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內(nèi)閣棄子
鎮(zhèn)國公得到滿意的答案,開心的離開了。
雨化田這時候也來了。
許新看到雨化田來,趕緊招呼他坐下喝酒。
雨化田也不客氣,徑直坐下,拿過酒來自己斟了一杯。
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老哥,你現(xiàn)在還剩下多少職位?!?p> “還有很多呢?;食切l(wèi)僉事、千戶、百戶都有。老弟你要什么一句話就行了”
雨化田喝了一口小酒:“倒不用僉事。給我千戶、副千戶就夠了?!?p> “沒問題!”許新點點頭。
雨化田聽罷,舉起酒杯道:“我說老哥,現(xiàn)在看你越來越有權(quán)貴風(fēng)范了!來,走一個?!?p> 王語嫣出到大廳,看見了雨化田也來了,便進屋與阿朱,重新準(zhǔn)備了一桌酒菜上來。
期間許新到后院請來了道衍前來作陪。
雨化田早就想認(rèn)識老哥麾下的奇才了,對道衍自是十分的尊敬。
道衍也是早就聽聞了過臭名昭彰、惡名遠播的東廠雨化田是許新的老弟,自然而然的前來作陪。
觥籌交錯間,兩人很快的熟識了起來。
道衍舉杯感嘆道:“田公公,今日一遇,道衍才知道世人的愚昧無知。人云亦云,惹得你落下一身的惡名?!?p> 本以為雨化田是陰險狡詐、無惡不作、心狠手辣,如坊間傳說的般……今日相聚,卻是如此的大相徑庭。
“哈哈哈,我管不了別人的嘴,但我能管好我自己的心。”雨化田輕碰道衍酒杯,一飲而盡。
“我想先生您定不知道,許久以來,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我壞事雖做了不少,但實質(zhì)上也保護了不少棟梁之材!”
“世人只會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他們從來都不會看到我整治的人,背后是多么的虛偽、多么的惡毒!”
“當(dāng)然,我從未奢望他們能夠了解我,我有先生和老哥了解就夠了。嗝……”雨化田貌似喝醉了。
道衍看著醉酒的雨化田,知道他現(xiàn)在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雖是和尚,但卻拜道士席應(yīng)真為師;佛家講究慈悲為懷,自己所識所學(xué)卻專修陰陽術(shù)數(shù),權(quán)謀機斷之學(xué)。
在世人的眼中,自己就是個異類??伤麄儾粫?,自己所學(xué)所做,都是以殺止殺!這樣才是還大世同樂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手段!
被世人誤解的自己,自己著實深有體會。
“好啦好啦!瞧你們兩人這是作甚!不要說傷心事了!喝酒!”許新看見雨化田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的安慰。
“對!喝酒才是,鎮(zhèn)國公的“燕南春”還真的是好酒!來!干杯!”雨化田又舉起了酒杯。
不多時,話題又回到了皇城衛(wèi)的空余的職位上了。
“老哥,你新上任有些東西還需時日去學(xué)習(xí)了解。老弟我開口跟你討要的千戶、副千戶職位,其實就是給海大富那廝,還有一個刑部主事的?!?p> “就像你送我撲克一樣,一張方塊三,某些時刻,能幫我贏一把大牌。咱手底下的人,就應(yīng)該時不時的給點甜頭,他們才肯給你出力?!庇昊镄Φ馈?p> “哪有只想馬兒跑,不想馬兒吃草的道理,你說是不是?”
許新點了點頭,道理他當(dāng)然懂。
自己手底下的人,多次隨著自己出生入死,不就是想能夠步步高升嘛。
對于他們幾個,許新倒是從不吝嗇。
談著談著,三人聊到了現(xiàn)在手里頭指揮使僉事的職位上。
皇城衛(wèi)第三把交椅,現(xiàn)在還沒有人坐呢。
雨化田思索片刻,請教了下道衍:“先生,您覺得目前誰最適合此職位?”
