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倒閉的科學研究所
章燁聽了電話，似乎也感覺到事情的不簡單。我們?nèi)思s了在中山路的茶餐廳會面。
章燁與魯泉關(guān)系一向不是太好，互相看不順眼！章燁說魯泉死板不變通，魯泉又嫌章燁銅臭味濃。幸好，這幾十年來，我們?nèi)齻€老同學也總算是吵吵鬧鬧地相處下來了。
章燁說：“老羊頭，丟了飯碗的事情，我聽說了……”
魯泉抿了一下嘴，說：“有錢人說話就是豪氣，就是出口傷人！”
章燁沒理會他，繼續(xù)說：“我正打算調(diào)查這件奇怪的古董……嘿！魯警官，你說說是不是查到這個不是真古董……要是真的遇上了騙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我問：“他？黃志？”
章燁說：“咦，你認識黃志？”
我搖了搖頭。
章燁有點慌了，問道：“騙子？”
魯泉說：“是不是騙子，這還不好下結(jié)論！但是，多種手段分析過，你買的確實是一個真古董，宋朝的！”
章燁大大舒了一口氣。
魯泉說：“但是，文物鑒定委員會在工作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和章燁都盯著魯泉，不敢插嘴。
魯泉說：“宋朝有手機嗎？”
章燁噗的一下噴了一口水，直噴到魯泉臉上，隨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魯泉沒想到章燁這個反應(yīng)，根本沒有躲避。
我遞給魯泉一張紙巾，沒有笑！因為我十分清楚魯泉不是那種隨便開玩笑的人。
章燁笑了一會兒，終于停止了。
魯泉拿起臺上的一只碗，輕輕敲了一下碗底，正色說道：“這碗底，瓷片內(nèi)藏有一個異物！”
章燁搶了話頭說：“天啊！我的宋朝古董碗底竟然藏著一臺手機？”說完，忍不住又要大笑！
我禁不住好奇心，一把按住了章燁，對魯泉說：“請你把話說完！”
魯泉喝了一口茶，說：“確實，在鑒定的過程中，專家們發(fā)現(xiàn)了碗底稍厚的地方有塊小黑影，通過技術(shù)分析，發(fā)現(xiàn)含有塑料、銅和硅的成分！”
我點點頭說；“宋代的陶瓷是手工制作，材料不可能出現(xiàn)了這么多的雜質(zhì)！”
魯泉接著說：“關(guān)鍵是……塑料和硅都是近代的……”
章燁說：“那么……是不是說，這個果然就是一個假貨……”
魯泉揮了一下手，說：“不！是真貨！專家們甚至要求用碳十四分析法去鑒定了……”
我說：“碳十四是測定遠古年代的最科學的鑒定法，但是，測試這個宋代文物似乎不太對！”
魯泉說：“確實，但可以十分確定的是，這個碗確實就是出產(chǎn)于宋代！”
章燁嘿嘿笑了一聲，說：“這些什么碳啊，硅啊，雖然是近代人所發(fā)現(xiàn)的，但一直就存在于大自然??！所以，這個燒陶的過程中出現(xiàn)也不足為奇吧！”
魯泉嗯了一聲，說：“這也是我們當初的想法?？墒?，經(jīng)過計算機技術(shù)的掃描分析，我們十分懷疑這個一塊內(nèi)存芯片的殘骸……”
“What”，章燁大叫一聲！
我也是驚得合不攏嘴。這些年，我在研究所工作，接觸了不少所謂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像今天這樣荒唐的事情，還真是前所未聞！
魯泉不斷地點著頭，說：“我剛知道這些的時候，跟你們一樣的反應(yīng)，真是難以相信！”
章燁說：“這寶貝錯版也錯得太離譜了！宋代的瓷碗開口較大，高度稍為偏高，而這個碗相對來說，碗口較小，碗身較矮，類似現(xiàn)代的碗。我還以為這是它最大的賣點呢！沒想到……”
魯泉說：“古董是真的，不存在詐騙！專家們報警，我們也立不了案！”
我終于明白了，說：“所以，你想私底下委托我們研究所作調(diào)查，以便查出真相?！?p> 魯泉點點頭。
章燁想了一下，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開心地說：“哦！這個古董我已經(jīng)買下的，憑我手下那幾個專家也能判斷就是一個真貨。但是這么奇特的外型，讓我好生疑惑，所以要那貨主黃志送去權(quán)威機構(gòu)出示鑒定證明?！?p> 他一口氣陳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喝了一口水，繼續(xù)說：“既然這個物品如此的奇特，這樣啊……”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老樂……不……尊敬的樂羊諾先生，我正式聘請你為新洛江調(diào)查所所長！”
