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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夢卷

第四十章 紅光一閃

奇夢卷 不明既白 4819 2021-12-16 17:59:59

  江心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就從其后背處猛地傳來了一陣攥心的劇痛,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一道焦雷忽然劈在了他的身上。

  江心眉頭緊皺,急忙回過頭來。

  只見一個手持鐵鞭的中年男子正得意洋洋地瞅著自己。此人正是雷鞭門的掌門,江湖人稱“雷神鞭”的秦煌。

  在營救柳眉之前,江心為了不連累金木鏢局,除了已將外衣與袖劍換下外還把他最珍貴的輕羽珍甲也脫了下來,藏在了一處隱秘的地方。此物是鎮(zhèn)妖大會的寶貝,放眼整個武林只有自己一人獨有,它簡直要比那身紫衣及那柄袖劍更容易識破自己的身份。

  因沒了輕羽珍甲的保護,這一擊直接打得江心氣海翻騰,感覺身體中的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置。

  “好小子果然有兩下子,竟然連四大天王都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我秦煌的鐵鞭可不是吃素的,你今日可要栽在我的手···”

  秦煌的話剛說到一半,卻忽然張大了嘴巴揚起了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因為他發(fā)現(xiàn)對面那名蒙面男子在受到重創(chuàng)后,不僅沒有倒地哀嚎反而咬著牙抬起了左手,死死握住了自己的兵刃。

  “你干什么?!”不明所以的秦煌隨即放聲大叫。

  這一擊,江心同樣也沒有給對方任何反應(yīng)的機會。他左手死死抓住鐵鞭不放,同時則將全身氣力都匯聚到了青筋暴起的右手之上。

  只聽“噗”的一聲!

  那是秦煌的牙齒被人一拳擊碎的聲音,隨之便噴出了滿口的鮮血。

  江心的拳頭由下而上,重重地打在了對方的下巴上。這一拳的力道極重,就好像是一匹疾馳而來的駿馬猛地撞在了秦煌的身上,使得他的身體竟然向后翻了整整一圈,重重地跌倒在高臺下的一片泥坑之中。

  “師父!”雷鞭門的弟子們頓時大驚失色,急忙朝著秦煌所落之地極速奔去。

  正當江心想拉起柳眉趁亂逃走之時,于歸一宗的陣營內(nèi)又有四名高手迅速掠到了他的身前。

  這四人的外貌與血氣方剛的四大天王截然不同,他們仙風道骨,鶴發(fā)童顏,正是歸一宗內(nèi)德高望重的梅蘭竹菊四名前輩。

  其實這四名老前輩的想法與溫懷一樣,他們都覺得這一次溫誓宗主為了重塑歸一宗之聲望卻要將一個已失去反抗能力的女人當做一件獎品贈給那些好色的武夫,實在是很不光彩。因此今日的四人與溫懷一樣,他們只是因為自己歸一宗人的身份才勉強來到會場露個臉,本身并不愿出手相抗。

  然而歸一宗的頭號戰(zhàn)將四大天王已經(jīng)敗下了陣來,當溫誓再三發(fā)出指令后,梅蘭竹菊四人也只能硬著頭皮冒雨沖了上去。

  “年輕人,住手吧!就算你能打贏我們四個老家伙,可臺下還有那么多數(shù)不清的武林高手,你真的打算為了一個地宮妖女而去和整個武林為敵嗎?!”

  “小子,老夫不得不承認你很有氣魄。但我還是要勸你,不要因為年少輕狂將性命白白丟在了這里!”

