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德懷特·里爾。到了昨天晚上,我的耳石癥仍是一點都沒有緩解。今天我終于狠下心來,得把這件事告訴我舅舅或者我媽媽。我已經(jīng)想好他們會怎樣責備我,說我是個多么會惹麻煩的人。但無論他們怎么說我,我都不會還嘴。他們要是這么也是對的,我確實是個非常倒霉的人,和我靠的近的人只會因我獲得霉運?;蛟S就是因為握媽媽生下了我,才會讓她自己變得這么倒霉,讓爸爸離開了她。我爸爸以前一直都是很愛她的。我爸爸拋棄了我,可能沒有我這個充滿霉運的人影響,他已經(jīng)過上很好的生活了吧。我是個霉運仔,是被上帝拋棄的人。我有時真的不知道我這種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么,面部畸形,長得比絕大多數(shù)男生都丑。這一輩子大概率是討不著老婆,也沒有下一代。用生物的話來說,是被大自然淘汰的那一類人?!拔锔偺鞊?,適者生存?!笨傆腥苏f這一句話不能用在人類社會里面,說這是社會達爾文主義,是錯誤的。但我覺得,事實難道不就是這樣么,我這種個子矮,長得丑的,能跟誰相競爭呢?人生到了最后,都是死一個字,不過是到死的過程不同罷了。而我的過程那么痛苦,為何不能早點解脫呢?
盡管我之前想著要不要把我的這個怪癥狀告訴我的舅舅和媽媽一直都很猶豫,但當我把這件事告訴他們時,我真的很堅定。我很平靜地把我的癥狀告訴了他們,說我每天半夜都會突然醒來,頭暈目眩,天天如此,每天都沒有力氣。
舅舅和媽媽聽著我的話時滿臉都寫著疑惑。他們大概率之前都沒有聽過這種病。
“你怎么突然又出了這樣的事?家里才剛掙沒幾個錢,又得被你這個敗家子得揮霍掉?!眿寢屚蝗婚_口說道。
“真的有這么嚴重嗎?真的得要去醫(yī)院嗎?”舅舅又問道。
“我覺得得去。我的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蔽一卮鸬馈?p> “能不能停學在家里休息幾天。你可能是在學校壓力太大了?!本司擞终f道。
“校醫(yī)說了這是一種病,叫耳石癥?!蔽矣终f道。
媽媽走過來扇了我一嘴巴子,說道,“犯了這樣的事還這么嘴硬。你知道你這個病去醫(yī)院治要花多少錢嗎?你舅舅說你在家里休息幾天,有什么不對嗎?你就聽著那些醫(yī)生的。你認為他們說的話就是對的嗎?你去醫(yī)院做手術(shù)又不用在他們的口袋里掏錢?!?p> 我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你媽媽說的對。你就在家里先休息幾天。不要總聽那些醫(yī)生的?!本司藢ξ艺f。
我又點了點頭,走到沙發(fā)旁坐了下來,一個人擺弄起桌子上的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