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刺傷心臟
“呼”——
身后一股涼意。
林寒一只手按住傷口,不能松開,一旦手抬起,血會像奔流一般涌出來。
本來就奄奄一息的她,將必死無疑。
沾著鮮血的刀,狠狠地劃過來,距離林寒的后頸,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滿臉猙獰的唐宇,忽然停住了手里的刀。
“你怎么不躲?”唐宇憤怒地問。
他以為一刀揮來,這個家伙一定會怕死躲開,沒有哪個男人會為了只認識一天的女人而死!
只要林寒松手,失血而死的楊昭宜就能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即使那時她已經(jīng)成了鬼魂。
可唐宇沒有想到,林寒非但沒有躲,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他是如此的輕蔑而不屑。
“他一定想死在昭宜的身上,把血流在她的身上,然后兩人雙宿雙飛,休想!”唐宇的肺都氣炸了。
“你再不滾開,我一刀宰了你!”
“……”
林寒毫不理會,左手緊緊捏住傷口,止住血。
血從身體流出來,凝固時間需要五分鐘到十幾分鐘,這還遠遠不夠。
有一個揮刀的瘋子在旁邊,手無寸鐵的護士和醫(yī)生,遠遠地站著無法靠近。
他拼命地提高透視的功率,雙目幾乎灼燒,大腦一陣熾熱,但除了一層皮膚,壓根無法穿透更深的地方。
“你不躲是吧!狗日的,我讓你不躲!找死!”唐宇雙手握緊刀柄,舉在半空,狠狠地向下插來。
這一刀的力道,如砸下一根開山劈石的釬子。
林寒時刻用余光,盯著身后這個瘋子的舉動,只是一直離得太遠,沒有出手的時機。
現(xiàn)在,為了殺林寒,唐宇的身體靠得極近。
這個距離,仍有風險,但只能一搏了!
按住傷口的那只左手,是一個原點,決不能改變的點。
在此基礎上,林寒能施展的距離,只有一根手臂而已。
就在刀,落在他頭上三公分的時候,林寒出手了!
兩根手指,快如閃電,瞬息間夾住了小刀。
雙指一夾,刀片寸斷!
斷掉的明亮鋼片,迸射在空中,閃爍著片片寒光,令人背后發(fā)涼。
唐宇難以置信地望著這一幕,這可是一把鋼刀,兩根手指就夾斷成了七八截?!
這怎么可能?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非以為自己眼睛壞了。
守在住院樓前的護士們,見到刀被林寒毀掉,沖了出來,不顧危險搶救楊昭宜。
至于唐宇,則被三個保安拿著鋼叉按在地上摩擦。
“你們放開我!快點放開我!”唐宇掙扎嘶吼,他不甘心,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簡單地止血后,護士們將楊昭宜抬上了擔架,沖向急診科搶救。
林寒松開那只麻木沾滿了血的左手,站了起來。
“狗日的,我沒殺了你,真是后悔!早晚有一天,你要死在我手里!”唐宇死死拉住脖子上的鋼叉,憤怒地咆哮。
“你們松開他!”林寒說。
“別開玩笑了,還想死人啊?”
“也不看看這玩意兒多兇,放開他要咬人!”
保安們七嘴八舌,哪里肯放開這個危險人物,反而更加拼命地按住,掙扎地太厲害差點讓他掙脫。
可是,三個保安都上了年紀,即使手里有鋼叉做武器,力氣還是不夠大,被瘋狂的唐宇硬生生掰開叉頭。
然后,他推開鋼叉,三個保安被晃得差點摔倒。
他滾地幾圈,翻身站了起來,臉上神色兇狠。
“我殺了你!”唐宇在憤怒之下,爆發(fā)了十倍于往日的力氣,將鋼叉搶到手里,轉了一圈握住鋼把。
鋼叉厚鈍的叉頭,對準了林寒。
保安們嚇了一跳,三人手里沒了武器,哪里還敢上前,不由退了幾步。
“小伙子,快逃!這是個瘋子,已經(jīng)殺了一個護士了!”
“老張,趕緊走,小心被他……他捅死!”
三個保安踉踉蹌蹌地逃離了小花園。
原本出來看熱鬧的圍觀者,也嚇得退回了住院樓內。
地上護士們的鮮血,還滴滴答答,血跡未干,誰不害怕?