  在與四大天王及秦煌對戰(zhàn)的過程中,雖然江心的身上已經(jīng)添了四五處傷口,可此刻只要他愿意將柳眉舍下還是有很大的把握能獨自殺出去的。

  但江心知道如果自己真的獨自逃走了,那無疑是把柳眉只身一人留在了群狼之中與地獄深淵。

  這種事就是殺了他,他也斷斷做不到。

  換言之,如果江心真的做出了這個選擇,那他就不是那個人們所熟知的紫衣青年。就連他本人也會對自己騰起一種難以言明的陌生感覺。

  “出招!”江心面對梅蘭竹菊的好言相勸別無選擇,只能冷冷回道。

  這場細雨似乎仍然沒有停歇的意思,無論是江心還是梅蘭竹菊,大家渾身上下都已被雨水淋了個透。

  整整三十招過后,江心面對四人的圍攻一次又一次地將他們擊退,可與此同時在他身上卻又被添上了幾道血流不止的傷痕。

  梅蘭竹菊見狀并未再趁勢發(fā)動進攻,四人站在原地拱手說道:“少俠以一敵四,果然是好身手。我等自愧弗如,就此認輸!”

  說罷,梅蘭竹菊直接轉(zhuǎn)身而去,重新掠到了溫懷的身后。

  眼下,站在溫誓左右兩側(cè)的溫狩和溫懷仍是無動于衷,他們兄弟二人一直在認真地注視著這位蒙面男子的一舉一動,并不斷在他們的腦海中思索著藏于那張黑色面罩之下的究竟是何人之面孔?

  江心雖然擊敗了一個又一個的強敵,可源源不斷的正道高手卻絲毫不給他能夠帶走柳眉的機會。就在這眨眼的功夫,又有兩人于臺下迅速沖了上去。

  “狂風劍派易飛,請教閣下高招!”

  站在“狂風劍”易飛身邊的還有江心除了自閑昔朝外的另一名好友,易典。

  易典看著這位渾身是傷的蒙面男子,不禁脫口說道:“說實話,我易典這輩子除了江心兄弟外還沒有誰能讓我如此佩服,你竟敢在正道高手云集的會場中力挫各派精英,只為了帶走這個女人!就沖你這份豪氣,我真他娘的想和你結(jié)為至交。可正邪不兩立,我狂風劍派在此不能就這樣讓你這樣大搖大擺地于我們面前帶走地宮孟婆。多說無益,讓我見識見識你的高招吧!”

  在兒子與對方說話的同時,“狂風劍”易飛透過了點點雨滴漸漸發(fā)覺,這個蒙面人的眉目及體態(tài)輪廓不由地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思來想去就是想不起此人究竟是誰。

  “小子,我看你不像是地宮之人。你若能就此打住識相離去,還不算晚,仍能保住你這條年輕的性命?!辈恢獮楹?,易飛也不由對面前之人生出了幾分惻隱之心。

  “易···”易典是江心在鎮(zhèn)妖大會所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也是除了楚自閑和顧昔朝外與他關(guān)系最親近的一個兄弟。

  好友雖然近在咫尺,卻因這無奈的處境令江心不得相認,他只能默不作聲再次拔刀相向。

  狂風劍派的招式字如其名,每一縷劍芒的舞動都好似狂風一般,講究一擊必殺,迅猛異常。

  但江心在父子二人的聯(lián)手下同樣不甘示弱,他刀鋒似電,猛如驟雨。

  三人很快糾纏在了一起,鋼刀與鐵劍于這漫天雨花之中不斷相互碰撞,迸出了點點火光。江心手中的鋼刀都已砍出了缺口,可他們大戰(zhàn)了三十多個回合卻一直難分勝負。

  江心在六魄狂毒的影響下還一直在努力保持著最后一絲理智,故而在與梅蘭竹菊以及易家父子對戰(zhàn)時并未用盡全力,不想對昔日好友痛下殺手。

  江心面對易典的迅猛一擊再次奮力閃過,然而當其父易飛的劍芒閃爍而至之時,卻又一次在江心身上劃出了一道血口。

  幾乎是同一時間,江心在讓過對方的身子后迅速發(fā)動反擊,回手一刀便向易飛的后背劈去。

  那銳利的刀鋒將膽敢攔路的水珠瞬間砍成了兩半,易飛見狀不由大驚失色,然而他在驚恐之余卻恍然發(fā)現(xiàn)這名蒙面男子在手起刀落之時好像微微收了一些力道,使得那柄鋼刀并未穿透自己的身體,而是剛好將易飛身后的衣衫劈掉了一截,讓他不禁感到自己身上的一片汗毛也隨著破布一同飄了下去。

