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朝寺廟下刀
等到皇城衛(wèi)、京城衙役到達(dá)之時,大公子早已沒了氣息。
平?jīng)龊罹痛糇诘厣希瑧牙锉е拇髢鹤?,嘴里不斷地嘟囔著:“游兒,快醒醒,別睡了,免得著涼了,快醒醒……”
等衙役沖進(jìn)夫人的房間之后,一個個全都跑了出來不斷的干嘔,好久都沒能恢復(fù)回來。
沒想到天子腳下,還能出現(xiàn)如此血腥兇殘的慘案。
李肆走了過去,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陽光,將平?jīng)龊钜约按蠊拥氖渍趽踝×恕?p> “你走開!別擋著陽光,等下我兒子著涼了,我跟你沒完!”平?jīng)龊顑裳蹮o光,看著遠(yuǎn)方。
“侯爺,起來隨我們一同回去吧,你自己走體面一點,別讓我們動粗。”李肆冷笑道。
豈知李肆好意的一句提醒,卻被平?jīng)龊盥牫闪舜呙叻?p> “不去!我不去!你們一定會我把扔進(jìn)詔獄,然后像對寧王世子那樣折磨死我!我不去!”
平?jīng)龊畀偭艘粯雍拷兄?,趁李肆不注意,一下抽出了他腰間的龍雀刀,自刎而亡了……
“李大人……平?jīng)龊钏懒?,我們等下怎么跟許大人交代……”一個校尉低聲問道。
“如實交代即可,傳令所有人,封查平?jīng)龊罡?,等大理寺他們處理吧!”李肆撿起了地上的龍雀刀,抖干凈了上面的血跡,重新插回刀鞘之中。
片刻之后,皇城衛(wèi)的大隊人馬來到了平?jīng)龊罡瑦劭礋狒[的百姓全都駐足觀看了起來。
“國公爺對平?jīng)龊钸M(jìn)行報復(fù)了?”
“不可能吧,國公爺可不是那樣的人,定是平?jīng)龊罘甘铝?,誰不知道他們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東西?!?p> “哈哈哈,你說得對,他跟他那三個犬子全都是欺行霸市之輩,他府上的那個悍婦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剛才我就聽見里大犬喊殺人了!說什么爹、娘的!”
府門外百姓窸窸窣窣,都在猜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皇城衛(wèi)從里面抬出平?jīng)龊畹热说氖讜r,圍觀的百姓才確定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不多時,平?jīng)龊盥酒逇骸⒍笞詺⑸硗龅南⒉幻劧?,迅速地成為了街頭巷尾茶余飯后的的談資。
有傳是大戶的擠兌導(dǎo)致平?jīng)龊畎l(fā)瘋殺人的;有傳是悍婦紅杏出墻的;有傳是得罪了許新遭到打擊報復(fù)的;最離奇的還有傳是殺妻殺兒是為了嫁禍許新的……
不過所有的人都不在意,反而為此事額手稱慶。
畢竟平?jīng)龊钜患易悠饺绽锉╈屙ь。┏侵腥巳吮苤患?,如今死了,也算是出去一害?p> 皇城衛(wèi)外衛(wèi)署。
“大人,事情大致就是如此,都怪我大意,沒有看好他,讓他自盡了……”李肆懊惱的說道。
“平?jīng)龊钜舱媸堑?,都搶了你的刀了為何就不給你一刀呢!”老酒鬼調(diào)侃道:“不過也好,省的我們動手處理他?!?p> 許新看著李肆交上來的報告,抿了一口茶道:“往后你們注意點,下次可能就沒如此幸運了,我還在想要怎么修理他好,就這樣死了實在太便宜他了?!?p> 自從羞辱平?jīng)龊詈?,許新一直提防著他,生怕那個睚眥必報的陰險小人會做出什么事情危急到自己的妻兒。
“大人,你說錯了,不是便宜他,是便宜了徐首輔他們?!崩暇乒硇Φ?。
許新不解的問道:“平?jīng)龊钜哺鷥?nèi)閣有過節(jié)?”
