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王姐頭也不回地下樓。
這面餅肯定是賣不出去了。
小青急了。
她替常旭著急。
“前幾日，聽聞大郎敗光了常府的五千貫，還被趕出了家門。”
“大郎，現(xiàn)在一定很缺錢吧?！?p> “否則，以他的出身，以他的才華，何至于來做一個商賈?！?p> “不行，我要幫他……”
想著，她眼珠一轉(zhuǎn)。
“小柔！”
她朝外面喊了一聲。
一道身影推開門走了進來。
正是她的侍女，也就是常旭第一次見到的那個五大三粗體重最起碼一百八的女人。
這女人名叫小柔。
小青眼珠一轉(zhuǎn)，吩咐道：“你去廚房拿點家伙來，將這面，放到外面去煮?！?p> 小柔面無表情道：“小娘子，你為何要對那常大郎這般好，我看他就是個薄情寡義的，不值得。”
小青拿起案幾上的一張紙。
上面正是她用盈盈小楷親自抄寫的一首詩。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多好的詩啊。
小青傲嬌道：“千金難買我樂意，還不快去……”
小柔趕緊去做。
不多時間，三樓的樓梯口，小柔就用炭爐燒開了水。
放進了面餅。
咕嘟咕嘟。
開水沸騰。
老鴇王姐得知消息，殺氣騰騰地沖上來。
她一把拽住人高馬大的小柔，氣憤道：“祖宗啊，你是想毀了清苑嗎？”
“這三樓可是貴賓住的地方，你竟敢在此煮面，豈有此理?！?p> “快來人，將這炭爐全部撤掉……”
下面頓時沖上來幾個小廝。
幾人就準備將家伙什撤掉。
這時，不遠處一個屋子的門打開。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衣衫不整地跑出來。
他吸了吸鼻子，問道：“呀，什么味道？”
“好香！”
老鴇面色大變。
這可是一位財大氣粗的商人，是清苑的?？?，可不敢得罪。
她趕緊跑上去，解釋道：“三郎，手下的人不懂規(guī)矩，竟敢在此煮面，打攪三郎了，我給你賠罪?！?p> 王三郎急忙跑到樓梯口，吃驚地看著那鍋里的面。
“這是什么面？我怎么從未見過?！?p> “看起來甚是美味……”
“別動別動，快給我來一碗……”
眾人目瞪口呆。
這時，聽到動靜趕來的小青急忙道：“這面，一百文一碗?！?p> 王三郎不高興道：“一百文一碗？哼，是看不起我王三郎不是，趕緊……”
小柔急忙盛了一碗遞給對方。
這家伙也不怕燙，端著碗就在樓梯口邊大快朵頤。
一碗面，很快就被他狼吞虎咽了下去。
然后，王三郎又吃了兩碗。
足足三碗。
他扔下一個錢袋子：“這是五百文?！?p> 然后心滿意足的離開。
王姐目瞪口呆。
這時，又有幾個客人聞到味道前來詢問。
片刻功夫。
二十個面餅全部賣完。
還陸續(xù)有人來詢問。
王姐抓住小青的手，激動道：“哎呀，這常大郎，真是神了……我只知道他下面厲害，沒想到他下面也這么厲害，呀，清苑要發(fā)財了……”
……
……
常旭美美地睡了一覺。
次日一早，等他起來梳洗打扮完畢。
馬周又來了。
胳膊里夾著一本書。
常旭笑問道：“馬賓王可是來教導(dǎo)我的？”
馬周臉一紅：“不敢不敢，我今日才得知，前幾日，大郎竟作了一首鵝鵝鵝的詩，我自愧不如，哪敢再來教導(dǎo)你……”
他心里是震驚的。
常旭的紈绔，敗家子之名，在長安不少人都知道。
這就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玩意兒。
可當他得知那首詠鵝詩后，驚呆了。
甚至感覺自己從小的詩書都白讀了。
還有那烈酒。
那酒不但烈，更是十分美味。
馬周驚為天人。
他昨晚回去后，怎么也想不通，為何連杜康都弄不出來的烈酒。
會出自一個敗家子之手。
常旭有些不好意思，“你謙虛了，你馬賓王之才，絕對不亞于當世宰相?！?p> 馬周神色灰暗下來。
他從小飽讀詩書，自詡有李密牛背讀書之毅力，更有大才。
誰知，長大了，卻因家貧，無人舉薦，沒有做官的機會。
去了州學(xué)做助教，卻要仰人鼻息。
一來二去，就養(yǎng)成了喝酒的習(xí)慣。
來長安之后，向那些高門大戶投了不少書信，卻都石沉大海，最后到了常府做了個門客。
常何也幫他在吏部舉薦了幾次，可惜，吏部那些官員根本不相信常何一個武將能舉薦出什么有才能之人來，也都沒在意。
馬周郁悶啊。
常旭見狀，安慰道：“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你絕對能一飛沖天?！?p> “來，我今日請你喝酒，喝烈酒，就當提前慶祝了，茍富貴，勿相忘?！?p> 這可是未來大唐的一個大粗腿。
先打好關(guān)系再說。
馬周欣然答應(yīng)。
常旭急忙朝門口喊道：“馬賓王一人獨飲，多不像話，快，來陪酒?！?p> 門口的兩個守衛(wèi)舔了舔嘴唇。
“來了，大郎?！?p> “待我去將老管家請來?！?p> 兩人很自覺。
不多時間，昨日的喝酒四人組又湊齊了。
常旭把早已準備好的江小白拿出來。
馬周打量常旭一眼，笑道：“呀，這酒，真好啊，我還沒開始喝，就已經(jīng)醉了，腦袋暈，竟連這屋里有幾個人都不知道了……”
老管家聞言，有些猶豫，不過看著那壇子里誘人的美酒。
他咬咬牙：“呀，我也醉了?！?p> 要的就是你們的態(tài)度。
常旭嘿嘿一笑，轉(zhuǎn)身，推開門走了。
馬周等人，頭也沒回。
常威早已在院子門口等待多時。
“大郎，可是去清苑？”
“走！”
常旭一揮手。
倆人按照昨日的路線，徑直來了清苑。
進了清苑大門。
卻見大廳里吵吵嚷嚷的。
“什么時候上面?。俊?p> “快，我們要吃昨日王三郎吃過的常師傅酸菜面……”
“快把常師傅請出來！”
“清苑還想不想開了？”
“必須給我個說法……”
一群人正大聲叫嚷，比東西二市還要混亂。
人群中，老鴇突然沖出來。
“呀，大郎，你可算來了……”
“你再不來，我這清苑可要被這些人拆了。”
常旭問道：“王姐，這是咋回事？”
王姐拉著常旭往樓上走：“走，去青姑娘的屋子說。”
說著，拽著常旭來到小青的屋子。
一日不見，小青看著常旭的眼神，依然那么含情脈脈。
而王姐卻突然道：“大郎，我錯了，我昨日錯了……”
常旭心知肚明，笑問道：“可是那常師傅酸菜面賣得很好？”
王姐道：“大郎，你真神了，現(xiàn)在許多客人都要吃常師傅如酸菜面，昨日，我不該質(zhì)疑你的，你說的條件，我都答應(yīng)了，咱們合作吧，只要合作，你干什么都行，小青一個人伺候不了你，我和她一起，怎么樣……”
說著，朝常旭放電。
常旭趕緊正色道：“合作，可以啊，得加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