道衍有點詫異雨化田對自己的態(tài)度,不過他還是收回心神,笑道。
“兩位大人,不如以此職位,來爭取更多的盟友?!?p> “如今我們兄弟兩人,一人手握東廠,一人執(zhí)掌皇城衛(wèi),鎮(zhèn)國公沐清也是我們的人,護龍山莊也可作為我們的外援。朝堂之上,除了圣上應(yīng)該無人可以撼動我們了吧?!庇昊镉悬c不解。
“話雖如此,不過你們?yōu)楹尾辉谶M一步鞏固自己的地位呢?依我之見,現(xiàn)在這個職位其實最佳的方法就是用來投資。”道衍繼續(xù)笑道。
兩人回味了道衍的話,頓時眼睛一亮。
“還請先生詳細(xì)講解?!?p> “先不說許大人,田公公,敢問內(nèi)閣之中,是否有援手?如今你們二位雖然是圣上的寵臣,可國家內(nèi)外事物,終究還是把握在內(nèi)閣的手里?!?p> “一旦圣上崩天,太子繼位,則內(nèi)閣權(quán)勢,必定滔天至極?!?p> “所以依我愚見,內(nèi)閣之中,兩位還需一位可靠的盟友,此乃眼前的重中之重!”
“不過,此人怕是不好找。長久以來,內(nèi)閣已漸漸渾濁。少有品行端正,有德才兼?zhèn)渲?。另外還需不甘人下的雄心壯志才行?!?p> 聽完道衍的話,雨化田開心的笑了;“先生所說之人,我心中已有合適的人選。”
許新上任之后,朝堂各種機要他已然了解清楚了,隨即脫口而出。
“徐有貞!”
徐有貞,時年三十五歲。
弘治三十年二甲傳臚出身,翰林院大學(xué)士。
年紀(jì)親親,卻被皇帝欽點為太子少傅、太子少師,早早地進入了內(nèi)閣。
首輔周璁,更是他的授業(yè)恩師,身上的光環(huán)可以說不亞于許新。
不過,現(xiàn)今他的處境可以說是十分微妙的。
雖說是他是首輔周璁的得意弟子,又是其舉薦入閣的。
但徐有貞的治國理念卻與首輔周璁背道而馳,一定程度上倒是跟他恩師的老冤家內(nèi)閣次輔不謀而合。
因此,首輔周璁落下狠話,弟子之中再也沒有徐有貞這個人。
恩師不待見,敵對勢力又仇視。
徐有貞政途之路,走的舉步維艱。
但凡有大事商議,也無人理會他的意見。
朝堂百官都認(rèn)為,如無意外,東宮繼位之后,他將被遷謫出朝堂。
以往稱兄道弟的同僚,現(xiàn)在見到全都避之不及,生怕因為他而得罪周閣老。
可想而知,對一個是心懷天下蒼生的人而言,現(xiàn)實是多么的殘酷。
“我們現(xiàn)在真的可以爭取到他?”許新看著雨化田說道。
雨化田肯定的點了點頭。
“昨日與周閣老爭吵后,周閣老讓他好好的修書,不用再去東宮擔(dān)任教習(xí)了。”
“照你說來,此時我們不出手更待何時呢,妥妥的盟友呀!”許新眼前一亮道。
豈知雨化田無奈的搖了搖頭:“老哥,你怕是有什么誤解了?!?p> “我的東廠還有你的皇城衛(wèi),一直為士林甚至說百官所不齒,我想徐有貞怕是淪落到街頭替人執(zhí)筆寫字,也未必肯與我們朋比為奸,同惡相濟……”
許新白了雨化田一眼:“好好說話!你才朋比為奸,同惡相濟!我們應(yīng)該叫氣味相投,都是在回報圣上的恩德?!?p> “你是老哥你說了算……老哥你鬼點子多,還是你想個注意,把他拉攏過來吧?!庇昊飳υS新有點無語了。
“動腦子的事我最怕了,有老先生在,我哪里會去想呢?!痹S新一臉壞笑看著道衍。
道衍不置可否的皺了皺眉:“許大人,你是了解我的,辦法有,不過不太厚道,或者說比較卑鄙,我怕兩位大人做不來。”
剛說完,許新兩人相視一眼,摟著肩膀大笑起來。
“老先生,你說的有點過分了!我們皇城司跟東廠,怎么能用光明正大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