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西行,樹影婆娑。
秒針一格格的蹦噠著,那股興奮勁似乎也帶動著分針和時針拼命的向前沖。
麻雀終于飛出巢穴,在窗外的樹枝上跳著不怎么華麗的舞。
教室內的少年重重的打了個哈欠,趁講臺上的小老頭低頭觀看花名冊,伸了個舒服的懶腰。
就在過去的兩個小時里,新生全部到齊。
而熱的滿頭大汗也硬要西裝革履的大人們交了錢,和孩子交代幾句之后,終于如釋重負的走出校園,上了路旁早已曬得發(fā)燙的轎車,各奔東西。
萬象在塞給萬念一張銀行卡之后,簡單的囑咐了幾句,就走了。
說是啥兒媳婦兒計劃啟動資金……?
……那這錢是不是可以吞了?畢竟……咱已經名草有主了哈哈哈……
【我的親爹誒,終于…走了…】萬念扭頭看著空無一人的陽臺,撇了撇嘴,似乎還在想著那個與眾不同的男人。
塞卡的時候那么豪爽,為啥離開的時候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兒一樣?
萬念沒察覺到似乎有點濕潤的眼眶,將頭埋在了胳膊下面。
有點累了啊……
…………
“首長,這就走嗎?”一輛通體黑色的紅旗轎車停在路旁,車上坐著一個年輕的司機,還有后座上的沙灘裝大叔。
“嗯,走吧?!鄙硢〉穆曇魪暮笞鶄鱽?,年輕司機不由得鼻子一酸。
“是!”
轎車絕塵而去。
…………
“都他娘給老子趴下!”教室的門突然被人撞開,窗戶玻璃被一群黑色沖鋒衣撞碎,數(shù)不清的槍口探進教室,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所有人射殺。
萬念猛地抬起頭,一臉懵逼加驚悚??植婪肿??恐怖分子來這干嘛?為組織添磚加瓦嗎?!
這時,一柄散發(fā)著寒光的尼泊爾軍刀架在萬念的脖子上。
“給老子趴下沒聽懂嗎!”為首的黑色沖鋒衣不知何時來到萬念的旁邊,虎目蔑視著這個幾乎快要嚇尿的弱冠少年。
刀鋒在萬念的脖子上劃出了一抹血痕。
“干什么?干什么!你們要干什么?!”講臺上的小老頭噌的站起,憤怒的向萬念身旁的黑色沖鋒衣重來,雙手前探,作勢要奪走萬念脖子上的利刃,“這里是大夏!你們懂不懂!法律!你們怎么敢!快放了他!”
這小老頭說著一口土話,明明應該是很搞笑才對,可為什么聽得我有點想哭?嚇得還是感動得?
萬念感受著刀鋒的冰寒,默默的看著小老頭向自己沖來,又看著他被身旁的黑色沖鋒衣一腳踹飛,砸倒在地,甚至打翻了一排桌子,將無措的少年少女撞倒在地,臥地不起。
小老頭捂著腰掙扎著,一手指著黑色沖鋒衣,瘦小蒼老的身軀卻迸發(fā)著無與倫比的氣勢:“這里是大夏!你們逃不掉的!你們會受到法律的制裁!快放了這些孩子!他們要有些好歹,我不會讓你們好過!”
黑色沖鋒衣哈哈一笑,手指著門外:“逃?哈哈哈哈……我們從來沒想過!這所學校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你怎么讓我好過?”
只見整片校園到處都是黑色沖鋒衣,甚至有幾個角落已經見血。
小老頭的臉色愈發(fā)蒼白,短短的時間內做出了合理的判斷:這么多人!他們是一群亡命之徒!是來談判的!這所學校是他們最后的機會……他們不會放過這群孩子的……
黑色沖鋒衣笑容愈發(fā)猖狂:“哼,怎么不說話了?剛才不還要老子好看嗎?你倒是說??!”
萬念感覺到刀鋒離他遠去,卻離小老頭越來越近……
溫熱的液體滾滾流淌,流到萬念的腳下。血腥味撲鼻而來。
“求求你們……放了這些孩子……他們是無辜的……”
這是小老頭最后的掙扎。
“嘭——”
了無生機。
黑色沖鋒衣收起了手槍,目光向萬念掃來。
萬念慢慢蹲下身子,雙手抱頭,脖子上的血液順著手臂留下,染紅了灰色運動服。
溫熱的液體自眼眶處流淌,咸咸的,卻又感覺腥腥的。
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這個小老頭。
“哼!”黑色沖鋒衣撇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少年,轉身欲出門離去。
就在黑色沖鋒衣轉身的一瞬間,少年突然暴起,抓住身邊的板凳就往其腦門砸去……
“嘭嘭嘭嘭嘭”
一連五聲槍響,打歪了凳子的運動軌跡,擊中了少年的手腕、手肘,射穿了少年的頭顱和心臟。
那是窗邊的槍口射出的子彈。
…………
萬念猛然坐起,瞳孔縮到極點,胸口劇烈起伏。
他下意識的看向講臺上的小老頭。
嗯,還好,他還在。
原來……只是個夢?。?p> 萬念回頭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只有那個和老爸走一起的男生在對他笑。
【好家伙,就一個人看見了,差點就社死了……還好還好……】
還好你沒死,小老頭。
萬念松了一口氣。
等等!還有!
萬念猛地一回頭,發(fā)現(xiàn)同桌正震驚的看著他。
再一回頭,后桌倆人也震驚的看著他。
【媽耶,又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