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的功夫后,所有參加招親之人都回到了楊府。
管家在楊岸面前公布了“金字試題”的結(jié)果,而當(dāng)管家提起楚自閑所捐金額時,頓時令陳氛等人大驚失色,一個個的面色皆極為難看,身體強(qiáng)壯的屠勝更是開始數(shù)落起了身旁的家丁,責(zé)怪他們出門沒有多帶些銀兩。
當(dāng)落敗者紛紛垂頭喪氣地離去后,楊岸掃視著剩下的求親者,他的面上好像微微升起了一絲滿足的表情。
楊岸將這“金字試題”放在第一場其實(shí)就為了率先淘汰掉那些窮酸青年及潑皮無賴,這些人膽敢恬不知恥地來參加自己女兒的招親,就應(yīng)該做好第一局就被踢出去的準(zhǔn)備。
此時在場的七人除了楚自閑外,陳氛、袁柔、屠勝三人分別以前幾名的順序步入了第二輪的比賽,其余的幾位公子哥也均是洛陽城內(nèi)的膏粱子弟。
“阿心,謝謝你了?!?p> “沒事,能看到陳氛那些家伙一個個氣急敗壞的樣子,實(shí)在讓我倍感痛快,這錢花得值。”
就在這時,除橘兒珠璣外的其余幾名楊府丫鬟也悄悄湊了過來,她們躲在客廳的屏風(fēng)后面低聲地議論著這幾個勝出的公子俊男。
“早上還那么多人,這第一場下來就剩這么幾個了。你們說究竟誰最有可能娶到小姐來當(dāng)咱們楊府未來的姑爺呀?”
“要我說一定是陳公子了,他三天兩頭就來府里,而且我看老爺好像也挺喜歡他的?!?p> “他那雙眼睛盯在小姐身上時總是色瞇瞇的,讓人渾身不舒服,我覺得還是楚公子最好了。聽橘兒姐和珠璣姐說楚公子從小就和小姐定了親,從始至終也只對咱們小姐情有獨(dú)鐘?!?p> “我要是小姐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楚公子,你們沒是看到昨天他見到陳家少爺呼喚小姐時甚是親密,那雙眼睛簡直就像要噴出火來一樣。心中若不是滿滿裝的都是小姐,怎么會表現(xiàn)出那副模樣?”
“咱們小姐好幸福呀,什么時候我也能被人叫做‘洛陽青’,也有這么多俊男公子來爭著向我提親?!?p> 楊府的管家好像注意到了幾個丫鬟的竊竊私語,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丫鬟們立刻停止了交談。
其中一人隨即雙手端著一盞花茶,緩步上前放在了楊岸身旁的桌上。
楊老爺飲下一口杯中熱茶,說道:“幾人賢侄能力壓群雄留下參加第二局的試題,實(shí)在是百里挑一的好男兒。”
隨后他放下茶杯,話鋒一轉(zhuǎn)徐徐說道:“眾所周知,老夫做的乃是絲綢生意,近日我聽聞京城開始流行一種名叫赤火緞的布料。它柔軟順滑鮮艷奪目,深受京城百姓所喜愛。所以老夫托人買來了數(shù)匹,想仔細(xì)端詳一番。眼下它正巧剛剛被人送到了城門口的民驛,由驛站老板代為保管?!?p> “伯父可是想讓我等幫忙取回?”陳氛脫口說道。
楊岸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陳賢侄所言不錯,我已知會驛站老板,等會管家會給諸位各發(fā)一張楊府令牌,你們憑此物即可在驛站老板那里表面身份。要記得,每人只可在民驛領(lǐng)取一匹赤火鍛,若是于老板處多拿或全拿了,想要讓別人無鍛可取,則會失去招親資格自動退出。這局角逐需盡快往返于楊府和驛站之間的土路,前三名取回赤火鍛的便可繼續(xù)參加下一輪的角逐。此題老夫?qū)⑼梁突鸲吆弦?,這便是‘土火之題’了?!?p> 顧昔朝將楊老爺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清楚地記了下來,他想了想隨即側(cè)過臉來對楚自閑說道:“上一輪的‘金字之題’是為了考驗(yàn)求親者的經(jīng)濟(jì)實(shí)力,現(xiàn)在的‘土火之題’一定是楊老爺為了觀察大家的耐力與體魄?!?p> 江心撓了撓頭發(fā),說:“楊老爺真不愧洛陽商界的頂級商人,竟然能在短短的一天內(nèi)想出這么多稀奇古怪的題目?!?p> 由于此題需要剩余的參賽者竭盡全力奔馳于楊府和驛站之間,所以管家在強(qiáng)調(diào)了規(guī)則及說明驛站位置后,特意給了大家一刻鐘的時間休整準(zhǔn)備。
楚自閑將身上不必要的物品都交到江心和昔朝的手上,以免影響一會兒來往的速度。他在做好準(zhǔn)備后,便轉(zhuǎn)身仔細(xì)觀察起了自己的對手。
身材強(qiáng)壯的屠勝在一個手下耳邊低聲吩咐了兩句,隨后就開始舒展四肢活動起了自己的筋骨,而身材瘦弱的袁柔則對這局比賽內(nèi)容顯得有些抵觸,他一邊從家丁手中取過自帶的茶水一邊將手下聚在一起商量了起來。
而楚自閑最大的對手陳氛則與第一局開始時無異,同樣也在原地直勾勾地注視著楚自閑。
江心和顧昔朝在一旁看著,只希望這幾個人可別再搞什么小動作。
就在眾人即將出發(fā)之時,顧昔朝恍然注意到橘兒和珠璣從遠(yuǎn)處急忙跑了過來,二人正在楊府門外不停地?fù)]著手好像在示意江心一行人趕忙出來,她們有要事相告。
顧昔朝給江心使了個眼色,因楚自閑參賽者的身份不便與楊府中人過多接觸,容易惹人注意,所以江心與昔朝在互視一眼后并未知會于他,直接從門內(nèi)走了出去。
“橘兒姑娘,怎么了?”顧昔朝問道。
橘兒氣喘吁吁地說道:“剛,剛,剛才···我和珠璣···路過···竟然聽到了···那個人在安排自己的手下···準(zhǔn)備要······”
橘兒語速飛快地說了一大堆,但二人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她在講些什么。
珠璣見狀索性搶過話鋒,一字一句認(rèn)真說道:“我和橘兒剛才看到屠勝的幾個家丁在院中一直商量著什么事情,原來屠勝安排他們一會兒要在半路伏擊其他招親的人,當(dāng)然也包括姑爺?!?p> 江心摸了摸自己的袖劍,回答道:“我就知道他們不會消停。橘兒珠璣多謝你們了,我和昔朝會暗自相助自閑的!”