魯泉連忙站了起來，握住我的手說：“好啊！你這么喜歡搞研究調(diào)查，現(xiàn)在胖子燁出資重開調(diào)查所，你可以繼續(xù)你的項目了！”
我看著章燁，章燁朝我打了個眼神，像是在征詢意見。
我想了一下，說：“我有兩個好同事，一起都叫來好嗎？”
章燁說：“嗯！你說了算吧！這個新洛江調(diào)查所第一單生意，就是要幫我徹底弄清楚這個事情！”
果然是有錢人家好辦事，章燁幾個電話的工夫，成立新洛江調(diào)查所的事情就落實了。我打電話邀請了原來的同事趙燊、蔣曉瑩、還有退休老教授楊達文一同加入了新的工作單位。
大家都非常高興。
趙燊性格比較沉穩(wěn)，研究生剛畢業(yè)，他原來的專業(yè)是高分子化學，是一個綜合科目，涉及物理化學等領(lǐng)域。在研究所實習時期，被研究所各項非傳統(tǒng)的研究項目所吸引，畢業(yè)以后直接就參與了研究工作。
蔣曉瑩性格活潑，思維開闊，本科生物專業(yè)畢業(yè)后來到研究所工作。她特別細心，在協(xié)助警方偵破“云山怪蟒吃人案”立下功勞。
楊達文是BJ著名高校退休教授，也是中國有名的歷史考古專家。早些年，致力于研究超自然現(xiàn)象以致過于沉迷，后被校方勒令提前退休。后來，楊教授干脆加入了洛江科學研究所。由于研究所的工作范圍和手段太非主流，楊達文的名氣也日漸下滑，如今在考古界已經(jīng)很少有人提起。
調(diào)查所雖然剛剛成立，但工作已經(jīng)開始繁忙起來。章燁是調(diào)查所的金主，所有的活動經(jīng)費都是由他提供。他也是急性子，幾乎天天催促著這個“錯版古董案”的進程。
我認為，這個宋朝瓷碗的原主人黃志是一個重大的線索。通過魯泉提供的消息，我們準備從調(diào)查黃志入手。
銀霄大廈！這是一棟舊式大廈，但也有15層高。整座樓宇好像電影中民國時代的風格，外墻已經(jīng)多處脫落，樓主似乎并不打算維修，任由二樓那幾扇殘窗破門隨風亂撞。
趙燊說：“奇怪！能擁有這么寶貴古董的人居然住在這個地方……嗯，或許是家傳的吧！家道中落，拿祖?zhèn)髦畬殦Q錢也是有可能的！”
我說：“我們做研究的，要善于推測，但是不能憑空臆測！”
趙燊說：“是！”
我們兩人走進大廈正門。門衛(wèi)是一個老頭，隆得高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殘損的老花眼鏡。
他看見我們走進來，放下手中的那本厚書，問：“你們倆找誰呢？”
趙燊回答說：“我們找12樓03房的黃志先生！”
門衛(wèi)老頭上下大量我們兩人一翻，然后翻開登記本，說：“登記一下吧！”
辦完登記手續(xù)，我們徑直往樓梯口走去。門衛(wèi)老頭忽然大喊一聲：“停步！”
我們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來！老頭拿出另外一本登記本，迅速地翻看著！
我們走了過去，老頭并不理會我們，繼續(xù)地翻看著。
忽然，他停住了，又重新地打量起我們。
我問：“老伯，我們是調(diào)查所的工作人員，來找黃志先生商量工作上的事情。”
門衛(wèi)老頭點點頭，說：“我們這里一層樓只有兩個單元，12樓沒有03號房。而且，12樓兩個租客都不姓黃！”
怎么可能？章燁明明是跟我說過，他親自上門拜訪過這個黃志，而且魯泉在警方那邊提供的住址確實也是12樓03房?。?p> 我打了一個電話給章燁。他倒是閑著，正在健身房里。聽說我們這個情況，于是連忙開車來到了銀霄大廈。
章燁匆匆地沖了進來，大聲喊著：“老伯，你忘記我啦！”
門衛(wèi)老頭看見章燁，頓時露出了笑容，說：“哦！原來是你呀！我哪里敢忘記章老板呢！”
章燁說：“我來過兩次了，你記得吧！我要找12樓的黃志！”
門衛(wèi)輕輕搖搖頭，說：“記得！記得！你才來一次，就掏錢給我們這個窮物業(yè)，換上了這個新的鐵閘門。你看，昨天才裝上的！”
我和趙燊互相給了一個眼色，心里想：“這家伙除了會收買人心，還會做什么好事？”
章燁說：“好的，你開門吧！我們自己上去就行了！”
那個門衛(wèi)老伯唯唯諾諾地應(yīng)著打開了樓梯口的鐵閘門。
章燁是一個胖子，最怕爬樓梯。他抬頭看看旋轉(zhuǎn)無盡的樓梯，說：“唉！舊樓沒安裝電梯，這可是要我的命了。第一次來，是黃志帶我的。第二次，是我主動過來找他！”
我問：“你沒有他的其他聯(lián)系方式嗎？電話或郵箱什么的?！?p> 章燁說：“他是一個怪人！話少，陰陰沉沉的，竟然連手機都沒有！我估計他是從偏僻山區(qū)出來的……嗯，你說，他不會摸金校尉……盜墓的吧？”