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果然不知廉恥
魚堯倒也很給面子的收了,也沒有戳破這還不夠她家姑娘吃一次小零嘴的花銷。
“她要是想通宵玩鬧,你們這幾天也別太攔著了,別讓她不開心?!?p> 安遠(yuǎn)侯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半天:“……唯獨一樣,不許她大半夜再溜出去逛花樓!如今朝中局勢緊張,她身為準(zhǔn)太子妃……”
話說到一半,他下意識的住了嘴,猶豫片刻,他似是在掙扎糾結(jié)中做了什么重大決定:“實在想去,也白天再去,晚上不安全。”
魚堯聞言卻不免心生幾分不平,她們家姑娘最是恪守規(guī)矩,怎么可能會大半夜溜出去逛花樓?
不過是無端替人背鍋罷了。
可這話她又不能說出口,誰讓姑娘有意縱寵著那位呢?
魚堯感覺臉都快笑僵了,怕安遠(yuǎn)侯還要繼續(xù)說什么,忙道:“婢子省得,侯爺您慢走?!?p> 安遠(yuǎn)侯還想叨叨的話,不得已的咽了回去,又戀戀不舍的看了一會兒才走。
是夜,月半中天。
“姑娘,您真的要偷偷溜出府嗎?”
在一眾丫鬟眼中,一向恪守規(guī)矩的南宴,突然做了一個驚掉他們下巴的決定——偷溜出府。
還是在深更半夜偷溜出府!
南宴點了點頭:“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嗎?”
焦耳立馬將一個小竹筐,遞到了南宴的手上,目光時不時的,警惕瞧著四周,打量著有無人經(jīng)過:“那您一定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啊?!?p> 南宴嗯了一聲,由著焦耳幫忙整理好帽紗:“知道了,你快些回去陪孫媽媽吃酒吧,別叫她起疑了,一個時辰后再來給我開后門?!?p> “婢子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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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街上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人行走了,只偶爾路過一小隊巡邏的衛(wèi)士。
南宴要感謝這幾日正值試行不宵禁制度。
不然如何躲過這夜巡的衛(wèi)士,便又是一樁頭疼的事情。
想著想著,她又忍不住發(fā)笑。
半夜偷溜出府,的確不是從前她能做出來的事情。
不過這一世,她本就不想做個循規(guī)蹈矩的大家閨秀。
一路快走,她輕車熟路的,到了城西一處破舊的小宅門前。
司予白前世每一次被廢黜離宮,都是在這個地方安置。
叩,叩叩。
輕敲了幾下門后,院中響起短暫的一陣刀兵碰撞之聲。
“誰?。俊崩锩娴娜?,約摸是貼在了門上問的,聲音壓低了許多,還帶著幾分警惕與防備。
南宴上前一步,也貼在門上,壓低了聲音:“南宴。”
院中的人似乎是詫異了一下,過了片刻,才將門拉開了一個小縫兒。
戊戟的頭探出半顆來,張望著兩邊,最后才把目光落在南宴身上,語氣頗有幾分不善:“你來這里做什么?”
就是這個狼心狗肺的女子,害得他家主上至今高燒不退……
要不是怕再給主上招惹是非麻煩,他可真想取了這女人的狗命。
“自然是來見我的未婚夫?!蹦涎缟锨耙徊剑崎_了另一邊門。
戊戟皺眉欲攔,南宴抬起食指放在嘴邊:“別吵,你打不過我的?!?p> 戊戟臉色一黑。
“你家殿下也不會允許你對我動手的,你要是不聽話,小心他醒后知道,扒掉你一層皮?!?p> 南宴微微笑了笑,無視戊戟更黑了一個色號的臉,在院中好幾個持刀握劍,面目不善之人的注視下,坦然走向正屋。
屋里頭的陳設(shè),簡單到一目了然。
她很快就找到了記憶中的那個人。
此刻,他正滿面潮紅,搭著一條半舊不新的被子,時不時牙關(guān)打顫,為了避免碰到身上的傷,側(cè)趴在床上。
這就是她的未婚夫,準(zhǔn)廢太子司予白。
戊戟追著進(jìn)來,當(dāng)即就要冷嘲熱諷。
見南宴從竹筐里拿出酒壇子和金瘡藥,又硬生生的閉了嘴。
她的動作很快,快到戊戟還在糾結(jié)要不要把人趕出去,只留下那看起來就很不錯的金瘡藥和烈酒……她就已經(jīng)將司予白扒了個精光。
“你果然不知廉恥!”戊戟罵了一句,就要上前去給司予白遮蓋身體。
南宴頭都未回,專心的給人清理傷口,上藥,又用烈酒在幾處反復(fù)擦拭降溫。
“不然呢?看著他發(fā)熱致死,還是看他傷口潰爛致死?”她動作算不上輕柔,甚至還時不時故意的,蹭一點烈酒在他傷口上。
她沒想過自己會重生。
在府中渾渾噩噩了好幾天,直到今天程氏上門,讓她意識到,時間已經(jīng)到了司予白第一次被廢……
說實話,在司予白沒有提出退婚之前,她對這個早早就圣旨賜婚的未婚夫,是有些朦朧愛意的。
退婚事件之后,她就不喜歡司予白了。
這完全是個動不動就鬧脾氣、耍性子,做事全憑喜好,甚至一意孤行的偏執(zhí)男人。
她覺得這樣的男子,實在沒有什么擔(dān)當(dāng),也不知道宮中那位是怎么想的,偏要將這人立為太子,還早早就給他們二人定了親。
司予白約摸也不大喜歡她,還想要報復(fù)她。
所以才會在與她交換了庚貼,內(nèi)務(wù)府已經(jīng)在與侯府開始走議親的流程了,他卻突然當(dāng)朝提出悔婚。
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他頂撞君父,甚至以死相逼,還揚(yáng)言不退婚就要造反,連龍袍他都準(zhǔn)備好了……像個傻子一樣。
偏乾元帝讓親衛(wèi)去東宮搜查,還真就搜查到了那些大逆不道的物件。
滿朝文武都在看著,若不處置了人,也實在說不過去。
廢儲的文書雖然被乾元帝暫時壓著,沒有昭告天下,卻也差不多人盡皆知了。
司予白也是因此,被打了八十廷杖,驅(qū)逐出宮。
來此之前,她甚至也想過,不如干脆就讓這人疼死燒死在這兒算了……
也算是成全了他不想同自己成婚的心。
只是想到前世的一些事情,到底還是沒有狠的下來心。
有句話不是說嘛,一個人即使被所有人說不好,但他對你好了,你就得承認(rèn)他好。
司予白,就是那個她得承認(rèn)他好的人。
這個別扭的傻子,明明愛她愛到不顧一切,卻死要面子的,在她面前做出一副我厭惡你的樣子……也不知道圖什么。
如果沒重來一世,她當(dāng)真煩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