聽到江心會出手相助,兩個丫鬟才稍稍松了口氣。
顧昔朝歪著頭看著這兩個從開始就一直忙前跑后的兩個丫頭,忍不住問道:“小生有一事不明,這場招親關(guān)乎著在下好友自閑和你們小姐楊枕的幸福,可我怎么看到你們二人似乎比他倆本人還要上心,無論是昨日,今早還是此時此刻都在想方設(shè)法幫助我家兄弟勝出?!?p> 珠璣嘆了口氣,說道:“小姐她雖然是天下最好的主人,可近年來的思維習(xí)慣與生活想法卻漸漸變得與以前大不相同,就連身邊的朋友也盡是些胡人胡女。大雁飛得再高也總是要找一棵結(jié)實(shí)的大樹來?xiàng)⒌摹P〗闼枷胄缕?,對婚約之事始終不置可否,我擔(dān)心照這樣下去她和姑爺會······”
一旁的橘兒也開口說道:“珠璣說的是,要是有男人甘愿這樣全心全意地對我,我早就嫁了?!?p> 昔朝江心二人聽后皆沉默不語,一齊扭頭向著還在大堂內(nèi)的楚自閑望去。
“昔朝,他們已經(jīng)開始往外走了。不管怎么樣,咱們都要先幫自閑贏得這場招親?!?p> “嗯,只要有我們在,任何人都別想破壞這場對自閑來說最為重要的婚約?!?p> 隨著楊府管家的一聲令下,七名姿態(tài)各異的公子皆向著城門口驛站方向疾馳而去,七人所過之處瞬間揚(yáng)起一陣塵土。
這場“土火試題”一開始,楚自閑便一馬當(dāng)先趕在了所有人的前面,雖然在其他招親者里也不凡身強(qiáng)力壯之人,但楚自閑乃是習(xí)武之人,他在與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地宮殺手拼斗時都難落下風(fēng),更何況與幾個富家公子比試腳力,自然是游刃有余。
這一路上并沒有什么難度,楚自閑不負(fù)眾望第一個就跑進(jìn)了城口驛站。
“這位公子可是楊府來···”
驛站老板剛說出半句話,楚自閑直接將楊府令牌扔在桌子上,抬手便提起一匹赤火緞轉(zhuǎn)身奪門而去。
楚自閑在離開楊府之時并未見過自己的兩位好友,他雖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卻已隱隱猜到一定是其他招親者又準(zhǔn)備在暗中使出了什么下三濫的伎倆。這場“土火試題”的晉級名額只有三位,楚自閑甚至沒有心思去欣賞這匹色彩鮮艷的布料,只知朝著目的地奮力跑去,連一分一秒都不敢浪費(fèi)。
跟在楚自閑身后的幾個公子見狀都爭先恐后地向前趕去,唯獨(dú)個頭高大的屠勝跑到一半時突然悠閑地停了下來。
這時從附近民居、大樹的背后走出了一群漢子,他們皆是屠府的仆人家丁。
“少爺,咱們不去取赤火緞嗎?”一個手下近身問道。
屠勝揮了揮自己的拳頭,說:“笨蛋,都給我省點(diǎn)體力,與其費(fèi)力到城門口的民驛去取,不如就在這必經(jīng)之路上守株待兔,攔下所有的求親者?!?p> “還是少爺高明!我看什么姓楚的、姓陳的還有那個和娘們一樣的袁家少爺,全都難及您的分毫?!?p> “哈哈,這是自然。一會兒都給我記住了,誰要是膽敢不乖乖把赤火緞交出來,就全給我打趴在這里。尤其是那個叫楚自閑的家伙!如此一來,最后就只留我一人直接回楊府做女婿便是,也省的再去做什么狗屁試題。”
“是??!”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