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長明燈,芯不滅,魂不散
冰三尺,美人眠,曲音繞梁。
夢不散,曲不盡。
長袍男子緩緩的走近,影子拉的很長,是和她最近的距離。
洞內(nèi)無風(fēng),頂口的暖陽映射在冰面上,想要融化這一切,卻反而加厚一層。
女子微微上揚的嘴角,像在裝睡,下一刻便會破冰而出一般,跳著嬉鬧:“你又被我騙了吧!”可惜,一切都不能重來。
男子深邃的眼眸中,那一幕幕在流轉(zhuǎn),如昨日歷歷在目。
“阿容,你看那顆星星是我,這邊這顆是你,你和我兩兩兩對,永不分離!”
女子眼眸里的男子,輪廓溫和,一頭長發(fā)用黑色束帶挽起,不仔細(xì)看,還真像女子一般,朱唇輕啟:“阿容,山下好玩嗎?”
男子輕咳一聲,不言不語。
星澄是被人扔掉了山上,偏偏被他撿了,便與阿容相依為伴,阿容十一歲被送上山學(xué)道,偶然,撿柴的時候看到了七八歲的孩童在山里哭泣,便帶了回去,一轉(zhuǎn)眼這個孩子都已經(jīng)長大了。
微微的日光照射在小溪邊還在浣洗的人兒上,暖暖的包裹著她。
星澄嘟囔著嘴:“阿容又去執(zhí)行任務(wù)了,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小星澄,師兄跟阿蘭師姐一起去的,據(jù)說是去青州,師傅說,估計要去一個月左右?!鳖侅诒晨看髽?,懶洋洋的叼著一根綠草,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以星澄天天跟在月容身后,這次月容走的急,怕是她會擔(dān)心,月容臨走的時候偏偏囑托他要好好看著星澄,怕人欺負(fù)了她去,也是這個小丫頭不言不語的,定是會被人受氣。
說來也奇怪,星澄跟著來到楚山也將近十年了,本事一點沒長,莫不是懶???
“哦?!毙浅吸c了點頭,“那我能不能一起去?”
顏熠皺了皺眉頭,真是惹禍精,“不行!”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說服長老的,竟讓著一起跟下山。
山頂?shù)拈L老看著遠(yuǎn)去的孩子,嘆了口氣:劫,得應(yīng)!
另一長老撫了撫長須,“是福是禍,我們都插不了手?!?p> 星澄一面小跑,一面和顏熠說道:“走慢點,我跟不上!”
“此去路途遙遠(yuǎn),走快點!”顏熠執(zhí)行的是別的任務(wù),這順路可以將這小麻煩帶給月容,也不知道長老在想什么!竟讓一個什么都不會的女孩子跟著,到時候出了問題,那可不得被容師兄扒了皮。
下了山,找了個歇腳的客棧,便住下了。
這沒見過世面的丫頭,天快黑了,也不知道回來。
星澄吐出口中的娟布,望著將她擄走的男子,“我身上還有一些錢財,你們拿走,放我走好嘛?”她想起阿容說過,錢財乃身外物,可拋!但生命必須自己爭取。
“我就看上你這個人了!”
星澄還沒來得及講話,便又暈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便在屋內(nèi),紅的似火,外面吵吵鬧鬧的。
渾身無力的她倚靠著床欄,視線被一層紅紗布包裹,雙手雙腳被捆住,無法動彈。
不知過了多久,門支丫一聲開了,又關(guān)上。
一雙白色鑲金蟒紋鞋印入眼眸。
紅蓋頭掀起
溫和的燭光散了四周
星澄眼前不再模糊一片,可這一刻,她只希望不要那么清楚。
“放我走?!?p> 溫皖想過他們重逢,星澄也許會如兒時一般,拉著他的衣角,糯糯的喚一聲阿音哥哥,或者是質(zhì)問他這么多年為何不尋找她,你不是現(xiàn)在淡淡的這么一句。
星澄,從今以后,我不會放手。藏在袖中的拳頭微微捏緊,下一刻,繃緊的臉堆滿了笑容,“你覺得逃的掉嗎?”
星澄有些害怕,認(rèn)識的溫皖,從來都是那個柔柔弱弱的男孩子,如今十年未見,連性格都變了,變得有些嚇人,打著結(jié)巴的說道:“強(qiáng)搶民女,我報官抓你!”
下一刻,看到溫皖拿出的一份紅紙,便結(jié)巴的說不出話來。
上面清楚的記錄著雙方父母的媒妁之約,指腹為婚。
“你怎么會……”還留著?
溫皖不語,誰也不知道他看了多少遍,他很想問問,這些年她去了哪里,為何……“當(dāng)初我母親去接你,你為何逃走?”那么不想嫁給我嗎?
“胡說!”星澄那時已經(jīng)八歲,已經(jīng)記得很多事情。
“那為何不跟著母親派去的人回來?”溫皖抓著她的肩頭,怕她逃走。
“放我走吧……”星澄忍著被恰痛的地方,低聲的說道,“從此以后,我們路歸路,橋歸橋!”
“來不及了?!睖赝钜话阉砷_星澄,轉(zhuǎn)身坐在另一側(cè),“你已經(jīng)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所有賓客都可作證?!?p> 星澄忍下了想打他的沖動,“為什么?你不覺得你是小人行徑嗎?”
“還記得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