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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后我嬌養(yǎng)了病弱世子

第七十章那玲瓏鐲真好看

  牢房里臟亂的很。

  角落里擺著一垛干枯的稻草,偶爾還有老鼠窸窣地竄來竄去。

  青禾略感新意地打量著牢房,目光落在鎖上。

  大概是因為馬子月越獄成功,鐵鏈上層層掛了好幾把鎖。

  來的時候青禾還看了牢房的布防,只覺得處處是漏洞,也難怪那些人可以救走馬子月了。

  獄卒們圍坐在桌子前,低聲討論,時不時看一眼各自負責看押的犯人——他們是今日剛上崗的,之前那幾位好兄弟失職,已經(jīng)被丟去罪人營了。

  青禾緩緩走向柵欄,挨著坐下,小聲道:“小姐,暮澤現(xiàn)在應該回侯府了?”

  暮澤一直在暗中護著。

  要不是傅池不允許他輕舉妄動,現(xiàn)在說不定就直接闖進大牢劫獄來了。

  “算著時機差不多。”

  傅池點頭,手指搭在膝蓋上,有節(jié)奏的敲著。

  不過,蘇修禮若不是個蠢的,就不會動她。

  這倒是不必太擔心。

  “喂,小姑娘!”一道嘶啞的聲音從隔壁牢房傳來,蓬頭垢面的男人手腕上戴著鐐銬,盤膝坐在黑暗的角落里,要是不仔細看,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那兒還有個人。

  傅池看他一眼,又收回視線。

  “你手上的玲瓏鐲倒是挺好看的,不如送給我唄!”那男人見傅池不搭理他,又大大咧咧的道。

  鐲子?

  傅池低頭摸著手腕上的玉鐲,晶瑩剔透,這是將軍府送來的定情信物,她便一直戴著了。

  原來是叫玲瓏鐲。

  這男人又為何知道?

  然而,還沒等傅池說話,獄卒乙拿著鐵棍走過來,重重地敲了下欄桿,“你這個瘋子又胡口亂言什么呢?瞧見個姑娘就想要人姑娘身上的首飾?!?p>  “怎么?你還想收集起來等出去以后當了換錢?”獄卒嘲諷的說道。

  “哎喲哎喲,”那男人表情瞬間變得諂媚起來:“官爺,你看我孤家寡人一個,夫人和別的男人跑了,兒子也死絕了,我要是不為自己打算,出去后怎么養(yǎng)活我自己?”

  獄卒乙朝他啐了一口唾沫:“誰管你怎么活!老實點,別打什么歪主意!”

  “嘿嘿,好,好!”那男人干笑道,以傅池和獄卒能聽見的聲音嘀咕:“我這還不是瞧著這小姑娘穿貴氣,又漂亮,漂亮的女人都不太聰明,好騙么!”

  傅池:……

  就離譜。

  獄卒乙權(quán)當沒聽見,又警告了一句就回去了。

  曉得男人是個騙人的慣犯,傅池便沒打算再管了,青禾靠在欄桿邊兒,視線試圖穿過黑暗看清男人的臉。

  結(jié)果卻看到男人從胸口的衣襟掏出來根簪子親了兩口,然后又塞了回去。

  青禾說:“這男子怕不是想錢想瘋了。”

  沒多久,那男人又開口道:“小姑娘,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是騙子吧?”

  “……”傅池沒說話,但眼神就足以證明她的想法。

  男人搖頭晃腦的道:“我沒記錯的話,你這鐲子是鎮(zhèn)北將軍夫人曾經(jīng)戴過的,上戰(zhàn)場前,將軍夫人特意將它取下來,跟老將軍說……”

  男人說到這里就停下來了:“嘶,她說過什么來著?”

  鎮(zhèn)北將軍夫人。

  傅池眸光一動,靜靜等著男人的下文。

  男人一見她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樂了,大笑出聲:“我想起來了,我又想起來她說過什么了!”

  負責看守他的獄卒乙本和同事好生地聊著天,驀地被他笑聲打斷,火氣頓時上來了。

  他身邊的人捅了捅他的手臂,意味不明的道:“有些瘋子就是要吃虧才懂得老實安分。”

  獄卒乙沉著臉,摘下腰間的鑰匙,提起棍子就朝著牢房里去了,“老子跟你說過多少遍,安安分分的,非得吃棍子才能滿足?”

  男子像是被打過很多次,熟練地護著自己的腦袋,一聲不吭。

  一棍棍落到皮肉上,獄卒乙喘著粗氣,猶不解氣地踹了他一腳:“再吵鬧,就不是挨打這么簡單了!”

  男人躺在地上。

  看上去想死了。

  好一會,指頭按著臟兮兮的地板,男人抬起頭來,用力地咳嗽著,肩膀都在顫抖。

  他邊咳嗽,邊低聲道:“她說,‘此去戰(zhàn)場恐怕有去無回,請父親保管這玲瓏鐲,若是我真的戰(zhàn)死,便留給舟兒媳婦,不求榮華富貴,只求舟兒能平淡一生?!髞戆?,后來夫人真的死了……”

  傅池眼神復雜,心下卻震驚的很。

  男人的話暴露了太多信息。

  她那素未謀面的婆婆是如何知道自己那一去兇多吉少?

  當年北疆來犯雖是來勢洶洶,可和實力雄厚的南越相比,只算的上麻煩了。

  莫非鎮(zhèn)北將軍夫人當時就猜到迎接他們的會是什么?

  傅池緊緊蹙著眉。

  青禾心中也思緒翻涌。

  傅池拿出一只小小的白色玉罐子,手腕一動,罐子通過欄桿輕聲滾在了男人腳邊。

  對上男人疑惑的眼神,傅池比了個口型:

  “藥?!?p>  男人警惕地看著那玉罐子,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把它收起來,然后極不符合他方才的情緒:“小姑娘人真不錯,不愧是閆家媳婦!”

  “……”

  此人身份定和鎮(zhèn)北將軍關(guān)系匪淺。

  傅池試探的問道:“前輩認識鎮(zhèn)北將軍?”

  “我和老閆那可謂是生死之交!”男人說到這就驕傲了,不過很快落寞下來,“可是他們死了,我也生不如死……”

  “我為什么會生不如死?”男人迷茫地四處打量,“我又是誰?”

  男人抱著頭,身體緩緩向后移動,重新沒入了黑暗,喃喃自語:“我是誰,我是誰……”

  獄卒不耐地看了眼這邊,沒再管了。

  傅池面色有些凝重:“出去后調(diào)查他的身份。”

  青禾點頭。

  傅池靠著墻壁,緩緩閉上眼睛。

  不知過去了多久。

  隨著腳步聲的響起,曹木海那張陰沉的臉出現(xiàn)在牢房外,他審視地看著閉目休憩的傅池,一時不解。

  怎么還有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還睡得著?

  傅池過的舒坦,曹木海就不舒服了。

  鐵鏈摩擦的聲音吵醒了傅池,她睜開眼:“蘇大人這是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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