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耀松手的一刻，五個鮮明可見指紋的凹陷留在了那一枚鐵餅上。
楚子航用指尖摩挲那些個凹陷，感受指印的凹凸不平。楚子航自己也發(fā)力嘗試一二，但鐵制品根本沒有一絲形變。
“我的能力是在吟唱一些特殊語言后獲得身體的強化....”墨耀說道，
金色雙目漸漸恢復正常，他揉搓自己左臂肌肉，楚子航能看到墨耀小臂肌肉上不正常的抽搐。
“這是后遺癥，強化幅度越高，持續(xù)時間越長，帶來身體損害越大?！蹦忉尩馈?p> “我大概是在十四歲的時候，我掌握這個能力，能力是可以作用于全身強化，也可以單個肢體強化，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忽略‘吟唱’的過程?！?p> 楚子航抿唇，評價道：
“無論是過程還是結果，都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像是超能力，我們的世界似乎存在不為大眾所知的隱秘...”
“我也是這么覺得?！蹦澩?，“....所以在我意識到我有這份能力后就一直選擇隱藏。我生怕哪一天就被人抓去切片研究了....”
墨耀笑了笑，又問道：
“那么你楚兄呢？你身上又發(fā)生了什么？”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隨后起身去抽屜里翻出一份報紙。
報紙邊緣泛黃，油墨氣味依舊。
楚子航翻開第二版，入眼便是一則三年前車禍案：
一輛支離破碎的轎車頂撞在高架橋的護欄上，火焰升騰，背景是霆雷暴雨。
“你是這場車禍的幸存者？”墨耀看完報紙后問道。
“是的?！背雍降恼Z氣很沉重。
“但車禍并不全部的真相，那一天，我和我的父親在高架橋上遭遇了一群擁有金色眼睛怪物襲擊。
只有我活下來了..”
墨耀適當的沉默一會后，注意到楚子航看向他目光帶有希冀。
墨耀沉聲道：
“我并不清楚這場車禍的真相?！?p> 楚子航臉上露出肉眼可見的失望。
“或許可以重新回那座高架橋上找找線索。”墨耀建議道。
“我去過很多次，一無所獲，它們都消失了...”楚子航說著，眼神漸漸的失去焦距。
“那還有其它線索嗎？”墨耀問道。
“卡塞爾學院，我父親當時提到過?！?p> 楚子航說道，收斂了那種悲傷的情緒，起身打開自己電腦。
點擊瀏覽器，打開收藏夾，點擊一個特殊的網址。
“我僅僅在互聯網上找到有關卡卡塞爾的信息，只是一個校園官網?！?p> 墨耀湊過去，眼睛一瞇：
“我看看嗷....這是一所研究古代爬行動物的學院？”
“但它很神秘，除了這個網站外我沒有找到任何更合適的信息，至少這個暑假，我會去這所學院實地調查?！?p> 楚子航說著自己原本的計劃。三年前的那場雨夜是他直至今日的夢魘，無論如何他都要給自己一個答案。
“算我一個吧，這條線索值得調查下去?！蹦f道。
楚子航卻抬起頭看向墨耀，語氣顯得疏遠道：
“我覺的你接近我是有目的?！?p> 墨耀一攤手，滿不在乎道：
“是的，是的，我是有目的。”
“為什么？”楚子航問道。
墨耀摸了摸下巴，語氣稍有興奮道：
“大概就是找一個‘同類’吧，自從我在孤兒院起，我就比同齡人更強壯思維更敏銳，這是一件好事，但也讓我感到一些苦惱。
我覺得自己應該不是‘孤例’，這個世界上應該存在和我同樣的存在，為此我開始尋找....
