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的那一句道德的真空,讓葛兩紅他們都看了過來,因為這句話他們都是知道的,在不列顛內部,高級的秘書們都是這么評價自己,他們都認為自己是摒棄了自我道德的人,是卑微的社會公器,都是國家真正的精英。
而實際上這些人也才是讓不列顛一直運轉不停的存在,如果不能壓制住他們的話,那么每一任的內閣政府都是他們的傀儡。
所以他們才會認為自己是國家真正的執(zhí)掌者,其他人,都是不可信的。
所以葛兩紅他們決定的第一時間需要聯(lián)絡的人,不是現(xiàn)在的首相,而是他的內閣秘書。
但是他們也不太確定,阿諾德那個家伙會不會吃掉自己。
所以他們現(xiàn)在也是有些糾結的,至于首相沒有一個想要聯(lián)系的,因為溫斯頓要回來了,現(xiàn)在的這個首相馬上就要滾蛋了。
溫斯頓大家都不喜歡,這個家伙的母親是個亞美利加人,而且這貨還得罪了所有的人,對于民眾,大家都不喜歡他,因為那個狂人只是差點實現(xiàn)了獨裁,而溫斯頓卻實實在在的實行了五年的獨裁。
在那個時候不列顛普通人的生活并不好。食物和水都已經實行了配給制,常見的牛肉和雞肉成了夢想,當時不列顛的商店里只有烏鴉肉在叫賣。
對于王室,也不喜歡他,因為這個家伙可是高喊過如果王室投降,那么他就宣布王室非法的話來。
對于盟友而言溫斯頓就是一個背刺專家,可以說如果不是他的一連串的背刺和背信棄義,那么不列顛的日不落帝國的落字也不會消失的。
而對于文官體系來說,溫斯頓就是一個沒有本事只會演講說大話,然后讓他們做事的瘋子。
所以在不列顛沒有人喜歡溫斯頓,包括軍隊。
所以現(xiàn)在葛兩紅他們不知道是不是該和阿諾德聯(lián)系,因為他們覺得阿諾德不是溫斯頓的對手,雙方并不是一個量級的選手。
葛兩紅他們在進行這些對話的時候,并沒有瞞著劉福,畢竟劉福也是這個利益鏈條上的一員,他們是需要劉福提供的利益的,所以現(xiàn)在也需要對方來出謀劃策。
“為什么一定要讓阿諾德知道,你們想要給他一份利益么,你們給了他利益,那他能給你們什么好處了?”
劉福問出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讓他們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阿諾德使我們文官體系的最高階層,是擁有行政權的人,在不列顛的政治體系里,只有這些內閣秘書才是真正治理國家的人,這種文官的手段你們應該很熟悉的?!?p> “是的,我們很熟悉,這個就是我們的明代館閣政治體系,有沒有皇帝都是無所謂的,或者說皇帝不管事才是最好的皇帝,在那個時候,我們把那只可以隨便破壞制度的老虎關進了籠子里。”
劉?;蛘哒f李洛九是完全知道這個體系是怎么回事的,這個玩意就是一個國家體系,至于在臺面上的那個人,或者說那個團體都是沒有必要存在的,他們的存在只會讓國家的運轉出現(xiàn)不諧。
但是實際上這個存在有時必須要存在的,因為這個存在的存在價值只有一個,那就是在這個體系出現(xiàn)問題的時候,可以清理掉這個體系,然后重新的制造出這個體系。
只不過現(xiàn)在的不列顛,沒有這種人了,有這個能力的人沒有這個權利,有這個權利的人卻不能這么做,因為會死!
“你說的不錯,把權力關進了籠子里,這也是我們的理念!”
葛兩紅聽到劉福的話就高興了起來,君主立憲制的根本,就是把君主的權利放進了籠子里面,
“可是卻沒有人來看管那些看管籠子的看守,這些人在沒有了老虎的威脅下,他們就會監(jiān)守自盜的,不是么!”
葛兩紅現(xiàn)在越發(fā)的覺得劉福是一個可以交流的人了,所以他給劉福倒了一杯威士忌,然后也給其他人都倒了一杯,慢慢的抿了一口之后。
葛兩紅就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我們都知道,但是我們又該怎么處理呢,你要知道權利總是會無限膨脹的,所以我們制定了一大堆的制度,讓大家盡可能的遵守它,雖然這個制度有這樣那樣的缺陷,但是我們必須遵守它。”
“這么說你們去找阿諾德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了?!?p> “是的,我們這些文官不管是不是休了園藝假的人,都是需要維系這個制度的,因為這個制度會在我們退休的時候給我們一個體面的,一個爵位,你可能不知道在不列顛爵位代表著什么,那是權利,那是貴族,那是體面,也是我們這些人可以繼續(xù)的向上攀爬的階梯,雖然在一九零二年薩里斯伯里侯爵退休之后,就沒有了貴族首相了,但是最高層的權力圈子都是貴族,或者是貴族的后裔,而進入圈子就是我們的目標,即便是我們不能進入,我們的后代也需要進入,因為不列顛的階層是固定的。”
劉福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這么說你們都是保守黨了,也對保守黨的首相都是貴族的出身,而你們盎撒人,最渴求的就是階級了,因為在古代你們是被稱為蠻族的,你們最向往的都是羅馬的貴族制度,并認為那才是真貴族,整個歐羅巴現(xiàn)在也在懷念著羅馬的過去,甚至都有皇室以祖上出過羅馬的保民官為榮。”
劉福的話讓大家都咳嗽了起來,然后葛兩紅敲動了桌子,這種事知道就行,不需要說出來的,大家都是要面的人!