  “爹!此人在與咱們過招前已經(jīng)耗了不少氣力,倘若咱們和他進行的是一場堂堂正正的決斗,想必咱們父子早就敗下來了!如今狂風劍派既已出過手露了面,不如就到此為止吧!”易典急忙勸道。

  “狂風劍”易飛瞅了一眼地下的那塊殘衣破布,隨手將寶劍重新收回了鞘中,果然說道:“退!”

  江心在擊退這十一名高手后已是傷痕累累,他身上的血水順著傾瀉而下的雨水一同流在地上,迅速化為了一灘濁泥。

  一直被江心護在身后的柳眉絕望地喊道:“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快走吧!別管我了??!”

  江心徐徐側(cè)過了臉來,目光堅定地說道:“只要有我在,就絕不許任何人傷你分毫!今日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會把你帶出去!!”

  說完,江心忽然眉頭一緊猛地轉(zhuǎn)回了頭來。

  就在他與柳眉說話的功夫,又有一人從臺下緩緩走到了他的身邊。

  “雙劍,何人及?!痹诮牡男闹杏挠牡仨懫鹆艘粋€聲音。

  何人及一邊從背后抽出了兩把長劍,一邊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能看出來,你的武功確實很強。即便放眼整個會場也沒有幾個人能做你的對手。我反倒已經(jīng)開始希望你能如愿以償?shù)貙⒛莻€女人救走了,不過我又不想錯過與你過招的機會。在動手前我想最后問你一次,你當真要這樣一直戰(zhàn)下去嗎?”

  這時,空中的雨勢開始逐漸變緩,于高臺四周微微拂起了一陣清風。

  “誓死不退!”江心知道何人及實力高強不容小覷,他再次將刀橫在了胸前,幽幽念道。

  何人及冷冷一笑,緊接著便舞動著雙劍一左一右向江心攻來。

  好在江心眼疾手快,他以手中鋼刀撥開了對方第一把長劍的鋒芒。然而,何人及對雙劍的操縱早已爐火純青,緊接著第二把劍便從另一個刁鉆的角度向江心極速刺來。

  江心難以防御只能在匆忙間倉促閃躲,險些又添了一道要命的傷口。

  其實高手之間的對決就是看誰會率先露出破綻,誰又能無懈可擊堅持到最后。

  江心深知這個道理,因此當他剛剛躲過對方的劍芒就迅速發(fā)動反擊,揮出了十分迅猛的一刀。

  何人及見狀不敢輕敵,下意識地將兩把劍擋在了胸前??v使他已提前做出了防御的姿態(tài),但江心發(fā)出的強大力量還是將他猛地擊到了數(shù)丈之外。

  這時,空中的細雨已徹底停下。正當何人及準備挺身再上之時卻恍然看到了一幕令他感到無比驚訝的情景。

  一縷不知從何而起的清風竟忽然將江心的面罩吹起,雖然那副黑色面罩在瞬間僅揚起了一個很小的角,在場的其他人甚至根本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

  但與江心對面而立的何人及卻驟然一驚,瞬間便將他認了出來,“是你?!”

  對方的這一句話頓時讓江心打了個冷顫,腦中的沖天狂意也在不經(jīng)意間緩緩淡去了三分。

  不過好在何人及在識破江心的身份后卻并未聲張,他隨即收起了攻勢,一邊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對方一邊微微揚起了嘴角,自語道:“哈哈,真是有趣得很。”

  緊接著,何人及輕笑一聲直接轉(zhuǎn)過身來向臺下掠去。

  “咳咳咳,咳咳!”經(jīng)過長時間的舍命拼殺后,江心身上的沖天狂意開始對他逐漸反噬。何人及才掠下高臺沒多久,江心便忽然感到了一陣來自于身體各處的劇烈痛感。

  一些實力平平的泛泛之輩很快注意到了臺上的蒙面人在擊退眾多高手后已是體力不支,不停地咳嗽了起來。

  這些武人不禁興奮地大喊道:“這小子已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懼!大家一起上!宰了他!!”