只有林寒,淡然地望著那把鋼叉。
“別他媽裝得一副不怕死的樣子,老子知道你心里害怕地要死,跪下來叫我爸爸,我就饒了你!”唐宇得意道。
剛才說破天也就一把小鋼刀,七八厘米長,就算你能夠掰斷,那又算得了什么?
現(xiàn)在,這把二三十斤的純鋼鑄造的鋼叉,亮閃閃,如雪如銀,長達一米二,你倒是掰斷?。。?p> “叫你什么?”林寒疑惑。
“叫爸爸!”
“哦。”
“你他媽?。?!…………”唐宇氣得說不出話。
本想羞辱他,誰知道反而被他占了便宜!這小子真是不怕死啊,那就成全你!
“找死!”他雙手握緊鋼叉,對著林寒沖了過來。
林寒懶得跟他廢話,伸出右手,握住鋼叉的頭。
“咔咔——”
他用力一掰,約有五厘米粗的鋼叉,生生斷為兩截!
鋼鐵斷裂的巨大震動,將唐宇的手都震麻了。
唐宇無法握住這鋼叉把,斷裂的那截鋼棍掉落在地。
他攤開雙手,借著燈光一看,兩只手的虎口,全都被震破一層皮,鮮血淋漓。
這家伙,力氣怎么這么大?
沒等他痛叫出聲,林寒的影子已經(jīng)來到了面前。
那只堅不可摧的拳頭,一下子狠狠地錘在他的頭上。
唐宇臉部發(fā)生了劇烈的變動,骨骼隨著拳頭的重擊,發(fā)生了位移,向另一面錯位和斷裂。
這種劇痛,幾乎足以讓人頃刻休克。
然而,林寒的拳頭,在他休克前,又揮了過來。
一拳,兩拳,三拳……
這些拳,既是為了無辜的護士,也是為了生死未卜的楊昭宜!
“盡管我要一直將她當成復仇的工具,但只有我能決定如何折磨她,你還不配!”林寒一口啐到唐宇的臉上。
唐宇的腦袋,已經(jīng)腫的像個豬頭,早已沒了呼吸,臉上看不出一點人樣。
血肉模糊,白骨外露,死狀可怖。
【叮,恭喜宿主成功復仇1次,獲得獎勵:】
像是卡殼了一樣,系統(tǒng)忽然停住了,遲遲不說下一句。
“媽的!”林寒撿起地上的半截鋼棍,他不想再弄臟剛擦干凈血的手。
鋒利截面的鋼棍,狠狠地插入了唐宇的胸口,這個瘋狂的家伙,徹底沒了動靜。
【……獲得獎勵:外科醫(yī)學識海】
如果是往日,拿到這個獎勵,林寒會很失望。
畢竟,獲得浩瀚如煙的外科醫(yī)學識海,能夠省掉醫(yī)學生的十年苦讀,直接成為一個熟練的外科醫(yī)生。
但是,只能為別人做手術,救別人的命,如果自己受了重傷,不可能不打麻藥為自己做手術吧?
就算是關二爺刮骨療毒,那也是請華佗主刀,自己動手開刀實在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重生以來,林寒早已變得冷漠無情,對救人性命毫無興趣,人這種骯臟的生物,生死由天是最好的結果。
現(xiàn)在,對這個獎勵,他如獲至寶。
他要救活楊昭宜,就像玩老鼠的貓,不希望老鼠太快掛掉,他也是。
救活了她,才能好好地開始下一場游戲!
林寒離開了小花園,沒有人敢攔他。
剛才活生生掰斷鋼叉,打死唐宇,這一幕實在太驚人了,比拿著小刀劃傷護士的匪徒還要嚇人!
