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山莊住
夜幕降臨。
辦公室里的燈光沒亮,寬大特制的玻璃窗邊椅子上斜靠著一個頎長的人影。
月光朦朦朧朧,淡淡映在那張白皙精致的容顏上。
金絲眼鏡如往常那般戴在高挺的鼻梁上,濃黑眼睫垂下掃出薄薄的陰影。
神色默然安靜,無聲無息。
金色流蘇流光溢彩,靜止不動,仿佛凝固住一般。
霍守拿著資料想敲門,卻發(fā)現(xiàn)門開著一條細細的縫。
看得出房間里沒有開燈。
靜默片刻,抬手敲門,“部長。”
霍深辭才看向門口,清冷開口。
“進來吧?!?p> 霍守走到他面前,恭敬遞過資料,“這是目前最快速度查到的?!?p> 戴著白色手套的指尖輕輕接過資料,抬起眸子。
緩緩翻閱著,視線緩緩移動。
神情間沒有什么波瀾,語氣淡漠。
“這就是你查到的?”
帶著威壓的眼神看向霍守,霍守渾身一緊,低頭回答。
“Beryl和那位紀小姐的身后是JW集團,總部在F國,短時間內(nèi)查不到實質(zhì)性的信息。
而且……還有一股強硬的勢力在暗地里阻擾,如果繼續(xù)探查下去,會有更多人發(fā)現(xiàn),需要我們動用霍氏的力量?!?p> 霍深辭漂亮眸子微動了一下,輕輕瞇著,放下手中的資料。
“搬回山莊去住吧?!?p> “部長!”
霍守有些微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山莊已經(jīng)被封了五年了,就算這幾年部長一直在寧城,也再沒有選擇去過那里住。
狹長漆黑的眼眸在暗處看不清,只聽到淡漠的聲音。
“有意見?”
霍守倉皇低頭,立馬回答?!皩傧虏桓?,現(xiàn)在就下去安排,不過也要明天才能住人?!?p> “嗯。”
不帶絲毫感情聲音響起。
霍守卻早已習(xí)慣,如果以前還能揣摩一兩分部長的情緒,那么現(xiàn)在是根本無跡可尋了。
清冷淡漠不似人,無情無愛,無歡無樂。
這年歲紛紛擾擾,眾人熙熙攘攘,也驚不了他半分波動。
…
A國。
半景山莊,后花園里午后陽光明媚。
一道黑色身影直直站著,頭微低著。
身旁一輛輪椅上坐著淡灰色西裝的人,神情兇狠。
“家主,我們的人察覺到有其他勢力在探查Beryl小姐的身份信息。”
瘦弱的手指溫柔摘下一朵白玫瑰,輕輕撫摸。
“是嗎?”
“是的,但是家主放心,我們已經(jīng)擋住了,不會泄露Beryl小姐半分真實信息。需要通知提醒Beryl小姐嗎?”
墨寒舟低聲詢問。
司空瑾雙手把玩著白玫瑰花,聲音溫柔。
“自然是不用,Beryl心里有數(shù)。上次我們擅作主張,都惹得Beryl不開心了?!?p> “家主別生氣,Beryl小姐與其他人性情不一樣?!?p> “生氣?不,我不生氣。只是沒有資格罷了。我們好好保護著Beryl就好了,其他的慢慢來吧,眼前還有事沒了結(jié)呢?!?p> 司空瑾閉上眼睛,嗅著花香,“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墨寒舟聞言神色變得凝重些,語氣也不同了。
“大長老人老了,不能領(lǐng)會到您的良苦用心,還擅作主張想給您牽紅線。”
“呵,大長老年紀畢竟大了,也是時候讓長輩好好休息一下了。他不好開口,就讓我這個小輩幫幫他吧。
寒舟,你覺得怎么樣?”
“家主是一族之長,自然有資格開這個口?!?p> 司空瑾手指突然用力,合起手掌,目光漸漸露出狠意。
聲音卻一柔再柔。
“既然如此,寒舟,那便動手幫幫大長老吧,記得把其他四位長老和幾大世家都叫上。
殺雞儆猴沒有猴子,殺起來就沒有意思了?!?p> “是!”
司空瑾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微笑,輕輕松開手掌。
一朵破敗零碎,蔫澀澀的白色玫瑰掉落在土地上。
從口袋拿出一方白色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每一根手指。
不緊不慢繼續(xù)開口。
“上次實驗室也都處理好了嗎?”
“都處理好了,那個人還關(guān)在黑牢里呢,按照您的吩咐沒有審問他?!?p> 墨寒舟頓時又感覺到背后骨頭生疼起來,懲戒堂加倍刑罰可不是開玩笑。
也是自己身體素質(zhì)好,雖然沒有好全,但今天也敢下床了,換做別人沒有一個月別想下床。
“今天也沒什么好事,不如就去審審他吧?!?p> 墨寒舟會意,安排人下去準備。
黑牢,顧名思義,昏暗無比不見一點陽光。
只有幾盞幽暗的壁燈泛著冷冷光線。
墨寒舟神色不變推著輪椅,緩緩向前移動,輪椅上的人也仿佛在公園散步一般悠閑。
手托著蒼白的臉,眼里卻是享受極了。
堅硬的牢籠里穿出陣陣微弱的求饒聲,但長廊里的守衛(wèi)充耳不聞,像是早已習(xí)慣了。
守衛(wèi)長對著副手安排事情,聽到聲響,抬頭一看。
隨后與副手一起緊張低頭,“家主。”
“嗯,帶我去見那個新來的人?!?p> 司空瑾收起手,身子向后靠,坐得稍正了些。
守衛(wèi)長將手里表格交給副手,抬手帶路語氣低微。
“家主,請?!?p> 太過安靜的通道,一丁點聲響都沒有。
輕微的腳步聲和輪椅轉(zhuǎn)動的聲音無以數(shù)倍被放大,晃蕩在空氣之中。
隱隱有回聲相重疊。
每一步每一聲仿佛都響在耳邊人的耳旁,人的心上。
走過一這段路,輸入密碼打開一扇鐵門。
鐵門緩緩升起,里面則是另一副樣子,與外面完全不同。
里面燃起的火焰照耀著整個漆黑的牢房。
輪椅慢慢滾過地下分界線進去另一個空間。
守衛(wèi)長等待他們進去之后,站守在鐵門邊,一動不動。
墨寒舟不斷往里走,漸漸的,看到大堂中間有一個人被綁在木樁上。
“嗒嗒嗒……”
那人睜開眼睛,銳利的目光投向門口。
見到輪椅上溫潤的男子,有些意外道。
“想不到司空家主能親自來看望我這個階下囚?!?p> “你,是哪個世家的人?”
司空瑾盯著手,直接開門見山,毫不客氣,根本不想跟他多語。
“哦?司空家主怎么不猜猜是不是你們內(nèi)部的人呢?就這么相信族中人都忠心耿耿?”
“北達西家族、菲爾德華家族、卡宴家族、陸家和古家,是哪一家呢?
我覺得是陸家,你說呢?”
司空瑾掀起眼皮,饒有趣味看著他的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