  “誰第一個殺了他,孟婆就是誰的??!”

  柳眉看著這個擋在她身前男人早已經(jīng)是血跡斑斑,遍體鱗傷,可他卻仍然一動不動地護在自己身前。

  柳眉不愿讓這個男人再為自己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她依著身后的木柱,絕望地喊道:“你快走吧!就讓我一個人在此自生自滅!你要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這一次江心沒有說話,他緊緊地握著手中鋼刀,盯著那些正在一邊不停謾罵一邊爭先恐后向自己沖來的人們。

  在他看來,這些只想著將柳眉搶走用以滿足自身獸欲的人們,簡直與地宮的鳥嘴之流一般令人厭惡作嘔。

  江心忍著身上的疼痛,用盡最后力氣將幾個沖在最前面的倒霉鬼一一砍翻。

  緊隨其后的人們見此人竟還有反抗之力,不禁紛紛停下了腳步。

  江心回頭看了柳眉一眼,接著又緩緩轉(zhuǎn)過了頭來。

  他那雙充滿怒氣的目光好似鋒利的劍氣猛地射向了四方,使得那些將他圍起來的人們不由心生懼意,一齊本能地向后緩緩?fù)巳ァ?p>  隨后,頗為滑稽的一幕出現(xiàn)了。

  臺上所有人的嘴里都高聲喊著“上上上”,但與此同時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愿意率先邁出第一步。

  就在這僵持之際,忽然有兩枚銀芒從人群的縫隙中驟然襲來。此時江心的注意力都在面前這些敵人的身上,根本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到來。

  眨眼間,兩枚銀芒十分順利地擊在了江心的身上。

  而當江心注意到這兩枚暗器的時候,瞬間便有兩幅無比陰險的面孔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羅險和羅飾這一老一少兩條狐貍一直在等著其他門派的高手去消耗那名蒙面人的體力,他們和幫中其他弟子則始終站在所有人的身后,靜靜等待著機會。

  “爹,咱們就耐心等著那些蠢貨耗盡此人最后一絲力氣,再上前坐收漁翁之利!”

  “呵呵,好兒子,爹也是這么想的?!?p>  站在高臺另一側(cè)的溫誓一眼便看穿了這些各懷鬼胎的武林眾人,他不愿讓飛花幫等門派在自己的地盤上搶走風頭。

  這名蒙面人在剛出現(xiàn)的時候溫誓還并不是很在意,可如果再這樣下去此人就真的要將地宮孟婆帶走了。溫誓絕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fā)生。

  只見他眉頭緊皺,回身沖著歸一宗的人馬厲聲叫道:“不必再講什么江湖道義了,所有人給我一起上!不管來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統(tǒng)統(tǒng)給我立斃當場!”

  “是?。?!”歸一宗眾多高手齊聲呼道。

  那些一直裹足不前的人們在見到歸一宗的人率先出頭發(fā)起了攻擊,他們便緊隨其后再次無比囂張地沖著江心殺去。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于會場東側(cè)竟忽然騰起了數(shù)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好像是什么東西在一瞬間爆炸的聲音。

  在場的武林中人不知發(fā)生了何事,紛紛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去。

  與此同時,一名蒙面女子趁亂從臺下的角落迅速掠向了高臺中央。

  幾名想要上前阻攔的正派高手也隨之被女子的一頓軟鞭抽倒在地。

  此人除了蒙著面外身上還換了一身尋常百姓的衣物,不過從她雙眸中流露出來的那縷清澈目光,以及那根顯眼的酒紅色發(fā)繩,還是將她身上那份獨有的風神瞬間表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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