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的是,到了拍攝的這一天,我竟卡在了做造型這一關(guān)。
我的儲備里是有男性發(fā)套的。因為自己是個資深狍子了,以前短發(fā)的時候也曾嘗試cos男性角色,因此自己也會粘發(fā)套。
可是這并不代表我能給高星霖粘。因為粘著粘著,旁觀的人都跑了……
我皺著眉看著高星霖扶在我腰間的雙手:“正經(jīng)點!干活呢!”
面前的男子也不爭辯,只是仰著頭任由我給他擺弄,手上動作卻不停。
我端著一盤眼影在他眉眼描描畫畫,看著他水潤的眸子,臉上不自覺漸熱。
再加上某人的手一直不老實,在我身上游來蕩去。我俯在他身上給他化妝,氣氛漸漸曖昧起來。
化唇妝時,我看著他柔軟的唇瓣微張,粉嫩的舌尖若隱若現(xiàn)。
看起來好像果凍……不知道嘗一口是不是甜的……鬼使神差地,我捧著他的臉,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他的唇確如我看到的一般柔軟,我輕輕吮了吮。
面前男子身上微微一顫,呼吸陡然間急促。他一只手扶著我的腦后,另一只手箍緊我的腰,霸道強勢地開始反攻。等我反應(yīng)過來時,自己已被他壓在身下。我掙扎著想脫離他的鉗制,卻暴露了更多破綻,反而方便了他攻城略地……
偷雞不成蝕把米啊……我哀哀嘆著開始求饒。高星霖啞著嗓子在我耳邊道:“你要再不求饒,這身衣服就要重做了。”
我老臉一紅。自己并非未經(jīng)人事,某人變化當然逃不過我的眼睛。
以后玩火要謹慎啊……
很是費了一番工夫后,高星霖的造型才算是弄好了。
面前人已經(jīng)從溫和有禮的現(xiàn)代職場精英,變成了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可惜這個造型的戲份不多,也就是長大后的顧南卿讀書考取功名那一段,以及最后自殺那段用得上。
落魄時期少不得租件舊衣服,臉上也要邋遢些,到時候不知有潔癖的高星霖什么表情……
劉廣朋和程書書噓聲不斷地開門進來,原本打算打趣我們一番,誰知一看到做好造型的高星霖,便移不開了眼睛。程書書更是夸張道:
“玥玥姐,你當真艷福不淺吶!”
劉廣朋在一旁用胳膊肘捅她:“不會用詞不要瞎用啊喂!”
隨即二人開始糾結(jié)劇情,因為后期有一個情節(jié)是二人扮演的夫婦當街刁難,還踹了顧南卿幾腳……
劉廣朋仰天長嘆:“我覺得我的小鞋正在制作中……”
程書書心直口快地補刀:“你的鞋再小,也不能讓你顯瘦呀?!?p> 劉廣朋忍無可忍地反唇相譏:“你即便不穿小鞋,也沒見多瘦呀!”
我忍俊不禁。這對活寶太有意思了……
按照計劃,拍攝地點在老家老宅子里。
我們一行人進村的時候,很是吸引了村里人目光。尤其是高星霖,一身長袍配上劍眉星目,在我們這堆臃腫羽絨服中間扎眼極了。
同穿漢服的我因為罩了一件超級肥大的羽絨外套,引起的轟動遠沒有高星霖大。
今天的戲份并不難,在老宅取幾個鏡頭就完成了。臨走的時候高星霖他們在前面抬東西,我在后面鎖門。不知為何我像是感應(yīng)到什么,扭頭向另一個方向看去。
上次那個怪人,又出現(xiàn)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卻控制著沒流露出太多表情。他還是穿著那身極不合體的西服,懷里抱著一只有些臟兮兮了的粉紅豹。
我沒多看,快步跟上前面的高星霖,在他耳邊低聲道:“你看咱們身后那個人。”
高星霖目光一凜回過頭去,那人卻已經(jīng)不見了。
“回去單獨說?!彼偷偷溃_上卻特意慢了下來,落后我半個身位。
中午的時候我們幾個一起吃了一頓便飯,菜剛一上桌劉廣朋便抄起筷子欲夾,看了一眼端坐如常的其他幾人,又悻悻然止住動作:“我說別干坐著不動啊,開飯了啊?!?p> 程書書白他一眼,我和對面的高星霖不約而同拿起筷子。忙碌了一天,還真是有些餓了。劉廣朋眼前的土豆絲肉眼可見地塌下去一小盤,程書書不停地瞪他讓他克制些。
我面前是一份雞湯,這只雞大約是很肥,金黃色的湯汁上面飄著一層厚厚的油花。
我一邊吃一邊盯著碗里看,大大小小的油花上反射著對面高星霖慢條斯理吃飯的臉,我便用勺子攪來攪去,看那些臉變得奇形怪狀,頓覺好玩。
“啪”,冷不丁自己頭上又挨了高星霖一記:“想什么呢!”
我條件反射般答:“想你呢!”
旁邊還在爭土豆絲的二人齊刷刷扭過頭來。程書書夸張道:“不活了,吃個飯也要被喂狗糧!”
高星霖大概也沒想到我會這么說,很是愣了愣,又恢復(fù)了氣定神閑:“那你繼續(xù)。”
旁邊程書書和劉廣朋曖昧的噓聲此起彼伏。
我看著碗里還在飄來蕩去的油花,想了想還是不要一頭扎進去了,再洗多麻煩。
下午的時候我領(lǐng)了小東去逛超市玩,高星霖覺得自己也沒事便悠哉悠哉跟在后面。
然后我們便遇到了熟人。
對方看見我,明顯怔了怔。
斐然穿著一件寬大衛(wèi)衣,黑色打底褲,腳上一雙泛黃的白色運動鞋,外面套了個黑色羽絨馬甲,看起來很素凈。
我沒見過她這么不講究的樣子,一時竟沒認出她來。
她認出我后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來打了個招呼。
我擺出一個不怎么真誠的微笑,目光有意無意掃過她的腹部。衣服很寬松,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顯懷了吧……
誰知她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苦笑道:“孩子……掉了?!?p> 我狠狠愣住,隨即便也明白。斐然以前太不注意,流產(chǎn)那么多次糟壞了身子,保不住孩子也便在意料之中。
但我沒那么多同情的心思。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自己做的事,后果當然也要自己承擔。
斐然目光掃過小東和牽著小東的高星霖,眼底閃過一絲驚艷,隨即又黯淡下去:“恭喜你,舒玥?!?p> 我卻沒那個心思跟她攀談什么,禮貌地告辭。
還沒走幾步,身后便傳來斐然不甘心的聲音,卻是對著高星霖說的:“她還帶著個得了病的孩子,你不怕被拖累么?!”
我心中從沒如此煩惡一個人。正想回去同她爭辯,高星霖淡淡開了口:“我把他們當我的妻兒看待,有什么拖累不拖累?!?p> 聽了這話,斐然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打擊一般,無比頹然地倚靠在身后的貨架上。
我嘴角不自覺揚起微笑,開開心心被高星霖拉著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