“除卻平?jīng)龊钽y號的債務(wù),衙役查抄他的家產(chǎn)清點完畢之后,竟然高達(dá)八百萬兩!”老酒鬼伸出手指比劃道:“現(xiàn)在所有的錢都落入了朝廷的腰包,你說是不是便宜了徐首輔呢?!?p> 許新聽完哈哈大笑起來:“難怪剛才見到,他就如同老漢去了美嬌娘一般,笑得睜不開眼?!?p> “現(xiàn)在平?jīng)龊畹你y號倒了,過后原先存放在他那里的大戶定會將銀兩全部存到九州銀號,試想下現(xiàn)在京城中還有誰比大人你更有保障呢!”李肆恭維道。
突然許新,冒出了一句:“你們說徐首輔此次過后,會不會一缺錢了就找個王侯將相、或者是達(dá)官顯貴,然后就……”
一時間,署內(nèi)的幾人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此時,周易輕輕走進(jìn)了大廳。
“老爺,徐閣老說要要是找你相談?!?p> “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許新笑罵道:“說什么來什么,你快去請他進(jìn)來吧?!?p> 不多時,首輔徐有貞拿著一份公文,走進(jìn)了大廳,見到老酒鬼與李肆,點了點頭以示問好。
“許大人,我有件事需要你協(xié)助?!?p> 許新訕笑道:“你該不會有看上哪個權(quán)貴,想抄他的家以充國庫吧?”
李肆老酒鬼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倒是首輔徐有貞一頭霧水,于是他趕緊說道:“許大人,我是真的有事情找你幫忙?!?p> 說罷,他便將公文拿給了許新看。
“你現(xiàn)在是要朝寺廟下刀了?”許新翻閱著公文,輕聲問道。
首輔徐有貞點點頭道:“我之前已經(jīng)將各州府的田賦、徭役以及其他雜征總為一條,合并征收銀兩,按畝折算繳納,大大簡化了稅制,方便朝廷征收稅款?!?p> 老酒鬼一聽立即明白了此變法的妙用:“如此一來地方官員不就難于作弊貪墨,從而增加財政收入了嗎?”
首輔徐有貞就像找到了知音一般,開心的笑了起來。
“可是你上面說的,是要收繳寺廟的田莊,又是怎么回事?”許新疑惑的問道。
“原先有大量土地的地主土豪,為了少繳稅或者不繳稅,紛紛將自己名下的田產(chǎn),掛靠在了寺廟或者其他的不用賦稅的權(quán)貴名下,不僅造成了國家財政的損失,還一定程度上滋生了不少的流民?!?p> 首輔徐有貞開始向許新解釋道。
“不過現(xiàn)在才剛剛處理完親王們,不能操之過急,所以我才想先向寺廟下手。許大人你也知道,先帝以及太后都是虔誠的佛教徒,多年下來賞賜了太廟不少的田地……”
許新聽到此時,才恍然大悟。
仗著先帝與太后的恩寵,寺廟那頭那些肥頭大耳的和尚,并不用賦稅,還私下侵占了不少田莊,美其名曰是供奉給佛祖的,老百姓們也是敢怒不敢言,光看一個小小的靈光寺就已經(jīng)是如此了,更別提其他名號更加響亮的寺院。
“好!沒問題,我?guī)湍?,到時候早朝你盡管上奏,其他的事宜交給我就好了?!痹S新向首輔徐有貞保證道。
首輔徐有貞致謝后匆匆離去。
“來活了,你們帶人,去把京城周圍幾個府郡寺院圈占的田地統(tǒng)計出來?!痹S新當(dāng)即下令道。
“是!大人!”
……
處理完平?jīng)龊畹氖虑橹螅┏侵杏只謴?fù)了往常的平靜,可是還沒消停幾天,坊間又傳出了內(nèi)閣的徐首輔就開始向所有的寺廟伸出“毒手”了。
幾日后的早朝。
“徐首輔,你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要收繳寺廟的田地不是在欺辱佛祖嗎?阿彌陀佛,希望佛祖不要怪罪于你?!碧髥问至⒄?,另外一只手不斷捻著佛珠,閉眼默念經(jīng)文。
內(nèi)閣首輔徐有貞苦笑著看向太后。
滿朝的文武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誰不知道道太后現(xiàn)在日日誦經(jīng),祈求天下太平,每月還要齋戒十日,已是自己的誠心,徐首輔現(xiàn)在居然敢上奏要求收回之前賞賜給寺院的田產(chǎn)。
此時許新走了出來,恭敬的行了一禮道:“太后,臣覺得首輔大人說的在理!”
太后看見許新,強(qiáng)忍心中的怒火。
“佛家本來就應(yīng)清苦修行,可現(xiàn)在那些和尚確實一個個的紅光滿面,不僅收受了萬千百姓的香火錢,對朝廷的賞賜,也臉不紅心不跳的笑納?!?p> 隨后許新掏出了一本小冊子,讓小太監(jiān)傳遞給了太后。
“可現(xiàn)在,他們居然圈地近百萬畝,試問此事以苦修自居的和尚,該做出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