眼眸里像是要滴出水,媚眼如絲的笑道:“沒事,人多熱鬧嘛!你們也別跟我見外,叫我晶姨就好!”
眼見清泉已經(jīng)愉快的答應(yīng)了。
張鳴搖搖頭,暗想道:“罷了,清泉有一瑤保護(hù),應(yīng)該無礙。我待會兒快點(diǎn)結(jié)束戰(zhàn)斗就是,順便把陣眼摸清楚?!?p> 他們跟著風(fēng)韻美婦走去。
……
春香苑里人聲鼎沸,一樓的舞臺上有兩位宮裝女子,正在撫琴輕唱。
“這就是勾欄聽曲嗎?”
張鳴好奇的打量一眼,就被婢女帶向花魁房間。清泉和白瑤則被帶往二樓。
很快,一處嫣紅花瓣鋪就的房間出現(xiàn)在視野里,青紗帳,紅被衾,檀木圓桌,琴簫側(cè)擺,處處散發(fā)著誘人的清香。
“客官稍待,采薇姑娘一會就來?!?p> 婢女行禮,退出房間。
張鳴端詳一圈,推開窗戶,看見春潮湖就立在窗下,位置正好。
“應(yīng)該沒錯了,若是布陣,這南城的陰爻陣眼不如就布在那湖中央?!?p> 可是,還沒等他仔細(xì)觀看,就聽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走進(jìn)換了一身紅裙的采薇姑娘,有婢女跟著奉上瓜果玉釀。
“清泉道長,天色尚早,不如由奴家為你獻(xiàn)上一舞,吹簫一曲,咱們再把酒言歡,品漿戲水,大被同眠,如何?”
她輕柔無比的說道。
張鳴聽一聲外面的動靜,緩緩收回準(zhǔn)備鎮(zhèn)壓的衣袖。此時人多喧鬧,不如再觀察一會兒,看看對方的目的再說。
“甚好!”
他干脆利落的說道。
采薇姑娘見狀,輕輕將房門關(guān)上,紅袖揮甩,腰肢扭動,跳出一支妖嬈的舞蹈,展現(xiàn)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此景只應(yīng)天上有。
人間難得幾回見。
張鳴只覺滿眼都是紅色的身影,腦袋竟然昏昏沉沉的滯重起來,但是隨即就被體內(nèi)兼容并包的不滅心經(jīng)驅(qū)散。
這舞蹈里有合歡宗的幻術(shù)?!
張鳴心里一動,索性將計就計,腦袋緩緩沉在桌上,合上眼睛。
……
春香苑,二樓偏房。
清泉和白瑤坐在桌子兩側(cè),對著已經(jīng)發(fā)涼的茶水,有些百無聊賴。
“師父,師伯他干什么去了?”
白瑤忍不住問道。
清泉瞥她一眼:“小孩子不要問。”
白瑤:“(.??.??.)”
哼,人家哪里小了!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走進(jìn)眉眼含笑的風(fēng)韻美婦晶姨,說道:“哎呀,今兒春香苑客滿,真是讓兩位久等了!”
她掃視兩人一眼,覺得十分滿意,今晚這兩位俏郎君就歸自己了……
清泉抬頭問道:“我?guī)熜帜兀俊?p> “這個時候還找什么師兄?。∥业男氊?,春宵一刻值千金??!”風(fēng)韻美婦拋一個媚眼,說著就往清泉的腿上坐。
清泉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豐潤的臀部落在腿上。
可是,一條赤紅的小蛇驀然從裙擺里躥出,昂然抬起頭:“嘶嘶!”
翻譯:“鉆不進(jìn)去!”
清泉與其心意相通,白瑤精通蛇語,什么鉆不進(jìn)去?難道是……
他們瞬間明白了意思,齊齊看向晶姨,倒吸一口涼氣叫道:“你是男人!”
白瑤一時忘記了掩飾聲音。
風(fēng)韻美婦被赤紅小蛇嚇了一跳,同時凝目看向白瑤,叫道:“你是女人!”
兩人兩蛇面面相對。
殺機(jī)一下子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