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愿為她臣(2)
齊奕澤連忙撿起地上的小瓶,打開塞子聞了一下,服了這解藥。
“公主……”齊奕澤緩過勁之后,還知道關(guān)心一下朝顏。
朝顏已經(jīng)過了剛開始的傷心勁,手臂上的疼痛一陣一陣的,隨著脈搏跳痛
“齊奕澤,你好大膽?!彼齽偪捱^,嗓音里帶著些沙啞,再加上朝顏特有的腔調(diào),聽起來粘膩色氣。
齊奕澤目光微垂,盯著那只小腳。
腳的主人仿佛是因為疼痛,腳背緊緊繃著。
“小臣不敢?!?p> “哼?!?p> 她自鼻腔發(fā)出一聲響,似嘲似怒。
“來人?!彼孀∽约旱母觳?,眸中毫無感情的看著齊奕澤。
侍女魚貫而入,看到地上的血跡有人驚呼出聲。
“殿下可安好?”她的貼身侍女小魚上前,拿手帕覆蓋朝顏的手臂上。
“公主,可否要傳太醫(yī)?”小魚一張圓圓的小臉十分可愛,此刻正無比焦急的看著她。
“好?!?p> 高傲嬌氣的公主殿下坐在了美人靠上,萬分隨性的翹起二郎腿。原本不太雅觀的行為在她身上,只讓人覺得風流隨性。
朝顏赤著一只腳,另一只腳上的羅襪半褪,因為動作露出一截細白纖弱的小腿。
齊奕澤仿佛失了智,一聲不吭的跪在地板上。他的衣服已經(jīng)穿好,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他確實生了一副好皮相,怪不得原主如此愛他,甚至為他送了命。十八歲的少年,身姿高挑,肌理勻稱,再加上一副過人的容貌與少年的銳氣,讓人不得不愛。
侍女們威伏于公主的氣場,只敢偷偷打量情況,卻連呼吸都放緩了。
小魚為她覆上的手帕已被血浸透,上邊的刺繡吸飽了血,看起來模糊而浮出。
“把齊奕澤給我丟出去?!背佉驗槭а齑桨l(fā)白,面色也更加白了。原本氣勢十足的話因為疼痛說出來居然有些顫抖,聽起來像情人間的癡纏。
齊奕澤抬頭看了一眼,公主殿下正努力繃緊臉不讓人看出她面上的疼痛,維持著自己的威嚴。只是看上去還是,可憐兮兮的。
他指尖輕輕摩挲,起身行禮,跟著侍女走了出去。
齊奕澤雖然是質(zhì)子,但是這幾年南靖國國力強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所以,朝中上下,倒是無人敢動他。
天色昏暗,侍女在前為他打燈。暖黃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映的一深一淺,最終沒于黑暗。
背后燈火通明,他一轉(zhuǎn)身,看到公主殿下已經(jīng)撲在貼身侍女的懷里連聲呼痛。
太醫(yī)低著頭與他擦肩而過,步履匆匆。齊奕澤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后悔扎了她一刀。
他想不出原因,懷著不知名的心緒將公主殿下的羅襪塞進懷中。等反應(yīng)過來時,眾目睽睽,他卻怎么也不好意思從懷中掏出公主的襪子。
太醫(yī)給朝顏止了血,折騰到凌晨才睡。
睡美男沒睡成,還被人扎了一刀,真是夠倒霉的。
朝顏躺在床上,因為傷口她不敢翻身。侍女熄滅了燭火,小魚在小室里輪值。朝顏的眼睛在黑暗中隱匿,她細細思索齊奕澤和原主的關(guān)系。
原主當時沒挨齊奕澤的刀,她想霸王硬上弓,齊奕澤卻挺有操守的想以死相逼。最后原主將齊奕澤扔到后院里做了面首,哪成想這真是只小狼崽子,最后竟翻了身。
原主萬花叢中過,怎么會輕而易舉被一個少年拿下。不過是一個有心勾引,一個順勢而為。
齊奕澤夠狠,他利用自己的皮相讓成功進入原主的后院,與南靖國里應(yīng)外合,直接讓原主國破家亡。
在原主的記憶中,已身為王國公主的她跪在新君齊奕澤質(zhì)問他時,齊奕澤所回應(yīng)她的,只是一個冷漠的,毫不關(guān)心的眼神。
挨不住困意,朝顏沉沉睡去。
“主子,公主沒怎么樣您吧?”單左伸手撩起馬車簾子,眼神里滿是探究。
齊奕澤瞪了他一眼,一語不發(fā)的上車。
單左與齊奕澤隔著一道簾子,他親自趕馬車。
馬脖子上專制的鈴鐺一步一響,在寂靜的夜色中更加清晰。馬蹄踏過青石板,掩蓋住他們說話的聲音。
“那邊有消息嗎?”齊奕澤輕輕擦拭手中的匕首。馬車很寬敞,桌上的茶隨著晃動輕輕蕩漾卻一滴未灑,縹緲的茶香掩蓋了匕首上殘余的血腥氣。
“回主子,大皇子現(xiàn)在心野的很,單右說他正在聯(lián)絡(luò)護國大將軍?!?p> 齊奕澤瞇眼瞧著匕首的刀刃,寒光冷冽,削鐵如泥,他心中有些疑惑,語氣更加不善。
“該是他的,不是他的,他自己分不清楚,本王就讓他知道。我雖在乾元國做質(zhì)子,有些東西他永遠都動不得?!?p> “是,那長公主這邊該怎么辦?”單左聽出了齊奕澤話中的冷意,說話的聲音不免降下來幾分。
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還要注意主子的交待,不過主子卻沒回話。
宵禁時分,路上沒有閑逛的行人,月光不算明朗,照在地上霧蒙蒙的。有巡邏的軍隊踢踢踏踏的路過,單左一一點頭算作招呼。
質(zhì)子府在皇城郊,占地極大。馬玲一路叮叮當當?shù)捻?,在單左一聲“吁”后,只剩下破碎的回音?p> “公主的事,靜觀其變?!饼R奕澤沒讓單左扶,利落的跳下馬車。
單左一詫,低頭稱是。
質(zhì)子府雖大,朝廷撥下來的俸祿卻不多,因此不如公主府精致。燈籠也零散的很,黑漆漆的。
單右在前掌燈,燭火照不清齊奕澤的臉,他的眉眼隱在黑暗里,只能看干凈利落的下顎。
“單左,陛下辦的賞荷宴,本王要去一趟?!?p> “是。屬下還要準備什么?”
“一切如常?!?p> “王爺,我聽說,賞荷宴那天,陛下要為長公主招婿?!?p> 背后忽然傳出一聲冷笑,單左感到有些奇怪。
“招婿,誰這么想不開,會娶陸朝顏?”
“主子,長公主她雖然作風異于常人,但是她生的好啊,京城都說長公主那是國色天香,姿容無雙。”
“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p> 單左一路掌燈到了前院,書房卻還是黑漆漆一片。
他大怒,一邊進去點蠟燭一邊念念叨叨“這群丫鬟就是狗眼看人低,主子好歹是個王爺,只是如今…”
他反應(yīng)過來說錯了話,王爺雖然不會罰他,可也不會給他什么好臉色看。
他悄悄覷見主子的臉色,只瞧著他那面冷心更冷的主子拿著信在看,仿佛沒有聽到。
單左松了一口氣,正準備悄悄退下時,齊奕澤卻開了口。
“你說的沒錯,我這確實簡樸,倒不如去公主府做面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