“劉探長,言多有失!”
聽著葛兩紅的話,劉福笑了一下,然后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抱歉,我還以為你們不會在意呢!”
“不在意,哈,怎么可能呢,這些東西我們是在意的,畢竟這些東西你們是不懂的,那可是貴族啊?!?p> 鄒林義這個時候表情有些迷離的說道。
“嘿,貴族么,這些我們都是知道的,你們所謂的貴族的傳承有多么的古早,能從你們的文明開始就有傳承嗎,沒有吧,你們的文明都是在羅馬的破滅中建立的,你們所尊崇的貴族在古羅馬只是公民,真正的貴族那是要有源頭可考的,是要一代代的都有源可考的,而這些你們都是沒有的,所以你們不是真貴族,雖然我們也沒有真貴族了,畢竟我們的文明在古典時代的時候,就有人喊出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口號,所以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才是我們相信的,貴族,那就是一灘狗屎!”
劉福拍著自己的肚子說著讓葛兩紅他們頭上青筋直冒的話,歐羅巴哪里有什么真貴族,他們的貴族都是要看羅馬的,他們的歷代所謂的大帝都是在把自己的血脈想著羅馬靠近,也就是現(xiàn)在他們才收斂一些。
但是黑頭發(fā)的人在他們那里地位都是會高一些的,因為羅馬人是黑頭發(fā)的!
“劉福先生,你現(xiàn)在是要和我們探討歷史了么!”
律政司的司長看著劉福,他的眉頭都皺起來了。
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這個不罵臟話的劉福更加的有些不好對付了。
他們是想要劉福給他們拿主意,然后好讓劉福說出來讓他們去賄賂阿諾德的話,這樣日后有什么是他們也是可以擺脫罪名的,為了做到這件事,他們可是拿出了留聲機準備進行錄音的,可是劉福卻把話給騙到了貴族,制度,還有歷史上面,這讓他們非常的不滿!
這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歷史對于我個人來說,是很喜歡的,而且不是你們先說起來這些了的,我們先是討論了阿諾德先生的地位,然后又說了應該把權利放進籠子,又討論了誰來看管這些看守籠子的人,最后又聊到了你們的貴族制度的來源,這些都是你們在討論的,我可沒有進行開頭!還有阿諾德先生真的會收你們的賄賂么。老虎可是會吃肉的,而且你們覺得那只老虎在吃了你們喂的肉以后,不會想著把你們也吃了么!你們確定他分得清一頓飽和頓頓飽么,其實你們的死活對他是沒有什么影響的!不是么!”
劉福的話雖然說了賄賂阿諾德,但是沒有一句,是葛兩紅他們想要聽到了。
“阿雄,去把那個留聲機拿過來!”
劉福指著一個留聲機說道。
蘇雄也很快的來到了留聲機的旁邊,把留聲機拿了起來,在拿到劉福身邊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留聲機的唱針正放在唱片上面呢,看起來是啟動了,不過沒有聲音傳出來,應該是在錄音。
“福爺,這臺愛迪生留聲機正在錄音呢!”
蘇雄毫不掩飾的話,讓葛兩紅他們都有些抹不開臉了,這種做壞事的時候被事主抓到的事,是很尷尬的。
葛兩紅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因為錄音這件事,確實是他們做的不對了。
“沒事,的阿雄,我可以理解,畢竟他們是不信我們的話的,總是要留下一些把柄的嗎,沒什么都大不了的!”
劉??粗饍杉t就拿起了一個酒瓶子,倒握在手里,對著留聲機就狠狠砸了起來,直到酒瓶子碎了,留聲機毀了,他才收了手。
“不好意思,我是個粗人,做事有些魯莽了,這玩意我不會用,不小心毀了,真是對不起了?!?p> 劉福這個汗巾擦了擦手,然后對著葛兩紅笑了起來。
“不介意,不介意!”
這個時候葛兩紅能說什么介意嗎,當然是只能說不介意了。
“阿雄明天把我的奧運五環(huán)留聲機,拿過來作為賠禮了,就要勃蘭登堡門的那一款!”
劉福之后的話,就讓葛兩紅他們有些下不來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