所有人,退避三舍,默默地讓出了一條路。
林寒擦干手上的血跡,快步來到了急診室門外。
“剛進來的那個女孩,怎么樣了?”林寒拉住從手術室走出來的小護士,問道。
“……林少?!你是問那個胸口受了刀刺傷的女孩?胡副院長正在里面主刀搶救,情況不太妙?!毙∽o士認出了林寒,他在醫(yī)院護士們口中,出手闊綽名聲遠揚,想不認識他都難。
原來是那個醫(yī)術高超的胡國偉!他能當上這個虛職的副院長,還算是林寒的功勞。
既然是他主刀,那就放心了,看來不用自己使出外科醫(yī)學識海的技能了,這倒是有點浪費一個獎勵。
不過,以后等自己復仇結束,即使林氏集團倒閉,也可以靠這個手藝吃飯。
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得很煎熬。
“砰”——
手術門推開,一個穿著綠色手術服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滿臉都是迷茫和失落。
“胡醫(yī)生,手術情況怎么樣?”林寒問。
從手術室走出來的人,正是胡國偉。
他抬頭望了林寒一眼,搖了搖頭:“她沒救了?!?p> 林寒瞳孔一縮,愣住了:“怎么可能,你這么厲害,難道也救不了她?……”
“我只是個人,不是神,人都有局限的。她傷口正中心臟,失血過多,我們已經(jīng)輸了八千多升的血,半個身體的血都換掉了,也沒能搶救過來。”胡國偉十分失望。
每一次,當他眼睜睜看著年輕的生命,從手里走掉,那種打擊不亞于失去一個親人。
沒等他說完,林寒已經(jīng)沖進了手術室。
“你干什么?”胡國偉想要攔住他,卻根本沒有力氣攔他,搶救的兩小時讓他筋疲力盡。
在手術隔離室內,林寒換上了一身閑置的干凈手術服,然后消毒,一整套流程標準到一絲不茍。
畢竟,腦海里的醫(yī)學識海,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識海的經(jīng)驗和案例讓他堪比做過幾百臺手術的外科老手。
進入手術室,楊昭宜還躺在手術臺上,周圍維持生命的儀器,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只是,護士們已經(jīng)開始準備離場。
“恢復手術!”林寒隔著口罩,下達了命令。
護士們一臉驚訝,他是誰啊,憑什么亂下命令?
有一兩個護士,認出了他,低聲道:“這就是林少?!?p> “難道是這個女孩的男友?那個很有錢的家伙?”
“沒錯,他難道要自己動手術?”
“這么專業(yè)的手術,胡院長都不行,他瘋了?”
……
護士們全是對他質疑的聲音。
見沒人動手,林寒推開一群旁觀的護士,將所有維持生命的儀器和輸血管,全部恢復。
“你這不過是白白浪費力氣!”胡國偉氣喘吁吁地沖了進來,大聲呵斥。
“你不可以的,我可以!你不能做的,我能做到!所以,請你離開,我要開始手術了!”
剛碰過儀器的手,林寒保險起見,換了一個新手套。
旁邊的護士們竊竊私語:“他做手術,這怎么可能?”“估計是死活當活馬醫(yī)了?!薄澳墙^對會失敗”……
沒有人相信他,他像一個孤獨逆行的人,前往的地方正是鬼門關,要做的是從閻王手里搶人回來。
“林少,我知道你難過,可是,這違反醫(yī)學操作,我不能讓你做手術!!絕對不可以!”胡國偉仍在阻攔。
“那你能救活她嗎?”林寒冷冷地問。
這一句話,將他懟的啞口無言。
護士們也閉上了嘴,她們雖然仍充滿了質疑,但內心也在唏噓,如果有一個這么愛自己的男人,該多好?。?p> 站在手術臺旁,打開無影燈,明亮的光照在傷口處。
“麻醉師!”林寒大喊一聲。
旁邊一個中年婦女醫(yī)師,慢悠悠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嫌棄:“還有必要麻醉嗎,都沒氣兒了,你怎么弄,她都不會醒了。”
“如果你不想丟了這份工作,就按我說的去做,不信你可以問問胡院長!”林寒說。
他沒時間跟這種陰陽怪氣的人慪氣,只能拿出最有效的東西來壓她,那就是權力。
果然,女醫(yī)師回頭看了一眼胡國偉。
“一切你都聽他的,不然院長真會開除你!”胡國偉無奈說。
這下讓女醫(yī)師慌了,院長掌握去留大權,提起院長,她還真的怕!連忙改了怠慢的臉色,乖乖去配麻醉藥,然后給楊昭宜靜脈注射。
只是她心里仍不服氣:“還打麻醉藥,萬一她真能疼醒了,你該高興才對!人都快涼了?!?p> 所有這間手術室的人,只有林寒明白,即使楊昭宜暫時昏死過去,一旦搶救過來,沒有麻醉藥的話,她將疼到休克。
刀傷刺到了心臟,怎么可能不疼到撕心裂肺?
等到麻醉藥注射完畢,林寒才真正開始一場最具挑戰(zhàn)性的手術,因為他面對的是手術臺上,從醫(yī)學角度來說,是已經(jīng)死亡的人。
胡國偉望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搖了搖頭,他比誰都明白現(xiàn)在的情況,搶救是不可能成功的。
死人,怎么搶救?
能把死人搶救回來,那不是醫(yī)生,而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