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霄解釋了一遍,“是地府的一殿判官,行走在陰陽兩界,專管生死輪回?!?p> 虞晴對著落日下,項未了的影子,問王寧霄,“他是不是人?”
項未了在出警單上簽了字后,扔下筆,快步走向站在車邊,嘀咕了半天的虞晴和王寧霄跟前,“我當然是。”
王寧霄默默地往后退了兩步,打開車門,跳進了車里,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可以回去了吧?和項未了出來辦事,效率就是高?!?p> 虞晴也跟著往后退了兩步,她想學著王寧霄的樣子,逃去車上,不想被項未了一把拉住了,“你別走,還有什么問題?你直接問我好了?!?p> “我。。?!?p> “我。。。想問。。?!?p> 項未了盯著虞晴,朝她身邊慢慢靠了過去,他努力看著虞晴的嘴型,仿佛已經猜到了她想問的問題。
“我聽著呢,你問吧?!?p> “。。。。”
虞晴嘴巴張了半天,也沒好意思問出口。
項未了抓著她的胳膊,滿臉嚴肅,一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我不是怪物,是有血有肉的人。我經歷過死亡,沒入輪回而已?!?p> “你說什么?”
虞晴放大了的瞳孔盯著項未了,她沒想到項未了說的這么直白,除了震驚于項未了的身份外,還有項未了突然一下湊她這么近,近的她已經可以聽到他的心跳聲。
看他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又被他控制的哪里也逃不了,虞晴只能緊張地閉上了眼睛,問道,“你。。。要干嘛?”
忽然,脖子邊有了一陣冰涼涼的感覺。她心里想著,“不會是要我的命吧。”
“回家以后,記得不要沾水,我看傷口挺深的?!表椢戳瞬恢獜哪睦镎襾砹嗣藓灒o她的傷口簡單消了毒后,松開了虞晴的胳膊,轉身往車邊走。
虞晴聞到了一股藥的味道,她睜開眼睛,用手摸了一下,是碘伏,她低了頭,嘲笑起自己把項未了想的太可怕了。
王寧霄沖著車下的虞晴喊道,“你不準備回家了?”
“哦。。。來了。”
虞晴小跑著坐進了副駕駛座位上,抿著嘴唇,偷瞄了眼認真開車的項未了,“謝謝啊?!?p> “不客氣,隨手而已?!?p> 項未了回答的利落,臉上沒閃過半分笑容,但握著方向盤的手,卻是異常用勁的搭在了方向盤上。
王寧霄在車上接到了一通電話,他說了幾句,掛上電話后,讓項未了帶著他們去找趙處長。
虞晴問,“可以告訴我趙處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奇聞異事欄目組,實際是專門處理鬼怪的事務組,項未了駐扎在警局,我們的呢,在報社。這樣就可以做到一個連貫的出警和報道了。免得被普通人傳的過于怪誕了,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蓖鯇幭龇藕檬謾C,對著行車導航錄入了趙處長提供的地址。
虞晴覺得自己應該聽懂了,“所以,趙處長才是我們真正的領導?不是韓主任?”
“肯定的啊。”
虞晴有種自己被欺騙了的感覺,她問道,“你們?yōu)槭裁床辉琰c告訴我?”
項未了感受到了身邊的虞晴,帶著憤怒的情緒,他皺著一邊的眉毛,試探地問虞晴,“我覺得現(xiàn)在告訴你也不遲。你是準備辭職嗎?”
“當然不準備。”虞晴想了想,“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會辭職也不在我剛進組的時候,告訴我這件事?”
車里一片安靜,王寧霄本想說些什么,但項未了在后視鏡里瞪了他一眼,他便閉了嘴。
項未了頓了頓,“也不是。想看看你能不能適應?!?p> “對,就是看你會不會逞強。如果堅持不了,我們不勉強你?!蓖鯇幭鲈诤笞蠈χ萸绲亩叴蛄藗€響指,虞晴捂著耳多,嫌棄地看了他,沒說話。
項未了按照導航,把車開到了一個私人山莊入口處。
進了山莊,經過一片竹林,在木屋的門口站著一位蓄著一撮小胡須的中年男人,他的脖子上圍著一條棉麻圍巾,為虞晴打開了車門,“這就是虞晴吧,歡迎來到寒舍?!?p> “趙處長好?!?p> 虞晴下了車,在趙處長的引導下,走進了木屋。
木屋裝飾簡單,以唐宋風格的裝修風格為主,墻上掛著幾張毛筆字畫,配著裊裊不斷的檀香,讓人的心境一下安靜了許多。
“來,請坐?!?p> 趙處長很快為他們三人泡上了一壺茶,虞晴接過茶碗,茶香撲鼻,一口下肚,嘴里滿是竹葉香。
虞晴禮貌地謝了趙處長,無意識地拂了下桌面,稱贊道,“沁人心甜,有種似曾相識的味道?!?p> 項未了注意到了虞晴拂過桌面的動作,眼前有些朦朧。他馬上閉上了眼睛,額邊爆出了幾根青筋。
王寧霄低頭不語,只顧喝著手中的茶。
趙處長將項未了和虞晴的舉動看進了眼里,他笑了笑,對他們說著,“我祖輩的茶藝來源于秦漢時期的一位美姬。在我的家族里,有一個世代流傳下來的故事,我沒和王寧霄說過。今天趁人多,我想來說一說這個故事?!?p> 王寧霄在一旁開了口,“看來我是沾了虞晴的光?!?p> 趙處長給他們倒?jié)M了茶,”那位美姬在行軍途中,救我祖輩于匪徒之手,為其療傷并贈了銀兩,我祖輩看出她命里帶煞,故而特意尋了一枚黑曜石,作為護身器物,不想天命難違,還是未能幫她擋了劫煞。”
虞晴聽的認真,托著下巴看著趙處長。
趙處長繼續(xù)說著,“在我的祖輩養(yǎng)傷期間,和那位美姬學習了茶藝,美姬喜歡竹子,常以竹葉水泡茶,茶水清潤爽口,為茶水平添了一份氣韻。她常說。。?!?p> 項未了聽著故事,喝下第二杯茶后,含著淚光,對著面前空空的茶杯說道,“竹乃氣節(jié)之物,吾等皆應效仿?!?p> 看他說的動情,虞晴的眼中不覺也跟著出現(xiàn)了淚光,她對著滿杯的茶水,心中不明的難過起來,但當她看向項未了的時候,心頭竟然有些慰藉,那種如春風吹向臉邊的暖意,讓她對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情變化感到奇怪。
趙處長起身拍了拍項未了的肩,安慰起來,“當年,蔣清遠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傆幸惶?,你要學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