然后就找到楚兄你了。還得到了更多關于‘那個世界’的線索。”
楚子航看著墨耀的眼睛，那種興奮與期待并不作偽，但他還是問一句：
“為什么是我？”
“在這個城市中，除了你還能有誰？”墨耀反問道，目光灼灼。
楚子航避開這股視線，他覺得自己有時候也是一個異類。尤其是那場“雨夜”后。
微微點頭，算是對墨耀這說辭表示認可，楚子航問道：
“那說說你吧，你為什么要跟蹤那個校工，為什么那個校工會面的人會有那樣的眼睛?！?p> “事情是這樣的....”墨耀露出回憶的神色。
“大概大半個月前，我察覺到有人在監(jiān)視我。而我是一個孤兒，除了一點錢財外，就只有我藏著掖著的‘超能力’秘密值得他人上心，所以我開始起了疑心和警惕。
后來我發(fā)現監(jiān)視跟蹤我的人被那個校工放倒了，而那個校工同樣擁有一雙金色眼睛，我就很篤定他是來自‘那個世界’。
然后，就有了今天中午我找楚兄你帶我進學校的事情?！?p> 墨耀說的簡略，但楚子航大概也能在腦海里構建出整個事情的經過。
他也斜了墨耀一眼，說道：
“其實不用我?guī)兔?，你自己也有辦法進入仕蘭吧？”
墨耀露出訕笑，沒有開口解釋。
楚子航別過頭，一邊關電腦，一邊問道：
“那么你接下來是要去調查那位校工和那個會面者嗎？”
“嗯，沒錯，這就是我的打算。就是明天。”墨耀說道。
“算上我一個?！背雍秸f道。
墨耀露出笑容，答應道：
“可以。”
......
互留了電話，離開楚子航家，墨耀一個人踏上回家的路。
“楚子航這條線算是結下，日后一起到卡塞爾，也算是能相互照應的朋友。”墨耀心道。
調查那三個窺視者的“來歷”，“目的”，“緣由”.....都是墨耀在意事情。除此之外，還有就是創(chuàng)造機會和楚子航交上朋友。
“我的成神儀式需要引導一個未來，那是會影響改變整個世界格局的未來，除了個人偉力外，我必然需要一些支持者，一些朋友。
楚子航就是一個很好選擇，他是這個世界的‘男二’，與兩位龍王存在有著千絲萬縷的。
本身也是一個重情重義潛力十足的人，能為朋友犧牲自己利益，甚至不惜生命?！?p> 這就是墨耀接觸楚子航的目的。
“還有‘主角’路明非....”
墨耀想起了周末和路明非約的網吧賽。
“事情一件件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成神之路重在積累?！?p> 他對成神渴望很簡單，那就是站在更高的位置看更廣的風景。
那是源自于穿越前被束縛自己庸碌之中，卻對星空的仰望，對無限廣袤世界的向往。
一路歸途，天色漸暗，空氣莫名壓抑。
墨耀抬頭見烏云匯聚，眉頭不由一皺。
“心思都在跟蹤和謀劃上了，倒是忘了注意天氣預報?！?p> 墨耀加快步伐，打算在雨落下前快步。
但天終究不隨人意，一滴雨珠落下，隨后便連成一片，化作大雨傾盆。
墨耀只能趕到路邊店家的屋檐下。
雨水連注，空氣中漫著一股雨腥味。
“這樣淋雨跑回家身體指定要出點毛病，明后兩天行動不容出岔。還是等雨停再走?！?p> 心是如此想，墨耀便在屋檐下等候，同時觀看這片雨景。
雨里的人撐起了傘，與城市的霓虹一并模糊。
每一個人似乎失去了“個性”，像是成了某種難以名狀的“集合概念”。
墨耀看著雨幕，自己在屋檐下。
他獨立在那個“概念”之外，他就是一位“觀眾”。
這種感覺墨耀很熟悉，甚至回憶起穿越前的一些瑣事：
在上學下學，在上班下班，孤身一人穿行在人群中的格格不入。
熱鬧是他人的，是世界的。而孤獨屬于自己。
“一座城市里，生活百萬人，熙熙攘攘，但絕大部分人終其一生也只會是擦肩而過的過路人。
像是兩根平行線...”
突然的
墨耀抬起頭，飄飛進來的雨水被藍面灰底的雨傘擋住。
“你沒帶傘嗎？”
是很輕很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